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被人踩出来的山路,风俊辉踏着愉快的步子往山下走去。没一会儿,他就已经遇到了一片荒土地旁,这些土地应该是以前被人开荒出来种过粮食的。不过这些年,随着农村进城的务工人员增多,这些不肥沃,又离家远的土地早已经荒废了。估计再过些年,怕是再也看不出这里曾经被人开垦过了。
风俊辉看着那荒废了,长满野草的土,还有些可惜。曾经这里也是被人寄予希望辛苦开垦出来的,如今却成了这个模样。正在他停下脚步看着这接连的一片荒地的时候,一只灰麻的山鸡突然从荒草丛中飞出来。
这种山鸡很常见,灰麻的是雌鸡,长得不好看,不过肥嘟嘟的。而雄性的山鸡羽毛却多有蓝、红的颜色装饰,看上去极为漂亮。就是后面的长羽毛,雄性的山鸡也更长更漂亮。这有助有雄性山鸡求偶,以获得雌性的青睐。而且雄性的个头一般比雌性的更小,看上去精瘦些。
虽然不好看,但是雌性的山鸡肉多,肉肥厚而且细嫩好吃!风俊辉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往那山鸡起飞的地方扑腾过去。这雌性山鸡是飞不了多高多远的。这段时间跟着黎凯泽一起,风俊辉倒是学会了一些捕捉动物的技巧。只是现在这个时候没有准备,只能硬生生的扑过去。
在山里烤山鸡他也没少吃,这会儿他满眼看到的都是山鸡肉。口水都不自觉的从嘴里开始分泌出来了。没想到,风俊辉现在的速度提升了,还真让他追上了,伸手一抓已经在半空中的山鸡,结果用力过猛,直接把山鸡那长长的尾翼给拔了下来,然后整个人朝着前面扑过去。
“咯咯……~”被拔了尾翼的疼痛让山鸡尖叫着拼命扑腾着跑了。那飞行的高度和距离估计是它这辈子最快的一次了!这只山鸡的内心肯定有一万头神兽在奔跑,漂亮的尾巴就这么没了。
“啊!小伙子,伤着没?”
那荒地本就是斜着开垦出来的,风俊辉一摔,又是从高处往下扑的,摔出了好几米的距离。正好有一个老农往山上去摘野果子。现在山上的野果子没什么人摘了,老人家也是因为他那在省城读大学的孙子前儿打电话回来说想山上的野果了,这才上山来找的。
这已经是深秋了,山上的野果子很多都熟透了,野核桃、歪脖子野苹果什么的,进山走不了多久也能寻到些。
以头抢地的风俊辉尴尬得恨不得就在地上找条缝钻进去。不过想到终于是见到了大活人,风俊辉立马从地上爬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拍拍身上的草屑:“老人家,我没伤着。”
“哎呀,你这孩子这是咋的了?”老农这细一看才发现风俊辉穿的“乞丐装”,关心的问道。
风俊辉也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情况。身后背的包已经被树枝划破了几道,身上的衣服裤子到处都是破洞,甚至已经快全部变条状了。还好,他至少遇到水的时候,还好好梳洗过,不至于被人当做乞丐。
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自己该怎么解释,总不能说自己这是送一只鸟回家,然后落得这番模样吧?而且这只鸟还是传说中的大鹏鸟!想了下,风俊辉回道:“我本来是出来旅游的,一个人背着行李就上山去玩。结果没想到进山里迷了路,在山里兜兜转转的过了很久,越走越远。今天好不容易才走出来了。”
“哎哟,你说你这孩子,这山里是能随便进出的。好歹人还好好的出来了,要不然……”老农也不再多说,人老了,对年轻一辈的都多了份关怀,即使风俊辉和他只算是陌生人。看风俊辉狼狈的模样,还有些害羞的挠头的小动作,老农一笑,邀请到:“要不你先到我家里去吃口热乎的,这些天在山里可遭了不少罪吧。”
“好,谢谢大爷了。”风俊辉自然是满口答应。
