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麓翰没有多作停留,从卧室走出来,和楚向南打了声招呼,便离开宿舍。
唐萱正好和他一起出门。
电梯里,两人保持前后几步之距站着。
唐萱站在岳麓翰的身后,看着他略瘦的料峭背影,寂寥又孤寞,忽然伸出一只手,葱儿般细嫩白皙的手指隔着空气描绘着他的身型轮廓。
殊不知,岳麓翰透过前方暗色玻璃墙壁把她所有小动作收在眼底。
他双手插袋,沉然站着,透过玻璃壁看着那套深蓝色身影醢。
电梯徐徐下降,快到一楼时,他转过身去。
唐萱猝不及防,一只手僵在空气中,缓缓地收了回去,什么也没说,垂下了头。
他低沉好听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法医的职业习惯是不是见到活人也蠢蠢欲动?”
唐萱心脏骤然紧颤,一抬头,脑袋撞到他下巴,不知何时他已经站在她面前,而且贴的那么近。
她甚至能感受他身上温热的体温,还有清冽干净的味道。
她就那样仰着小脸呆呆的站着,几秒之后,有些惶惶地后退一步,一双手紧紧的扣着身后冰凉的电梯壁,一双沁了露水般的眸子潋滟动人,直直地与他对视缇。
岳麓翰微微皱眉,这样的唐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以前的唐萱盛气凌人,望着他的目光犀利又明锐,眉间英气十足。
而面前的唐萱却不一样,不,应该是从上次两人在一起吃饭时,她好像就有些不一样了。
此刻,一个女人最娇软的一面淋漓毕现,带着小女孩的惊慌和呆傻,像一只待宰的小白兔,好像他就是那只对她虎视眈眈的猛兽。
他又逼近一步,见她整个身体贴在内壁上,好像他要吃了她似的,他好整以暇的凝视着她,唇角撩起,“法医不怕尸体怕活人?”
他不认为自己的长相会把一个女孩吓到退避三舍的地步,可她好像真的被他吓到,傻傻地站着,好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
他唇角微微扬起,笑了下。
那笑仿佛春风雨露淅淅沥沥落在了唐萱的心间,有什么难以言状的情绪就要满溢而出。
叮一声,电梯门开。
岳麓翰转身欲走,可是唐萱却忽然攥住他的胳膊,他一回头,脖颈被一只小手忽然勾住,压低,他温凉的唇便触上两片湿软。
他一瞬间怔懵,眼瞳微微睁大,唇上的温热好像星星火源,自那一点爆发,骤时蔓延至四肢百骸,体内的血液循环速度上升,一点一点热了起来。
他看着唐萱白皙饱满的额头,皮肤细嫩,没有一丝瑕疵,细细小小的绒毛和血管清晰可见,微微阖着的眼瞳里好像有星光闪动,又长又密的睫毛一眨一眨的,刮着他的皮肤。
他只觉体内一股奇异的躁动往身体下方冲,渐渐地紧绷起来。
她的唇很软,花瓣般盈软芳香,就这样贴在他唇上,覆盖着,便再无动作。
短暂几秒的唇唇相接,被电梯门打开又合上发出的声音打破,唐萱好似被人一棒子敲醒,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猛地推开岳麓翰。
她不敢看他现在是什么丰富多彩的表情,脸上是嫣然的粉红,绞着手指,咬着唇瓣,“那次是我的初吻……你欠我的一定要还的,现在……扯平了。”
说完,她低着头,佯装淡静地走出电梯,好像对刚才那个吻一点儿都不在意。
可那是她把自己的唇瓣咬出血来换来的淡定和从容。
岳麓翰仍是一脸懵,但却有一个清晰的认知,他被人强吻了。
活了三十年,第一次被女人强吻,岳麓翰笑了下,看着唐萱的身影消失在大厅门口,想起刚才她说那次在会所是她的初吻。
他豁然雾解。
难怪当时她牙尖利齿恨不得杀了他一样咬了他一口,难怪事情过去这么久,她依然耿耿于怀。
原来如此。
只是,她不觉得自己这种吻回来的讨还方式很吃亏?
岳麓翰缓步走出电梯。
唇上那柔软的触感清晰还在,那块皮肤好像烧着了似的,热燎燎的,属于她身上那股清香还在鼻息间萦绕,持久不散。
上车之后,他静静地坐在驾驶座,透过车窗看了一眼宿舍楼一个紧闭的窗口,收回视线时,方才注意到与墨初鸢比邻的窗户开着。
唐萱一身警服就站在那里。
她什么时候又回去了……
岳麓翰墨黑的瞳孔微缩,握着方向盘的十指一点点收紧,好像明白为什么唐萱那天晚上会问他要不要上楼看看墨初鸢。
……
之后那些天,唐萱整个人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以前热衷于泡在解剖室,现在下班之后,第一时间便回了宿舍。
什么也不做,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发呆,电视里放的什么内容都不知道,或是躺在床上一句话也不说,有时候静静地站在窗口,一站就是半天。
她觉得自己神经出了大问题,因为她发现只要闭上眼睛,眼前都会出现一张男人的脸。
没有恋爱经验的她还未意识到自己中了一种叫***情的毒。
她日日消沉,整个人瘦了一圈,尽管她努力把某人从脑海里驱赶走,可是,到了晚上,他总会出现在梦里。
她经常梦到电梯里那个蜻蜓点水的梦,只是梦是经过加工的,梦里,他把她摁在电梯里温柔的亲吻。
每次在这样的梦里醒来,唐萱羞恼的恨不得一巴掌拍醒自己。
女人也会做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