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县令脑子里嗡的一声,头昏眼花,几欲载倒,硬撑着身子颤巍巍的再次问道:“您说……巡察使怎么了?”
侍卫嫌弃的看了黄县令一眼,那眼神是赤裸裸的鄙夷,“巡察使平南王世子大人,已经去太原了!”
侍卫的话不斥为晴天霹雳,轰得黄县令面无人色,摇晃了一下身子,转身往衙门就跑,他要赶紧把银子运去太原,不然他的脑袋要不保!
成明辉不知道黄县令为何突然跑了,但是他很不满,恶狠狠的瞪了黄县令的背影一眼,迈步走向客栈大门,他身后的一群狗奴才也都围在他身后涌了上来!
侍卫纹丝不动的挺立在门前,伸出手里的红缨枪,“不许靠近,这是皇上派来的钦差,若无公事一概不见!”
成明辉见侍卫阻拦,更加认定兰草就在这客栈里了,朝身后一挥手,他也不废话了,今天就要杀他的措手不及!
一群狗奴才嗷嗷叫着往前冲,黑衣侍卫眼神闪烁了俩下,意思意思的伸手阻拦,当然拦不住这些人了,没俩下人就都闯进去了!
黑衣侍卫又退回原位站好,嘴角翘起,剩下的就不是他的事了。
成明辉领着人一路闯了进去,竟然没有遇到拦阻,怒气冲脑的成明辉不觉有异,直奔上房而去。
武宁侯这几天很是烦躁,平南王家那个小子把他牵扯进来准定没按好心,最近几天这小子又这么规矩的查账,让他心里更没底,他是偏向秦王还是偏向齐王好呢!
武宁侯焦躁的在屋里踱步,四个美艳的妓女(黄县令又送来俩个)不甘寂寞的围了过来,“侯爷……!”
“侯爷,咱们来玩儿吧!您走来走去的多无聊!”
“就是,奴家们可是会好多新鲜花样呢!保准让侯爷心情舒畅不再烦恼!”
“来嘛!侯爷!”妓女柔软的小手拉着武宁侯的手。
武宁侯本也不是个心志坚定的!
成明辉一来到正房门前,就听见一阵调笑声,瞬间他的眼睛就红了,仿佛看见兰草赤裸裸的被压在齐安泰的身下!
成明辉一脚踹向传出声音的那扇房门,踹了一脚没踹开,怒红着眼吼身后的人,“一群混账东西,给爷踹开!”
霹雳哐啷,房门被踹倒。
秦王府的家丁都跟着冲了进来,又都是不怕事大的,看着赤裸裸的人都兴奋的啸叫着,看着热闹!
外面的家丁反应过来也跟着往里挤,平南王府的人也在外面呜嗷把火的跟着嚷嚷,一时间院子里沸反盈天!热闹的不得了!
跟女人夹缠在一起的武宁侯很恼火。
武宁侯也没看清来人是谁,朝门外的人吼到,“你们都是死人啊!把这些人都打出去!”
武宁侯府的家丁也有十来个,听见主子的话赶紧动手,这些人在京城也都是耀武扬威惯了的,当然了,他们是对普通百姓耀武扬威。
成明辉一个个的检查完光溜溜的女人,都不是他要找的人,转身就走,他脑子里现在全是兰草那张销魂蚀骨的脸!别的事他不感兴趣。
可惜事情已经不由他控制了,武宁侯府的家丁如狼似虎的往里冲,跟成明辉的人打成了一锅粥,二三十人挥拳弄棒,场面一时之间很是壮观。
这边打的火热,外边又冲进来一些人也加入战圈,也不知怎么搞的,成明辉被裹进了打斗的人群里,然后武宁侯也被卷进去了,那四个女人倒是被挤到了角落里。
四个女人急慌慌的套上衣服,溜着边就偷着跑了,再不跑她们也落不着好,不跑的是傻子!
衙门后的银库里,老葛正在做最后检验,毕竟他还没铸过这么大的银锭子。
黄县令傻了一样的看着满库的巨大银砖,是的已经不能称之为银锭了,说是银砖都说小了,一块块一尺半见方的银块儿,足有五百多斤!
看着这些巨大的银块儿,黄县令仿佛看见自己的一家人脑袋搬家的场面,他木呆呆的转身,脑子里只有一个意念,赶紧让家里的老婆孩子跑,有多远跑多远,最好是秦王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黄县令没空理成明辉,衙役们自然也不管,侍卫们却不能不管,赶紧把俩方人分开,看着俩方人都打的鼻青脸肿的,侍卫队长差点笑出声!
此时的成明辉浑身赤裸,身上青紫交错,伤痕无数,人也傻了一样,目光呆滞,不言不动!
成明辉只觉得自己冷得出奇,比那年冬天裸奔还要冷,好像又回到那年那个艳阳高照的冬日,四周都是喊叫声,脚下好像也踩着冰碴子,在寒风中被撵着奔跑着,跑得热汗淋漓,里边又冷得可怕!
小厮们小心的给他穿上衣服,刚要搀扶他起来,毫无预兆的他就仰面朝天的倒下,昏过去了!
小厮和长随们也都吓傻了,鼻青脸肿的一群人,七手八脚的把人抬回了县衙。
睡得正香甜的程致元,被小厮叫醒了很是不满,不过听说他舅舅被人打傻了,他倒是挺高兴的,还好奇的仔细打量了一遍他这个舅舅,摸着下巴暗自高兴,这可是别人打的,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母亲也不会记恨他,实在是太完美了!
既然醒都醒了,程致元也就不继续睡了,派出去的那些人也都回来了,一一的跟他禀报,这平凉城里确实没有兰草姑娘的影子。
程致元比他舅舅还是有些脑子的,摸着光溜溜的下巴思索片刻,“去问问南城门,可看见人出去了?”
没一会儿小厮回来禀报,那父女俩确实是从南城门出去了,程致元侧头看看他舅舅青紫交错的脸,摇摇头,算了,兰草他就不追了!不然他母亲会有想法的!
程致元眼珠转了转,他不能就这么算了,他舅舅可是被打伤了,他若是完好的回去,父亲母亲都该有意见了!
朝家丁长随们一挥手,“走,跟爷去会会这个平南王世子,居然敢打伤我舅舅,必须把他也打一顿,不然岂不是我秦王府怕了他平南王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