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艾笙开了车门就进了屋内。
苏应衡手肘搭在车门上拧眉看着她的背影。
他很少有这样无力的时候,即使知道艾笙难过,但却找不到突破口跟她解释。
苏应衡进门,艾笙正在喝水。
气氛有些尴尬。
艾笙垂下眼眸,正要转身上楼,苏应衡却堵住了她的去路。
“你生气了?”,他莫名地有些紧张。
艾笙“嘭”地将杯子放到餐桌上,直直看着他,“何苒对你余情未了”。
她很少在苏应衡面前发脾气,所以眼光静明亮地看着他时,苏应衡会觉得惹她生气是一种罪恶。
“我和她之间从来没有情,哪来的余情?”,他手不老实了,搭在艾笙肩膀上。
苏应衡的语气和表情都无比诚挚。
他是演技一流的影帝,艾笙分不清是真是假。
“你要是不喜欢,以后就不和她见面了”,苏应衡柔声道。
艾笙一想起何苒对他那份亲热劲儿就火大,陡然推开他:“你今晚睡客房!”
她一路疾行,到了楼梯口。苏应衡腿比她长,很快跟上去。
“艾笙,你吃醋”,他语气十分肯定。
“我没那么幼稚”,她虽然嘴硬,但其实被他说中了心事,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
苏应衡见她快哭了,手足无措地说:“好好,你没吃醋。我睡客房,可床单被子你得帮我铺好,我没这个技能”。
艾笙闷声道:“何苒她那么好,你让她来啊!”
她孩子气的话让苏应衡想笑又不敢,他只能正色道:“我睡觉的东西,只有你一个人能碰”。
艾笙不想再理他,蹬蹬地上了楼。
苏应衡晚上没有办公,反倒艾笙占用了书房查资料。
他洗完澡就敲了敲书房门,“我把干净的床单被子抱到客厅了”。
表现竟然这么好?
艾笙半信半疑,站起身来,还真把她当老妈子了。
一想到何苒阳春白雪地和他谈笑风生,自己却只能铺床叠被,艾笙就一肚子火。
于是脚步沉重地往客厅走。
身后跟了一道高大身影。他的影子拖到艾笙脚边,她猛地往上面踩了两脚。
后面传来一声低笑。
艾笙脸颊一下子变得绯红。
她清了清嗓子,扭身瞪他,“不许笑!”
男人穿着深蓝色睡衣,姿态慵懒肆意,眉梢眼角都是漫不经心的态度。
“抱歉,没憋住”,他没什么歉意地说道。
进了客厅,果然活儿都摆在床上了。
艾笙把被罩拉链拉开,教他:“技多不压身,学着点儿,难道以后你睡客厅都让我帮你换?”
男人立刻态度良好地说:“以后决不再惹你生气,争取不睡客厅”。
艾笙睨他一眼,花言巧语。
即使知道他根本不用理这些琐事,艾笙也开口认真教他:“看好了,四个角对好被套里的四个角,再一抖,就大功告成”。
不说点儿什么,她闷得难受。
夫妻两个一人抓了两只角,上下抖动。
艾笙明媚的小脸在起伏的被子后面若隐若现。
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却让苏应衡心里一阵温馨。
“抖被子得两个人,你不在哪儿行”,他又开始找借口。
艾笙把被子抱到一旁,又开始铺床单,“你手那么长,有的是办法”。
她脱了鞋,跪在床上捋顺床单上的褶皱。
那圆润饱满的臀部正对着苏应衡,他看得眼睛发直,邪火蹭蹭地往上烧。
艾笙扭头,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静悄悄地走到离自己很近的位置。
“怎么了?”,艾笙对上他幽深的眼眸,才觉得事情不妙。
刚想逃跑已经来不及了,被人按住肩膀,趴在了床上。
接着背上陡然一沉,家居裤被人扯开。
艾笙像只翻不了身的乌龟,大骂:“苏应衡,你禽兽不如!”
禽兽咬着她的耳朵,怕她生气,没敢接着行动。
另一只空闲的大手在她身上这儿挠挠,那儿动动,然后占领了最要命的位置。
她吸着气,提着内裤不让他往下拨。
苏应衡在她耳边吹着气蛊惑道:“裤子脏了,我帮你脱下来”。
艾笙窘得直把脸往被单里埋。
她全身软成一滩水,体内的渴望伴着热气叫嚣着,可男人却吊着她的胃口,不肯给个痛快。
艾笙嘤咛一声,全身泛出害羞的粉红。
苏应衡压制着欲望,声音嘶哑地开口,“要什么,说出来”。
艾笙低哼着,“要你,我要你,燕槐!”
苏应衡被她软糯的声音勾得热血沸腾,终于善心大发,给她个痛快。
一场淋漓尽致的性事,把艾笙折腾得娇软无力。
泪眼迷蒙间,她看见男人精壮的上半身直了起来,像是要离开。
艾笙心里一空,攒着力气抓住他的手腕。
她竟然这样没有安全感。苏应衡心里被人扎了一下似的发疼,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说:“乖,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他拨了拨艾笙汗湿的头发,“如果肉麻一点会让你安心,那好吧,我只爱你一个人”。
艾笙眯着惺忪的眼睛,对他笑了笑。
当天晚上苏应衡的确睡了客房,却是艾笙陪他一起睡的。
第二天早上艾笙是趴在苏应衡怀里醒过来的。
男人身上带着暖暖的热度,以及好闻的气息,艾笙舒服地在他胸口蹭了蹭。
苏应衡闭着眼睛扬了扬嘴角,“昨晚我肉偿的效果,你还满意吗?”
