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忠说完就走了,秦云儿本想回的话就成了自言自语,“我也不是省油的灯啊!又不是只有他一棵歪脖树,这世间没了谁都要活的!”
轻细的女声最后成了气音,看着晃动的车帘子,秦云儿撇撇嘴,扶了一下男人歪到一边的脑袋,免得他磕到车厢壁上,戳了这家伙的脸一下,轻声叨念,“看在你这张脸长得俊的份上,哪天你要是变心了给你留个全尸!”
被戳的脸上痒痒的齐安泰蠕动俩下,枕着秦云儿的肩膀继续睡,俩只随意摆放的手缓缓的攥起了拳头,闭着的眼皮抖了几下,又归于平静!
当天晚上,秦云儿被折腾的奄奄一息,连洗澡都不知道是谁给洗的,还没完事儿就累得昏睡过去!
大红的床幔里,弥漫着浓浓的情动的气味,床上被褥凌乱,相拥而卧的俩人都衣衫不整。
一声叹息轻轻的溢出,齐安泰不甘心的,瞪着眼睛看着怀里的媳妇,暗暗的骂了何忠一句,真是个多嘴的家伙!
明明知道他醒着还说那话,害得他失控的累坏了媳妇,手臂收紧,蹭蹭媳妇细致的脸颊,又轻叹一声,“别听那家伙胡说,我不会变心的,你要信我!”
语声轻轻,飘荡在床幔里,外面的蜡烛噼啪一声,轻轻摇晃了一下,又继续默默的燃烧着。
初十,齐王的文会还是在洪福楼,秦王也办了文会,同在一条街上,相隔也就不足百米!
站在二楼,从微启的窗户里看着斜对面热闹的酒楼,秦云儿微一撇嘴,转身看着秦云笙,“哥,写俩阙词吧!写成大字,从二楼挂下去!”
齐王和齐安泰皆是一震,眼中皆有了惊喜,都看向了秦云笙,秦云笙想了一下,微微侧头,“只写上半阙,今天的你写,效果会更惊艳!”没准还能招来意想不到的人物呢!秦云笙心里想到。
秦云儿看了齐王和齐安泰一眼,低声说道:“好啊!也让大师看看,我最近可没落下练字!”
齐安泰想到大师那副没得商量劲儿,连连点头,“那云儿可要好好写,不然大师又要皱眉半天了,没准儿还给你加任务呢!”
秦云儿拿着笔微微噘嘴,哼了一声,“哼!我又不像你们似的要当官为宰的,练那么好的字有什么用,还不如多赚点儿钱好呢!”
听着俩人的对话,齐王眼神微转,看向已经写出来的几个大字,一下子被勾住了心神,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
瞪大着眼看着那遒劲的大字,又看看执笔的人,若不是亲眼所见,他都不敢相信,这字出于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之手!
再看那写出来的内容,齐王惊讶的合不上嘴,指指那字,又看向秦云笙,秦云笙明白他的意思,淡淡的说道:“我妹妹说,是一个落地的秀才丢在洪恩寺的残卷,看着像是有些年日了,具体是什么时候的无从考究!”
齐安泰也转头看向自己媳妇,傻傻的问了一句,“不是在古籍里看到的吗?怎么又成了秀才丢下的书了?”
齐王也想问问,“不是说是李家状元的手稿吗?”考虑了一下干脆闭上嘴,总之都是推脱之词,反正不能说是眼前人写的就对了!
秦云儿微笑着写完俩张大字,揉揉有些累的手腕,“都有,都有,读书人都有通病,各个都爱记笔记,东一句西一句,我给整理贯通一下,看看这词不错吧!”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选自岳飞的满江红)
秦云儿微微试探的看向身边的几人,秦云笙看着这陌生又激昂的诗词,眉头皱紧,他这个妹妹到底还有多少这样的诗句?
齐王看着慷慨激昂的词句,连连点头,眼神都亮了三分,“好,真是太好了!看着这词我都壮志激昂了!”
齐安泰转眼看向秦云儿,“这首虽然也不错,破阵子更好,今天还是写那首吧!”
秦云儿没说换不换,眼神看向身旁的三个男人,“这是一个叫岳飞的人写的词,你们没听说过?”
三个人都齐齐摇摇头,秦云儿微微遗憾的叹气,“哎!我还以为你们接触的人多,能有人知道这人呢!看他的诗让人很是喜欢,真想了解一下这人的背景!”
装模做样的黯然神伤了一下,“哎!算了,能拜读他的作品已经是很幸运了!”
这才看向齐安泰,“今天先用这个吧!破阵子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齐王仔细的看了一会儿那副字,恋恋不舍的让言和挂了出去,然后拽着齐安泰站在二楼的栏杆旁看着下面人的反应。
秦云笙仔细的琢磨着那词,缓缓的走到妹妹近前,轻声问道:“这真的不是你做的?”
秦云儿微微点头,“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读的了,这诗人的名字却是记得,自从在洪恩寺病好了,常会有这样的事,脑子里自己就蹦出来一堆东西!”
秦云笙看了一眼站在栏杆旁的俩人,轻声说道:“别说诗人的名字,都归到李家伯父身上吧!也好让姑祖母的心愿早日了了!”
秦云儿轻轻的答应了,小声嘀咕一句,“我就是想确定一下有没有这个人?”
秦云笙叹息一声,轻声提醒,“以后小心些,别什么话都往出说,我们也就算了,其他人一个字都别说!记住了!”
秦云儿噘嘴看向哥哥,“知道了!啰嗦的像个老头子,要是给你贴上胡子,说你有四十岁都有人信!”
秦云笙额头青筋跳了俩下,忍下了敲妹妹脑门的冲动,又看了伸脖子往下看的妹夫一眼,深吸一口气,“在平南王府要是过得不如意跟哥哥说,明年咱家的船队就能出海了,总有办法让他们找不到你!”
秦云儿惊喜的看着秦云笙,俩眼冒着星星,“你让他们给我寻一些海外的农作物,什么品种都要,没准能遇上一个高产的!”
秦云笙无奈的点点头,“好,我知道了,晚上回去就让曹辉给你盯着这事儿!”
秦云儿抿嘴笑着,她这个哥哥真是爱操心,她也就比他晚出生几分钟,拿起一只中号毛笔,沾好墨,提笔书写,“哥,你别担心了,平南王府的人都还算不错,人口简单,勾心斗角也少,几个长辈也都通情达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