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俊脸上带笑,一手提篮子,一手指着餐桌,说:“拿掉几个盘子,让我把篮子蹲上面。”
市长贾微亮皱了皱眉,看向自己的儿子贾青云说:“撤下两道菜。”
贾青云招呼着服务生上前,探身把餐桌中间的菜肴拿掉了。
黄俊双手抓着菜篮子,稳稳的蹲在了餐桌上。
菜篮子是藤竹做的,个头还比较大。它稳稳的摆在那,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一掺和,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很难看。
第一桌的客人都没有动筷子,紧盯着面前的菜篮子,里面到底会多出什么呢,谁也没处去猜。
其他餐桌的宾客也停了下来,好奇的瞅着这边的情况。第八桌上的汪毅辉朝黄俊这边看了一下,脸带忧虑的低下头,伏在餐桌上寻思。且不管老板做什么,他这么做,会不会弄巧成拙,惹得市长反感呢?
此时的贾微亮的确有些心生不忿。这个穿着道袍的小青年,明显是个正常人。他穿上道袍,无非是故弄玄虚。目的自然不言而喻,无非是让我关注他们公司。
可好好的一个寿宴,让他搞的乱七八糟,真的很不像话。心念至此,贾微亮看了黄俊一眼,索姓抱着手臂,静观其变。
咔!在众人的注视下,餐桌的玻璃钢桌面发出了一声轻响。
“嗯?”听着这动静,围在桌旁的贾福德等人眨了眨眼。这是什么声音,难道篮子内装满了东西。
咔咔!又是两声轻响。藤竹篮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充斥满了,正慢慢变形。
老寿星贾福德好奇的看了看黄俊,伸手拉住黄俊,笑容满面的问道:“小黄,行了吗,我能打开看看不?”
黄俊偏头一想,轻轻的点头说:“老爷子,您可以动手了。咱注意啊,可不许哭哟。”
“你这孩子”贾福德面容慈祥的站起身,有些绪绪突然变化,对身体有害。
“我没事。”贾福德摆手,从口袋中拿出手帕擦擦眼角,抹抹鼻涕,郑重的看向了黄俊。
看着眼前的小伙子,贾福德重重的点头,真挚的说:“谢谢你。”
见老爷子回想起了往事,黄俊有些惭愧的低下头,说:“老爷子,我错了,不该这么做的。”
“你没错。”贾福德赶忙纠正。他感的说:“救多少人,我不知道,可你爷爷和我的命是它救的。那年是一九四二年,东山省大旱。家里没吃没喝,你爷爷带着全家逃荒到了这里。”
“一片荒野,处处是饿死的人。你爷爷,你奶奶,带着我、你二叔、你三姑找了一圈,啥吃的都没有。最后,我们一家上了南山,想死了埋在一块。”
“那时候,我还小啊,你三姑还在吃奶……”
说到这,贾福德抹了一把眼泪。
“爸,别说了,我知道你们受苦了。”贾微亮鼻头有些酸涩,轻声安慰道。
贾福德摇摇头,说:“让大家听听咱家的故事吧,现在的好生活来之不易,可要珍惜啊。唉……在南山上,你奶奶照顾着我们三个孩子,你爷爷去找吃的。”
“那时候,你奶奶一点奶水都没有了,饿的我们三个嗷嗷叫。你爷爷这一去就是一天半,当时我妈说,孩啊,你们爹恐怕回不来了。小亮啊,你爷爷那时候已经是皮包骨头了,走路都打晃……”
贾福德说到这,全身再度抖动起来,眼泪哗哗的流淌不止。餐桌旁的亲属,听着家里的往事,一阵的哭泣。
贾福德抹去泪水,哼哧着鼻子说:“你爷爷回来的时候,你奶奶和我已经没有力气了,躺在地上直喘气。你二叔和你三姑已经奄奄一息,几乎没气了。”
“你不知道呀,当我看见你爷爷回来的时候,是多么的邀请着黄俊到家里做客。黄俊惭愧的低着头,连连应诺。
目送着贾福德坐车离去,黄俊长长的叹了口气。今晚的事情,让黄俊记住了一个道理。不要拿别人的伤疤说事,那样自己会后悔的。
看着黄俊失落的表情,汪毅辉说:“老板,这不见得是坏事,兴许能够打开老爷子的心结。”
黄俊舒口气,说:“希望如此吧。”
夜,很静,黄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却是睡不着。回想着老爷子的故事,他唯有一叹。
第二天,黄俊刚刚起床就接到了汪毅辉的电话。
汪毅辉在电话里说,木材协会让过去答辩。
黄俊几乎是未作犹豫,干脆的说道:“不去。”
黄俊实在是厌烦了那秘书长林强和孟彩河趾高气扬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