艾笙从他身上滚下来,一声不吭地把睡裙套在身上,起身就要回寝室换衣服。
男人却一下子直起身体,跪坐在她身后,有力的手臂圈上来,横在她脖子上。
他胸口有致的肌理正抵在艾笙的后背上。
“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男人的嗓子在早晨一向低哑悦耳。
艾笙被他控诉得成了个得到了肉体就开始不珍惜的负心汉。
“我还没原谅你呢”,艾笙咬唇。
“肉偿几次才会原谅?”
艾笙气道:“这种事情难道你没有享受到!”
男人性感地舔了舔薄唇,“享受得想扒光你的衣服,把你锁在房间里”。
艾笙身体一抖,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口味。
苏应衡揉了揉她的头发,“跟你开玩笑的,快去洗漱”。
艾笙离开之前,很郑重地跟他说:“我还没有原谅你哦”。
吃早餐的时候,苏应衡一连给她剥了三个鸡蛋。
“你剥那么多做什么?”,吃不完多浪费。
男人修长的手指托着白嫩嫩的鸡蛋,像个手模。
“当然是为了求得你的原谅”。
艾笙很肯定,他是故意的。
可她就是憋着一口气,不肯说一句“我原谅你了”。
苏应衡很有耐心,照顾她吃了早餐,又送她到了A大校门口,才去公司。
路上接到岳南山的电话,他心里一沉,对岳南山道:“我马上就到公司,在会议室等我”。
和岳南山一碰面,苏应衡就问:“到底怎么回事?”
“王仪伟想起了所有事情,从郑立舟手里骗取了何苒的罪证。他把那些证据发给了美国各大周刊,那边现在正闹得沸沸扬扬”,岳南山沉声说道,觉得这件事情有些棘手。
王仪伟妹妹当时身患精神分裂症,于是找了最权威的心理医生治病。
这个医生就是何苒。
何苒那时候医德还算不错,尽力医治,王仪琳的病情很快得到控制。
所以王仪琳兄妹十分信任这位心理学专家。
于是当知道苏应衡被抑郁症困扰之后,王仪伟好心何苒推荐给了苏应衡。
何苒的治疗方案很有效,渐渐地,苏应衡走出阴影。何苒算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直到后来何苒不幸患上肾衰竭,需要换肾,恰好王仪琳的肾源和她配型成功。
何苒便用各种方法,诱发王仪琳的精神分裂,哄骗她自愿捐肾给自己。
手术后,何苒身体渐渐好转,但王仪琳却因为少了一个肾虚弱下去。
最后竟然猝死在自己的公寓。
王仪伟知道真向后,要与何苒拼命,但去找她的路上出了车祸,醒来后什么事情却失忆了。
这时苏应衡才知道那个女人有多可怕。她用强大的心理学知识,藏得有多深。
他还纵容那个女人活在世上,无非是因为投鼠忌器。
可现在,王仪伟的突然出现,打乱了一切。
“何苒发起疯来,比她任何一个病人都可怕”,苏应衡轻声道。忽而又冷笑一声,“既然这样,也不用再忍下去,你给仪伟打电话,让他先回国再说,不要轻举妄动”。
王仪伟回国那天,恰好是金秋的大晴天。
岳南山从机场把他接到瑞信大厦,苏应衡已经让秘书帮他准备好了他喜欢的猫屎咖啡。
当满脸沧桑的男人一进门,苏应衡怔住,王仪伟只比他大两岁,可头发全白了。
原来什么都不记得,稀里糊涂地过日子才最轻松。
“坐吧”,苏应衡静静地说。
王仪伟坐下,喝了一口咖啡,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动容,“你都还记得”。
一语双关。
“你怨恨我掩盖你妹妹的所有事情?”,苏应衡低声问道。
王仪伟摇了摇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如果不是我把何苒推荐给你,你也不至于受她要挟”。
“你准备怎么做?”
王仪伟眉眼森冷,“毁掉她的一切”。
苏应衡挑了挑剑眉,果然啊,这么多年,还是不甘心。
但他能理解,最真爱的人被伤害,被杀戮,即使两败俱伤,也绝不姑息。
“我是不是打乱你的计划了?”,从郑立舟手里骗取证据,的确是王仪伟做得不地道。
苏应衡却无所谓地说:“你恰好帮我做出选择”。
两人共事多年,默契早就根深蒂固。
王仪伟此刻除了敬畏这个风度俊迈的男人,还对他多了几分感激。
晚上苏应衡特意让贺坚订了餐厅,他给王仪伟接风。
两人喝酒畅谈,一直到了深夜才散。
苏应衡回到家里,不想惊动艾笙,摊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还是艾笙半夜口渴,下去拿水才看见客厅里躺着的修长人影。
于是过去拍醒他,“这儿睡着多不舒服,上楼去吧”。
苏应衡拉住她的手腕不放,睡眼迷蒙地说:“怕你生气,不敢上去”。
艾笙嘟囔,“我有那么凶吗?”
他语气里带着少有的委屈,“今天我这么晚回来,你都没舍得给我发个短信”。
艾笙解释道:“因为你早就跟我说过,要和老朋友叙旧了呀”。
他醉得迷迷糊糊,纠缠不休,“可我没让你对我不闻不问”。
艾笙无奈,怎么跟个孩子似的。“那你想怎么样?”
他很慢地眨了眨眼睛,“你让我想想”。
艾笙等了半天,扭头一看,他不知什么时候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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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来哒,今天有点头晕呐,肯定是因为没吃到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