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我不能来？”苏幕盈着一张笑脸看着脸色骤然变化的云谦。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云谦竟然会跟别人解释自己的作为？！
月仙聆实在难以置信。
这还是那个霸道任性，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的云谦吗？
月仙聆迫切的把自己的目光放在云谦身上，想要知道这个人是不是在苏幕出现的一瞬间就被人掉包了。
她却发现那种令她极为不舒服的，逼得她喘不过气来的气息已经完全从云谦身上消失。
现在的云谦，脸上的神情完全和一个在面对自己敬重的师兄的小弟子一模一样。
狂妄无边的云谦会有这样变脸的时候？
月仙聆不相信。
还是失去了云霄城主的庇护之后云谦也学会了低头。
他的偏执于张狂只是对着她？
月仙聆不知道现在的云谦究竟是怎样一种情况，还是苏幕那里刺激了他发生这样的变化。
这个想法不由让她把更多的目光放在苏幕身上。
苏幕还是苏幕。
现在的苏幕和之前没有什么区别，脸上真诚的笑容给人沐浴春风的感觉，可是周身的气度却有种之前没有的压迫。
苏幕……
因为月仙聆不是那压迫的直接承受者，所以她也只能十分勉强的感受对她来说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压迫。
“我当然知道你没有其他意思？”苏幕话锋一转，又从有些责怪的语气变成了询问：“你怎么在这？”
云谦闻言，瞳孔深了深，可是很快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我在此只是想着历练回来之后能够拜见寒心太上长老没有想到他不在这里，倒是见到了这个师妹。”
“寒心太上长老啊！他云游去了，应该在盛典结束之后回来。”苏幕张口就是寒心的去处，倒是比月仙聆这个弟子还了解上几分。
“如此，真是遗憾，我改日再来吧！”说完，竟是看也不看月仙聆一眼，绕过苏幕就离开这里。
苏幕也不阻拦，就这么目视前方，让云谦离开。
等云谦的气息彻底消失之后，月仙聆才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但是紧随而来的就是苏幕的问话：“你好像很怕他？”
这么直白的问，月仙聆的心一下提了起来。
她摸了摸自己散落在侧脸上的发丝，将之捋到耳朵后面，很正常的回答苏幕的问题，“他是谁？”
这个一个答非所问，反而从侧面回答了苏幕的问题。
因为她不认识云谦，所以对他有警惕之心。
至于害怕？
苏师兄，你是弄错了吗？她怕过谁吗？
月仙聆的眼神无不透露着这个意思，苏幕不由笑了笑。
“他是云谦，曾经云霄城主唯一的儿子，现在是天谕太上长老的弟子，之前在寒心太上长老这里学过音律，与寒心太上长老有几分香火情，你大可以不用怕他。”
苏幕这算是为月仙聆解释云谦的来历，不过他嘴巴里的怕字还是没有去。
月仙聆作出聆听的模样，听完了苏幕的话之后也不去在意那个怕字。
“多谢苏师兄解惑。”端的一副诚恳模样。
“没什么好谢的，我也在寒心太上长老这里学过一段时间，只是他没有看上我，不过香火情还在，你叫我一声师兄，也不算我占你便宜，不过，也要给你点照顾。”
闻言，月仙聆眨了眨眼睛，看着苏幕那张万年不变的脸皮，她只想说，这照顾……
月仙聆想了想，还是把剩下的话烂在肚子里，谁知道苏幕那家伙的眼睛怎么长的，一直看着她的时候，仿佛能看到她的心里。
“我之前倒是不知道你竟然会音律，不过仔细想来也就不奇怪了，能被寒心太上长老收为徒的人，怎么可能不会音律呢？”苏幕问出的问题也不等月仙聆回答就自己给出了答案。
月仙聆眨了眨眼睛，不说话。
苏幕好似也不怎么在意她要不要说话，而是继续自己的话，“天人合一的境界可没有几个人能够触碰到，你倒是有福气。”
偏偏他说着福气的同时，语气里倒是没有多羡慕。
这种反应……
月仙聆眯起了眼睛，她仔细看着苏幕的侧脸。
心中忽然涌起一个无比大胆的想法。
是不是苏幕也曾经有过天人合一的境界？
不然他怎么会是这样一副平淡的样子。
这绝对不是月仙聆在高估天人一境界，而是它的确有那么强大的诱惑力。
她可以十分理直气壮的说，就算是修为到达的合体的修士，也宁愿在自己那个阶段停留上千年，用以交换经历一次天人合一境界。
可显然，这不可能。
月仙聆在修为的感悟上显然不可能经历，因为她是一个没有林根却想要修仙的人，这已经从根本上制约了她到达天人合一境界的可能性。
可是现在她却意外的因为一首曲子一个心情的转变，十分恰巧地达到了这种境界。
这该是说造化弄人吗？
苏幕自然也注意到了月仙聆的眼神，他可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就算知道月仙聆心里在怀疑什么，他面上也不会露出半分。
“月师妹这样看着我，可是对我的长相有什么意见？”突然月仙聆耳边就传来的苏幕这样一句类似于调笑的话。
她半天没眨眼睛，好像还没反应过来苏幕这是在开玩笑。
“苏师兄的五官，如果还能更棱角分明一点，像天繁那样，那一定会更好看。”月仙聆笑眯眯的对着苏幕说，也是秉承着开玩笑的态度。
其实没有想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苏幕竟然在这一刻变了脸色。
可很快，月仙聆就发现，苏幕还是那个苏幕，刚才那一瞬间的变化，只是她的错觉。
“我可比他大，你不觉得他该长的像我比较合理吗？”苏幕以开玩笑的口吻说出这句话，看起来也的确是在开玩笑。
可是，这句话听在月仙聆的耳朵里，却怎么听觉得怎么古怪……
她是不是忽略了什么东西？
天繁和苏幕的关系……
是不是也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