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没得到回应,云月华疑惑回眸,“不愿我碰你?”
“不、不是……”生怕她误会,萧子卿立即摇头否认,张口欲解释,话到嘴边又改了主意,眼眸微眯新奇地瞧着她,“方才闻到一股浓浓的醋酸味儿,有人无意中酿醋了?”
被戳中心事,云月华面颊发热,不自在地别开眼,“或许你这张祸害人的脸还是不治的好,招惹这么多烂桃花,往后我可没清净日子过了,七大姑八大姨家的表妹全凑上来,王府的后院比陛下的后宫还热闹。”
她这是承认吃醋了?
萧子卿没料到她会如此‘委婉’承认,内敛如他,想明白她的话中之意后也压制不住内心的喜悦,紧紧抓住她想要挣脱的手不肯放。
“你若不喜,我便不治,除你以外这王府后院不会有别的女子,你大可安心。”他含情脉脉注视着她,不容许她躲闪,一手来到她的后脑,微微低首便在她的额上落下轻柔的吻,哑声细语道,“悠然,我很欢喜。”
从前的她虽与他亲近,但理智而克制,感情甚少外露,除了行医治病,她大多埋头打理陆家生意上之事,重来一回,她不再克制情感。
“嗯。”云月华红着脸淡淡应声,知他心中所想,更明白他此时的心境,那时的她与他顾及太多,所以留下太多的遗憾,只愿往后不再辜负。
得到回应,萧子卿心满意足将她揽入怀中,“再等些时日,一切告一段落后,我们便离开京都,远离朝中的纷扰,不再卷入是非纷争中。”
云月华静默靠在他怀中,她与他早已身在局中,岂能说走就走,太多的身不由己将他们困住,自由便成了难以实现的梦。
疑团尚未解开,陆家的仇,陆悠然的仇该找谁报,还有他所受的苦,一切不会就这么算了,就算他们愿放下一切,幕后之人怎会轻易放过他们。
还有她的母亲,这个身份神秘的女人到底要做什么?
回到屋里,在萧子卿的监督下,云月华将桃夭端进来的那碗苦药一饮而尽,摆手拒绝了萧子卿递过来的蜜饯,只因她不喜甜食,且自小到大,她喝药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每回她都是极力忍着令人发呕的药味儿,只用温水漱口。
桃夭退下后,云月华抬眸问,“阿言,你可知晓我母亲的事?”
萧子卿颇为意外她会问起这个,只是摇头照实说,“那时年幼,记忆中落姨与母妃一样是个美丽善良的女子,她医术高超,但甚少人知晓,我曾问过母妃,她只说落姨不是普通的女子。”
“这么说来,瑶妃娘娘知晓我母亲的底细?”云月华并无太多惊喜,只是抱有期待,毕竟瑶妃离世后两年,她的母亲才失踪的。
“错了。”萧子卿别有深意笑看着她。
云月华不解,“哪里错了?”
他笑意不减,凑到她耳边细语,“如今你该改口唤母妃了,待你伤好以后,我再带你去祭拜母妃,到时可不许再错,否则她在泉下会伤心的。”
不苟言笑之人忽然会说笑,云月华哭笑不得,关于称呼问题,他们似乎是该商量一下,但似乎不该是此刻,她讨论的是正经事好不?
虽然对婆婆改口也是正经事。
瞧着她神色几变,萧子卿故意打趣,“想必你尚在岳母大人腹中时,母妃已早早将你这个儿媳给定下了。”
“这倒是有可能,不然也不会碰巧让我救了你,想想那时,你可就只剩下一口气躺在崖底,我可是费力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你从鬼门关拉回来。”云月华煞有其事点头,习惯性地想要用右手去敲他,微微一动便呲牙。
萧子卿面上一紧,赶忙轻拖住她的右手,“别乱动,小心伤口。”
云月华不满地撇嘴,“还不都是你害的,问你正经事,你扯这么远害得我都忘了方才说到何处了。”
归根结底还是他的错,萧子卿无奈叹息,“方才你问到母妃可知晓岳母大人的底细,我猜母妃知道的不多,这事儿还得去问岳父大人才行,不过你别操心这些了,下面的事交给我来办,岳父大人瞒着你,但为了你的安危,他总会告知我一些过往之事的。”
凝眸细想,云月华很快便有了主意。
“你去侯府与父亲解释一下昨夜之事,虽我哥已来过,但找父亲的性子,他必是放心不下,处理完公务便会急匆匆来王府,你亲自前去也省得他再跑一趟。”
萧子卿点头应承,“嗯,待你歇下,我再去侯府。”
心中有事,她如何能安心歇下,为了让他安心,云月华乖乖回到大床上躺下。
萧子卿为她掖好被角,见她已安然闭眼才起身走出去。
房门轻阖的瞬间,云月华便睁开眼翻身下床,从角落的木柜中找出昨夜她趁他去见烬尘时放在柜子里的医书。
回阳秘籍是由焕颜之术与回阳心法共同组成,缺一不可,在她从烬尘手中将它拿到手时,她便察觉书面已被人换过成了陆氏滋颜法。
不会是烬尘做的,那只可能是出自她母亲花倾落之手。
费尽心思将回阳秘籍留下,定是有别的深意。
“到底是什么呢?”书中内容她已熟记于心,除了焕颜术的行针之法,她翻找许久也未瞧出端倪。
难道秘密在心法上?又或说要焕颜术与心法合一才能瞧出?
云月华心中甚是烦躁,此时叩门声响起,桃夭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小……王妃,将军府的大公子在府外求见您。”桃夭想到今日一早孤凡耳提面命嘱咐过要她往后只许称呼‘王妃’的,想到王爷冷冰冰的眼神,她立即改了称呼。
云月华将东西放回原处,而后整理了仪容才将房门打开。
“快去将莫大哥请进府中,日后他们兄妹来府中,切不可再怠慢了,王爷口中的闲杂人等不包括他们。”想到不久前萧子卿下的禁客令,云月华哭笑不得,她岂能不知他除了针对孟蝶裳与唐玉颖外还针对谁。
恐怕他昨夜与烬尘并非是相谈甚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