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十两!”田杵急声承认,想着又补充了一句:“不带聘金。”
这女人真是太狠了,连自己孩子生出来没屁眼这种话都说出来,田杵气的牙痒痒,却又对她无可奈何。
“嗯,不到十两……”李稻香点点头,若有所思,可看着他的眼神让田杵心里戚戚。
“咳,阿香,你听我说……”田杵脸有尬色,想要解释却被李稻香打断。
“聘金给了三十两,别的加起来却没十两,啧啧。”李稻香冷笑一声,田杵忽然觉得脊背发寒。
当初娶她过门的时候,自己本就是被父亲逼的,并非自己所愿,自是不会在这件事上多费银子,当时自己便想着能多简陋便多简陋,把这件事蒙混过关就行。
但后面的事着实不在自己所想的范围之内。
他也没想到当初那件事会变成现在阿香问责自己的理由。
正在想着怎么把此事解释让阿香消火,还没开口,却听李稻香继续说道:“那你知道你今日花了多少银子么?”
“这……”田杵仔细一琢磨,便有了答案,可这话到嘴边反倒有些心虚,想想今日花的银子再想想当初娶阿香的时候花的银子,简直就是巨大的反差,让他开口怎么也不好意思了。
只是转念一想,这银子也是为了阿香自己亲娘,难不成她还在意这个?
这般想着,他心里有了几分底气,清清嗓子说道:“花了,大约不到二百两。”
“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李稻香笑得脸上一朵花都出来了,可这种笑在田杵看来,就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他忽然之间开窍了一样,忙否认道:“我记错了,好像不到一百两……”
这个木头脑袋,总算开窍了一点。
李稻香敛起笑来过去就抓住他耳朵:“你知不知道老娘的心在滴血啊!你这个败家东西,这银子那么好挣的吗?你知不知道二百两银子我得多久才能赚到!你这花的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以后喝西北风不成?”
“疼疼疼,夫人手下留情啊……”田杵好哄歹哄才让李稻香把手放下,揉着自己又热又痛的耳朵,委屈又哀怨道:“夫人你这一言不合就上手的毛病,真得改改。”
“那行,下次直接上脚。”
田杵:“娘子我错了,为夫保证,再没有下次了。”
李稻香睨了他一眼,冷哼一声。
田杵这次是真反应过来了,敢情自家小媳妇是心疼银子。
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自己心里就觉好笑。
“夫人,你放心好了,这银子啊,是为夫自己的,难道你还担心为夫养不活你么?”
“我有手有脚,不用你养活,还有,你天天在家里待着,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到这个时候李稻香才起了怀疑,再回想起从前的种种,好像自己每次遇到用银子的事情时,这货总会轻易给自己解决,当初自己问过他,他说是以前做过工留下的。
可他这世家少爷怎么可能出去做工?即便他说的是真的,可做小工能留下多少?再多也不可能有个几百上千两的。
这么一想,对田杵起了深深的怀疑,紧紧盯着他的双眼,生怕他说谎。
岂料他叹了口气,把身子转到一旁:“其实此事本不愿告诉阿香的,但事已至此,阿香自己发现,为夫也不得不说了。”
“罗里吧嗦的,快说,这究竟怎么回事?”
就知道他有事情瞒着自己,自家夫君可不是个老实家伙。
“我曾经,也做过一次生意,开了一间铺子,开始呢生意红火,手里留了一些钱,可到了后来,因为一些私事惹上了官府,就被查封了。”
“怎么会惹上官府的?不对,你是将军府的公子,即便惹了官府,找人通融通融就好了,怎会被查封?”
李稻香心里疑问很深。
“这里面的门道并非阿香你想的这般简单,当初因为官府通缉了一名要犯,结果他藏匿到了我铺子里,后来被官府发现,说我窝藏要犯一并当抓,结果爹出面保了我,但那间铺子,却留不住了,他们也总得给上面个交代不是。”
“也是,这么说你是被连累了,那那间铺子被查封着实是冤枉啊,对了,那连累你的要犯是谁?”
田杵摇摇头:“都是一些旧事了,不提也罢。”
似是不愿说起曾经之事。
“那要犯你认得么?”李稻香看着他。
“我若是认得,何至于会出后面这些糟心事。”
李稻香点点头,倒也是。
看自家夫君的脸色,平常的很,也不像是撒了谎的人。
“那这么说,你手里的钱是那时候存下来的?”
“嗯。”田杵点头,又添了一句:“阿香若还是不信,可以去问府上的人,这样的事情,当初还在府上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这话让李稻香将所有的怀疑全都卸下,这么大的事,他即便想瞒也瞒不住。
李稻香顿时换了脸色,笑道:“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那个,当初你那铺子经营了多久?手里留了多少……”
说到这里,李稻香挑挑眉,食指和拇指交叠在一起,做了一个比钱的姿势。
“嗯……不足两年,留的银子也不多,约摸有个几千两。”
“什么?!”李稻香睁大双眼:“你两年赚了几千两!你是抢钱的吧!”
她这绿膳坊一年也不过才几百两,自家夫君两年赚了几千两。
乖乖,这是个假夫君吧!
而自己当初赚到第一桶金的时候心里乐开了花,还颠颠地给田杵去分享,现在想想,人家一年赚那么多,怎么会看上自己这点钱,真是智障。
“你做的什么生意?”震惊之余李稻香又问了一句。
说起这个,田杵突然煞有其事地凑到她跟前,双眸中闪着危险的亮光:“你以为平常的生意,会赚这么多?”
李稻香心里一惊,忽然有了一丝不详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