果子也不摘了,老农带着风俊辉就原路返回村子。这个村子不大,坐落在山脚下,房子也多是砖瓦混着石头建的房,看上去并不富裕。这一出山,应该是真正的走出了昆仑山脉了。在山边往对面一望,全是平坦的土地,少有的起伏,也只是矮小的土坡。
在不远的地方,还有几户散落的人家,再远些,还有一些小的村落。老农带着风俊辉从围着村子的一条只是压实了泥土,铺了小石仔,两米来宽的公路回村子。
“还是政|府好,这路修了,以前上镇子得走一个多小时,现在坐车,眨个眼就到了。”踏着这顶脚的石仔路,老农十分满意,都忍不住和风俊辉聊起这路。
风俊辉也随意聊了两句,这些惠民政策他也是觉得挺好的。不过他现在他最关心的还是这个村子位于哪里。
“Q省!”风俊辉激动了,不是因为自己两个多月从辽阔的新|疆走到了Q省,而是因为他的老家也在Q省。只是离这边稍微有些远,他还要到省会去转车回去。还好,老农这村子离着近的镇上,有直达省会市的班车,虽然每天也就两班。
老人家是汉|人,姓姜,风俊辉称他为姜阿爷,阿爷其实就是他们称爷爷的意思。姜阿爷也是乐呵呵的应着,直说还是读了书的娃儿好,懂礼。特别是知道风俊辉也是老乡后,那更是开心了。
本来一开始风俊辉还用着普通话,后来两人都直接用方言。虽然一个省的,但是口音也还是有些差别,不过不影响沟通就是了。和姜阿爷一路往村子里走,村子里不少人看到浑身破烂的风俊辉都十分好奇。姜阿爷都打发了,怕风俊辉脸皮薄,被人笑话不好意思。
姜阿爷家就他和老伴在,三个儿子一个女儿,都在外打工,也都成家了。孙子孙女的也都在读书,平日里冷清得很。姜阿爷的老伴也是个好客的,看到风俊辉那模样,直道风俊辉遭了罪了。把她家小儿子的衣服收拾了一套出来,让身材差不多的风俊辉去洗个热水澡换上。
趁着风俊辉洗澡的时候,老太太给做了一碗干拌,这里人爱吃的面食,煮好的手工面条过了凉水装盘,再淋上臊子。剁碎的肉粒炒了土豆粒做臊子,油汪汪的不说,一盘干拌里面得有半盘肉粒酱。再热上一碗家里煮好的杂碎汤,那就齐活了。等到风俊辉洗好澡出来,看到这么一盘一碗冒着热气的干拌和杂碎汤,眼泪花都出来了。
这干拌和其它地方的干拌面差不多,好吃又管饱。风俊辉是真的馋了,又是从小爱吃的口味,呼噜噜几筷子就吃了大半盘。那杂碎汤是老太太用羊杂做的,还掰了些泡馍进去煮,风俊辉几口就解决大半。
“瞧这孩子饿得哟。”老太太心软,已经脑补了风俊辉进山是受尽了苦难折磨,风吹日晒,还得防着蛇狼猛兽,想到后面,眼泪都出来了。
“奶|奶,我这就是好久没吃到家乡味了,心里想。”风俊辉咽下嘴里的吃食,还安慰着老人。
“锅里还有,娃子,还吃不?”老太太擦擦眼角的泪花问道。
“吃饱了,奶|奶手艺真好!”
吃饱喝足,风俊辉也没有立刻走,而是把手机找出来充上电。这一开机,风俊辉就被短信的提示声给惊呆了。他家里人反复给他打电话,已经不知道是几百次,还是几千次了。想到自己父母怀着如何的心情给自己打电话的,而电话一直关机,父母着急的模样,风俊辉连忙给父母回了电话。
“妈,我没事……就是进山里采药了,手机没电……我明儿就回家……我好好的,妈,别担心……”和他妈妈说了半个多小时,才让他妈妈放心下来。
本来风俊辉是归心似箭,不过在闲聊中他得知两老的大孙子就在省会上大学,老人家是想给大孙子寄些山里的野果子,又怕寄坏了。风俊辉就主动提出帮忙把东西送去省会,算是报答老两口的收留之恩。
老两口自然是高兴得很,他们知道风俊辉是本省的人,还在北京读过大学。看风俊辉说话也斯斯文文的,就觉着风俊辉准不会是坏人。而且就是些野果和家里的吃食,也不怕风俊辉不给带到。
老太太更是直接进厨房去忙活了,姜阿爷又往山上走,背了背篓,要多摘些野果子。看到老两口这番的忙碌,风俊辉不由想到了自己每次回去满桌喜欢的饭菜,仿佛就看到了自家父母忙碌准备这些的身影。
一些想法隐隐在他心里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