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话里的意思就是不承认自己杀了人了？”执法堂长老问道。
“是。”月仙聆点点头。
“事情如何可不能光凭你一张嘴，地上的二人你可知道是谁？”执法堂长老指着被执法堂弟子掀开白布的一具尸体。
月仙聆的目光随着执法堂长老的手看过去。
看到两人白布之下的面容之后，月仙聆先是蹙眉，然后是疑惑，再之后就像想到了什么似的。
她脸上神色的变化一直都被人看在眼里。
“你可是想到了什么？”执法堂长老在观察了她的神色之后，如此问道。
月仙聆转过头，对着执法堂长老说道：“地上两人，我认识其中一个，但是另外一个，我从未见过。”
“哦，那你就说说，你认识的那个人是谁？”执法堂长老示意月仙聆继续往下说。
月仙聆点点头，她指着地上气息全无的徐明珠，“这位师妹，应该是天丹峰里的，叫徐明珠，我已经好几个月不曾见过她了，至于另外一个是真的不知道。”
执法堂长老听了她的话之后，没有立刻说话，他那双严肃正经的眼睛，直直盯着月仙聆，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一丝说谎的神情。
没有。
月仙聆的神色很正常，提到徐明珠的时候，就像是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即使是面对两具尸体，她的眼底也是一片清澈，毫无波澜。
“那个人的确叫徐明珠没错，几个月前她还是天丹峰的弟子，但是后来，她突然离开了天丹峰。”
“有人曾经见到，你在天丹峰为难过她，而为难她的原因，是二十几年前他为难过你。”
“你为了报复她，所以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后面又觉得不解气，所以杀了她。”
这是执法堂长老的论断。
他的话才刚刚说完，月仙聆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在这个严肃正经地地方，月仙聆的笑声来得实在突兀，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她身上，想知道她突然笑出来的原因。
“长老，您不觉得您说的话错漏百出吗？”月仙聆轻轻的反问。
在轻笑过后，她十分正经地看着执法堂长老，“就算徐明珠为难过我又怎么样？就算我也为难过她又怎么样？”
“为了这么一点小事杀人，至于吗？我是太上长老的弟子，我前途远大，我是触发过两次雪域传承的人，我的天赋可以和天繁比肩。”
“而徐明珠，这是宗门的一个小弟子，为了一点修炼资源汲汲营营，说难听一点，她和我有什么可比性，要我亲手动手杀她，是不是太给她面子了？”
月仙聆这一番话说得狂傲无比。
虽然她天赋出色是事实，但就这么从她嘴巴里说出来，未免给人落下不可一世印象的嫌疑。
一时间，这里的人都被她语气的狂傲给震慑住了。
月仙聆用她那双清澈的眼睛，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那另外一个人又是谁？我与她可是素不相识，没事杀人做什么？”
“别说什么她撞见了我杀人，然后被我杀人灭口那一套，这话说出去有人会相信吗？……”月仙聆身上忽然涌起一股无边的气势，她就那样站在所有人面前，一句的说着自己的质疑。
直到她把所有话说完，执法堂长老在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什么可以反驳他她的话。
看着哑口无言的众人，月仙聆把头一转，又指着地上毫无气息的另外一个人，“我还想知道另外一个人是谁？你们可以有人为我解惑？”
执法堂里安静了一阵子，翟新允这才硬着头皮说道：“另外一个人叫月冷语。”
“姓月？可是我晓楼月氏的弟子？”月仙聆敏感地捕捉到他话里的关键字，逮着它就问道。
在月仙聆压迫人的目光之下，翟新允不得已点了点头，他几乎可以想象的到月仙聆接下来会说什么了。
果然……
这个女子轻笑一声，嘲讽两个字就出现在每个人的脑海里。
“这我就更奇怪了，我是晓楼月氏的弟子，杀我家族里的人做什么？”这一声反问，更是让人无法反驳。
执法堂长老神色阴沉的看着一脸不屑一顾的月仙聆。
还没有哪个弟子在执法堂里这么嚣张的。
执法堂长老刚才还觉得眼前这个天宗新晋的红人挺乖巧的，现在却恨不得今天坐在这里的人不是自己。
要不是欠了镜湖夜氏那个人的人情，他才懒得来滩这趟浑水。
现在好了，他被一个小辈质问得下不来台。
执法堂长老也不是来将月仙聆置于死地的。
这样一件没有确凿证据的事情，对月仙聆来说根本无关痛痒。
月仙聆要是死在这里，她背后的人追究起来，第一个死的就是他，镜湖夜氏的替罪羊他是当定了。
所以，今天月仙聆不会死，甚至会完好无损的回去。
但是把月仙聆找来这一趟，也不是白费功夫。
能够定下她的罪名固然好，天宗里一个普通弟子还没有资格让亲传弟子一命抵一命。
月仙聆就算真的做了杀人的事情，有太上长老在，她顶多就是被罚到思过崖思过百年，不会有性命之忧。
但是百年的时光，也足够让一个天才泯灭于众人。
所以，镜湖夜氏是看中这一百年的惩罚的。
就算最后无法将月仙聆定罪，镜湖夜氏也可以四处散播谣言，说她是站着自己亲传弟子的身份，让太上长老给执法堂施压，这才安然无恙。
无论哪一种，月仙聆都讨不了好，这才是背后之人，恶毒的地方。
既然欠了别人人情，执法堂长老也不得不为难月仙聆。
“就算你说的合情合理又如何？你所说的都是大众所看见的，谁又知道这后面有没有隐情。”执法堂长老硬着头皮说出一番，自己也觉得很是心虚的话。
这话才一出口，就立刻遭到月仙聆的反驳。
“长老可是要慎言！您是执法堂的长老，是公平公正的代表，这种没有依据的话从你嘴巴里说出来，不知道要寒了多少弟子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