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出的条件和田杵所猜想几乎**不离十。
但这个条件,他做不了主,也不会做主。
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况且岳母和王保的感情他也看在眼里,知道他们二人真心相爱,在这般情况下他还要坏人亲事,那跟打鸳鸯的棒子有何分别。
田杵抬眼看他,眸中有一抹讽意:“伯父,还请你认清现实,你与伯母已经和离了,她婚嫁跟你可没有任何关系了,况且你这个条件,我也做不了主,恕难从命了。”
李秀才脸上的笑渐渐敛起,片刻,又笑着起身给自己斟了杯酒,一饮而尽。
“既然你不答应,那也没什么可谈的了,就让王保在那牢狱待着去吧,反正出来了之后也成了污点,以后他再找活计,看谁要他。”李秀才一边说一边看着田杵的脸色,语气自信得很。
“这医药费,你打算要多少?”田杵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李秀才微怔,几番思量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想了想,伸出五个手指。
“五两?”
李秀才摇头。
“五十两?”田杵眉头皱起,声音低沉。
这五两银子都够他一年的花销了,五十两也不怕闪了他舌头。
李秀才笑着缓缓道:“五百两。”
田杵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直到李秀才又重复一遍,田杵才相信他说的真是五百两。
“你这真是,狮子大张口。”田杵怒极反笑,看着他现在的嘴脸心里反感的厉害。
“你可是将军府的二公子,五百两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难事,但是你别以为这五百两就能换王保出狱,他得保证跟杨絮断了,我再把这状书撤回。”
“这么自信?”
“当然。”李秀才学着他的模样往后一靠,居高临下地瞥他:“如果我不撤状书,神仙都救不了他。”
说着,双腿交叠,洋洋得意。
田杵脑海中忽然一个念头闪过,来不及细想,脱口而出:“是谁指使的你?”
这话说出,他清楚地看到李秀才唇角的笑顿时僵住,神色有一瞬间的错愕。
这微妙的表情被田杵尽收眼底,心下也有了几分思量,只怕还真是让自己给说对了。
他是看李秀才这种胸有成竹的样子才冒出来的想法,现在看他的反应,该是跟自己所猜**不离十。
他李秀才底气这么足,身后肯定有人指使,可,背后那人的目的又是什么?
看出田杵眼底的怀疑,李秀才慌忙敛了神色,将目光瞥到一旁,故作轻松道:“听不懂你说的什么,除了我,还有谁想置王保于死地。”
“可依你的条件,是买不通刘擎天的。”
“田杵,你可别胡说,人家刘大人是清清白白,为民做主的好官,别把人都想的那般不堪。”
“是么?”田杵站起身看着他,目光如炬:“我最后再问你一遍,那状纸,你当真不撤?”
李秀才也站起身对上他的目光:“我也再跟你说一遍,要么,你就让王保给我道歉赔我五百两银子跟杨絮断了关系,要么,就让他在大牢里蹲着。”
“好,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可说了,告辞。”
“不送!”李秀才笑的得意。
田杵打开门又往后看了一眼,心里猛然冒出个主意,下了楼之后直奔柜台,又点了几份价格昂贵的菜,让端到李秀才的房间。
掌柜的知道田杵有钱,就格外热情地招呼,并让小二赶紧去后厨。
岂料这田杵交代完了之后就往外边走,掌柜的连忙过去拦住,却是不敢怠慢,赔着笑道:“公子,您这账可还没结呢。”
田杵回头冲他笑:“怎么,怕我没钱给?”
“不,不是,只是……”
“我把银子已经给了李秀才,你就放心地把菜给上了,钱,绝对短不了。”
有他这句话掌柜的就放心了,拦着他的手也放了下来,说:“那公子请便。”
回到香宅的田杵将迎宾酒楼的事悉数告诉了李稻香,就连最后走的时候干的事情也没瞒着。
这李秀才做的种种李稻香早就听不下去了,听到最后脸色却是慢慢缓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纤手戳着他的胸口嗔道:“看不出来我家夫君越来越腹黑了。”
“一时冲动,一时冲动而已。”田杵把她的手握住,凑到她耳畔压低声音道:“若是阿香再对为夫动手动脚,那为夫可不能保证做出什么。”
他嘴里呼出的热气还在李稻香耳畔萦绕,但这句话却把李稻香吓了个激灵,顿时把他推走。
抬眼却看到田杵在一旁嗤嗤地笑,李稻香这才意识到自己受骗了,刚要发作,可这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眼珠一转,双眸眯起,带着挑逗意味看着面前的男人。
田杵一愣,那唇角的笑意渐渐凝固,嘴里开始结巴:“怎……怎么了……”
李稻香眼里的笑意更深,脚下莲步相移,身段妖娆多姿,柔若无骨地向他挪去。
田杵脚下一软,下意识地往后退,只是还没来得及迈开步,忽然一股香气扑鼻而来,接着就是温香暖玉在怀。
“阿香……你……你可怀着身孕呢,别……别乱来啊……”他紧张地结结巴巴,话都说不利索,可又怕李稻香有事,紧紧搂着她的纤腰不敢撒开。
他这话说完,只见李稻香忽然抬起胳膊用食指挑起他的下巴,微微用力,唇角的笑却是魅惑如曼陀罗花。
“夫君,方才不是还说要做些什么吗?现在可不止动手动脚了,夫君怎的害怕了?”
“砰、砰、砰……”
田杵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厉害,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可他知道,这种感觉要赶紧制止,否则蔓延下去,就糟了。
“阿香,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调戏你了,你……你大人大量,就放过为夫吧……”
他眉宇紧蹙,说出的话带了一丝慌乱。
但李稻香却没打算这么放过他,哼,敢调戏她,就要做好接受调戏她的后果。
现在后悔,晚了!
她的食指在他下巴上缓缓摩擦,声音软软道:“光说不练假把式,夫君,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你可不能打退堂鼓呦。”
说着还嫌惹火不够大,又冲他饶有兴致地挤挤眼,挑逗之意愈加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