上次,墨初容匆匆离去之后,萧瑾彦再没他的消息,心中一直挂记这个弟弟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所以,问了一些他的近况。
收拾好行李的萧蕊,走到萧瑾彦身边,拽了拽他的衣袖,压低声音,轻轻唤道:“哥。”
萧瑾彦转眸,见她指了指门口,对他低声道:“我去找医生,再开点药。”
萧瑾彦点了点头。
那端,墨初容显然是听见了这边细小的女人声音,顿了几秒,开口问了句:“哥,你现在和一个女人在一起?”
他说话的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质问,莫名的,勾起萧瑾彦的好奇心。
他撩起唇角,笑意淡淡,反问:“不可以?醢”
墨初容语气坚定:“不可以。”
这会儿,他只想到,萧瑾彦是妹妹喜欢的人,若是萧瑾彦真的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妹妹知道后,定然伤心。
“为什么?”萧瑾彦好奇心愈重。
墨初容哑口无言。
见他不再说话,萧瑾彦抬手,摁了摁皱在一起的眉心,不知为何要对弟弟做这番解释,笑道:“是我妹妹,你见过的,上次在我宿舍。”
“哥,这个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玩。缇”
“我从未开玩笑,是你多想。”
“......”
墨初容哑然。
好像是......
萧瑾彦走到窗前,站定,望着外面黑沉沉的夜空,淡然出声:“暮城,你在家不是也和妹妹在一起?”
“是啊。”墨初容打开房门,走到客厅沙发前坐下,身型斜靠沙发背,修长的一双大长腿闲然交叠,“不过,我这个可不是好惹得,刚才,我好像惹妹妹生气了。”
“听得出来,你很宠她。”
墨初容眸色温柔,“哥,我和她朝夕相处十余载,看着她一点点长大,她是我最疼爱的妹妹,也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孩。”
“我曾经也有这样一个妹妹。”
墨初容讶异:“还有个妹妹?没听你说过,什么时候带我见见。”
“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为什么?”
萧瑾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睛里漾起涟漪,“妹妹六岁那年,在一场事故中,我把她弄丢了......”
墨初容瞳孔微微收缩。
六岁......
小鸢六岁被简舒文领回墨家的.......
想及此,胸腔里瞬时被一股寒气涨满,压抑的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平复了几秒,问:“那可有去找?”
“如果她还活着的话......”
墨初容怔了下,旋即明白他那个妹妹已不在人世,缓缓地舒了一口气,可心底沉重压抑的那股气流,却迟迟不散。
他忽然想起那次墨初鸢在电影院,问他有没有对他说过一些话。
那次,他记得,她看完电影,含着眼泪说:哥哥,把我弄丢了,你就没有新娘了......
他没有对她说过这些话。
那是谁对她说的?
她喊哥哥,这么说,莫不是小鸢还有个哥哥吗?
可是,据简舒文提过,小鸢好像不记得六岁之前发生的事情。
墨初容脑袋里像塞满棉絮,闷闷的疼。
越想越觉得这些巧合匪夷所思,甚至觉得自己一定是神经衰弱,才会这么胡思乱想。
可是,冷静下来之后,他不得不深思关于小鸢的身世。
......
萧瑾彦把萧蕊送到酒店,等电梯的空隙,对她说:“萧蕊,明天你先回家,我还有事要办。”
萧蕊一听,秀眉微微蹙起,以为他要去见那个鸢儿,立时摇头,“哥,你都多久没有回家了?爸妈很惦念你,再过几天就是春节,有什么事比一家人团圆还重要?”
萧瑾彦皱眉:“我去趟月城。”
萧蕊明眸一亮:“见你父亲?”
“嗯。”
萧蕊没再说什么。
只要不是见那个鸢儿就行。
更何况,她认为,萧瑾彦应该和自己父亲联络一下感情,他恨自己父亲,又长年不在父亲身边,玺家在月城是首屈一指的名门世家,呼风唤雨,家大业大。
玺氏集团又是商界龙首,地位煊赫,这么庞大的商业帝国,若是被萧瑾彦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玺暮城继承,那就完了。
萧瑾彦是玺氏大少,玺家和玺氏集团本应该属于萧瑾彦,谁也不能抢走。
翌日。
萧蕊央求萧瑾彦带她一起去月城,萧瑾彦自是不愿意,但是,萧蕊执意要去,态度很坚决,说她一个人回家,定要被简梅询问为什么没和他一起回去,而且,她保证在月城不会给他招惹麻烦,也不会打扰他。
萧瑾彦暂时还不想让养父母知晓自己和玺家有来往,所以,想到这层,这才带萧蕊一起去了月城。
重要的是,这次去月城,他是有私心的。
他想见一见墨初鸢。
一个月多没有见她,想她,想抱抱他的鸢儿。
抵达月城之后,萧蕊知趣,并没有缠着萧瑾彦,说要自己逛一逛,萧瑾彦没有阻拦,给墨初容打了一通电话,和玺盛林约在一家茶楼。
距上次见玺盛林是半年前。
这次再见,萧瑾彦觉得玺盛林苍老了许多,感觉比半年前老了太多。
六十岁的玺盛林坐在茶桌前的蒲团上,一身黑色中规中矩的西装,剪裁合体。
不似其他在这个年龄阶段发福,挺着大肚,脑满肠肥的男人,玺盛林身型很高,很瘦,已现一个老年人的老态和沧桑,只要看长相,便知萧瑾彦和墨初容这对兄弟的绝美相貌,继承了玺盛林的优良基因。
虽然,玺盛林如今鹤发鬓白,脸上布满皱眉,但是,可以看得出来,年轻时,定是一个俊俏青年。
玺盛林脸上带着病态的苍白,眼睛里充满喜悦,锐光褶褶,望着许久不见的儿子,开口,嗓音有些颤抖,“瑾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