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耀十八年秋
这日京城街道十里红妆,马车从街头排到巷尾,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好一番热闹景象。
行人停驻脚步,皆探头来瞧,有人赞叹,亦有人感慨。
“唉,可惜可惜。”
“人家这成亲的大好日子,有啥可惜的,你这样触人家霉头,小心人家揍你啊!”
这人咂咂嘴,摇着头一脸不屑道“这成亲,你还真当是个好事?”
“咋?这八抬大轿娶回家的,这么大阵仗还能不是好事?”
这人面皮生的白净,但是颧骨极高,嘴唇极薄,活脱脱一副刻薄相,此时脸上浮现一丝得意,哼道:“你们可知,这是谁家娶的媳妇?”
看这阵容,定是非富即贵了,只是却不知是哪家的权贵今日成亲,看到这人知道,就一窝蜂地凑了过来。
“贵子,你要是知道就给咱们说说呗,让咱也听个热闹。”
这人满足了虚荣心,鼻孔差点翘到天上去,缓缓说道:“好吧!那我就跟你们说一说,这娶亲的呐,乃是这当朝将军府上的二公子。”
“将军府的二公子?那不是个怪胎吗?”
“嘘小点声,将军府是什么地方?那是我们平民百姓能惹的?可留点心吧!”
那人也知道怕了,缩了缩脖子立刻噤声。
“那谁家胆敢把女儿嫁过去啊?那不是受罪去的吗?”
“还能是谁?当然是李秀才家的女儿呗。”
“李秀才家徒四壁,穷的响叮当,听说他的儿子因为聘礼的事情娶不到媳妇,李秀才重男轻女,肯定是把女儿嫁过去要一大堆聘礼给他儿子娶媳妇。”
“对咯!”
“真不知道李家闺女有什么好,竟然能攀到将军府这个高枝!”
“就是,这可不是爬到枝头当凤凰了……”
此时也没人再谈论田家二公子了,只一个劲儿地吐槽李秀才家不择手段地攀上将军府。
将军府内大红灯笼高高悬挂,满堂宾客落座,张灯结彩,说不出的喜气洋洋。
大红花轿抬到门口,喜婆从轿子里将新娘子接出来,新娘子喜帕盖面,只瞧那窈窕身段就不难猜出,喜帕下面那张面容就算不是倾国倾城,也定是小家碧玉。
又是一阵鞭炮声响起,新娘子的身体突然瑟缩了一下,这时新郎官已经从里面走了出来,面容虽是俊秀无双,却透着一股子孱弱病态,田杵一身大红喜袍,却在他俊美的脸上看不到任何欢喜,反而是一股说不出的淡漠。
这门亲事,根本不是他所愿的!
“哎呦,二公子好相貌,快快快,接住新娘子。”喜婆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好似根本瞧不见田杵脸上的阴沉之色。
而田杵就这么站在原地冷眼瞧着,不打算有任何举动。
将军田越早就猜到田杵会这般不给他面子,就在他耳边低声威胁道:“若是你不老老实实给本将拜了堂,后果怎样,你小子心里清楚!”
田杵眸中一闪而过的凌厉,却是谁都没有看到的,他杵在原地,仍是没有任何动作。
田越却不以为意,将手放在他肩头拍了拍,却用了三分力道,以示震慑。
二人僵持了一阵儿,田杵只字未语,却是抬步走了过来,从喜婆手中将新娘子接了过来扶进屋里。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话音刚落,二人还没来得及躬身,却见那新娘子身子一歪,重重倒在了地上。
突如其来的事情让众人都没有料到,顿时就像炸开了锅一样,纷纷围上前来,田杵大惊之下将她扶起一把掀开了盖头。
看到新娘子的真容,众人才明白这区区秀才之女怎能攀上将军府。
那等田丽绝艳的面容,根本就不像是出自区区一介秀才之家。
而令众人震惊的是此时这绝艳的面容一脸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嘴角却挂着一抹黑血,可令人称奇的是,这新娘子的唇角却是微微扬起,大有一种释然之感。
她在死前的最后一刻,恍惚竟看到那抹熟悉的高挑身影,仍是那般贝儿子李途就放下筷子出去看看,刚打开门就看到门口已经被人围的水泄不通,而为首的正是将军田越。
李秀才不知发生了何事,但是本该在将军府中享受天伦之乐的田越,此时却带了一堆人来堵他们家的门,这不正常!
李秀才赔着笑脸上前道:“亲家,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好端端的……”
“我呸!什么好端端的!本将三十两聘礼就他妈给老二娶回一个断了气的女人?怎么,李原,你是不是看本将好欺负?!嗯?”
田越额头上青筋暴出,一把扯住李秀才的领子将他揪了起来。
李秀才双眼瞪着,颤颤巍巍说:“什……什么?”
李途看自家老爹被田越抓起,心里着急,忙道:“将军,有什么话好好说……我爹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这么折腾啊……”
“呵,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孝子嘛!”田越冷哼一声手一耸将李秀才丢下,他的力道实在是大,险些推了李秀才一个趔趄。
“来人!抬过来!”田越高喊了一句,便有两个家丁打扮的仆人将竹担抬过来放下,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上面的白布掀开,李稻香的尸体顿时就暴露在众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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