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长得帅,行动更帅!
只见他大步流星地走进屋来,长眉一轩,寒星般的眸光一闪,将一枚半月形的玉玦往桌子上一搁,看着众人一字一顿地道:“我,来,提,亲!”
众人齐齐倒抽口冷气!
好帅啊!这是谁家的儿郎何方的俊哥儿?真真是羡煞人也!
瞧瞧人家那长相:鼻似悬胆,目若朗星,长眉如山,一双元宝耳紧靠脸旁。朱唇端正,厚薄适中,让人看的恨不能扑上去啃上一口!
都是爹生娘养的,怎么人家就长得那般好?再瞧瞧自家这土拨鼠似的,真是惭愧得恨不得躲回家里,再不出来了。
再看看人家那虎视龙行的气势,那做派,就连他放玉玦的动作都那么赏心悦目,让人恨不得变成他手中的那枚玉玦,好切身感受一下他手掌心的温度。
王婶的眼神,立即由看向鱼鳞舞的铁块变成了棉花。双目缠绵地看着面前的俊哥儿,语调软软:“唷,我说,你是谁家的儿郎啊?看这模样应该不是本地人吧?也难怪你不知道实情就说要提亲了。
我跟你说,你别看这位姑娘面皮儿好,人家那名声……啧啧,说是臭满整个青川乡都不为过啊!婶子看你长得好,又体面,不忍心你被人误了去,后悔一生!”
王婶从没有过的柔声软语让周围人都浑身颤颤,鱼渊忍不住去摸自己的胳膊,李媒婆拿手帕子捂着嘴笑,方家大嫂皱着眉直想吐。
慧娘扭过脸去不忍直视,强逼的自己嘴角直抽搐,鱼父鱼母则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名声是个屁!”出乎意料,这男人竟然丝毫不在意王婶的话,大模大样地开口就是一句粗话!
“有道是人嘴两张皮,说话没高低。所谓的名声不过是人嘴里嚼舌闲谈的东西,值得什么?只有这德行品性才是真的。”
嗳哟,帅男就是帅男,就连说粗话也那么性感有个性!王婶恨不得把这人拉到自己家去,然后给他做一桌子好饭菜,看着他吃光光。
这样帅的人怎么就不是托生在自己肚子里呢?从自己肠子里爬出来的偏是个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在家窝里横,出门就狗熊的矮冬瓜!
就连娶个媳妇还得自己动脑筋去给他张罗!这人比人,果然是会气死人的!
若不是对方是要跟自己抢肥肉的敌人,王婶真想跟他握手言欢算了。
“小哥一看就是个仗义疏财但却不通世故人情的。这世间谁不知道名声就像鸟儿身上的羽毛,怎能不当回事儿呢?慢说是女人了,就是个大老爷们也还得要图个好名声的,这四里八乡的人才看的起。
别的不说,假若小哥你娶了这位鱼三姑娘,回头总是要见亲友的吧?若是人家问起,你该如何对答?就算你不让她见亲友,总也不能藏一辈子。这纸包不住火,总有一天会被人知道,到时你家长辈面上岂不无光?
到时候你又要怎样面对别人的眼光和指点?为了个女人让自己前途受阻可不是聪明人会干的事!你瞧这位方家大嫂,今儿人家本是来订亲的,可也不得不顾忌着声誉,人家还只是个庶子呢!”
王婶苦口婆心地劝,倒让村人惊叹她的好口才。果然是去过镇上见识过世面的人,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啊!
这时候许多人看着这个横空出世的男人,渐渐生起了熟悉之感,只在心中回忆猜想着到底在哪里见过。鱼父鱼母却是惊喜交加!
这时他们已经认出来这男人就是七年前,在自己家中住过半年的拓跋珪!
虽是身形气质改变了,但是那面貌却还依稀可辨。毕竟他曾与自己一家朝夕相处过半年之久,尤其是当年他离开时背地里找过他们,请求他们不要轻易把鱼鳞舞许人,要好好照顾的话。
只是当初拓跋珪说的时间是三五年就来,没想到一去却是七年,而且渺无音讯!最后都让他们吃不住劲了,这才开始着急了。
鱼父鱼母并不是攀权贪富的人,只是当初拓跋珪就拿了银子下了定,并且发誓会对他们的女儿好。
再看来接他的那队黑衣黑甲的队伍,鱼父鱼母都是老实人,他们觉得女儿反正是要嫁人的,这世间既有拓跋珪这么个爱护女儿的人,那么他们也犯不着挑剔些别的。
这拓跋珪看起来只怕不是平常人,先不说人家的势力自家比不过,就算自家不同意,这姓拓跋的也未必没办法。
再看自己女儿跟这小子相处的模式,虽然吵吵闹闹,可是无形中却自然流露出一种别样情怀,只是女儿太小,还不懂得那种看不见想的慌,看见了又吵的慌的感情就是一种依恋罢了。
这拓跋珪虽然跟鱼鳞舞做对,但却也最护的很。吃饭时总是把好菜夹给鱼鳞舞,他手臂长,家里其他孩子都抢不过他,气的半死也没办法。
在外面,要是有人敢说鱼鳞舞半个不字,那下场绝对好看。不仅如此,就连鱼家所有的人,他也都给护到了自己的身下。就像个老母鸡般,有谁敢对他翅膀下面护着的小鸡伸伸爪子,他就立刻奓起了毛,逮谁啄谁。
那一段时间里,鱼家人意外地发觉,村上的人看见他们都是陪着笑脸,走到哪里都有人毕恭毕敬地,再不像以前那样,拿他们鱼家的女儿胡乱说笑。
这种状况直到鱼鳞舞十二岁时,因为拒绝王婶的提亲才打破。也是那个时候,鱼父鱼母才知道之前种种,都是因为那个被女儿救回来,叫拓跋珪的十五岁少年的原因。
鱼父鱼母看着长的越发俊逸的拓跋珪百感交集,心里也由不住起了担忧:如今女儿名声尽毁,这么优秀的拓跋珪,他还会要吗?还会像七年前那样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举手发誓自己会一辈子对鱼鳞舞好吗?
拓跋珪正在说鱼鳞舞。
“我观这位鱼三娘子,身如柳条腰似蜂,乌发如云,秀美可人。你们看她那双眉眼,当真是:眉横青山秀,眼蕴风标芒。莫道孤芳冷,一笑暖三江!”
“好文采!简直是出口成章啊!”村人对识字通文能作诗的人格外钦佩,一听拓跋珪即兴作诗赞美鱼鳞舞的诗句,立刻激动地鼓掌叫好!
“随性之作,过奖过奖!”拓跋珪笑眯眯地对众人点头,真像个读书人的模样,气质儒雅,谦恭礼貌,当即更引来一片叫好声!
拓跋珪双手虚按了按,又道:“即便是皮肤黑了些,那也是黑里俏!有道是珍珠以黑为宝,牡丹以黑为珍,就连宝石也是以黑为贵。这人嘛,自然也以黑为美了!所以嘛……”
鱼渊听了半天赞美,忍不住问:“所以……怎样呢?”
拓跋珪哈哈一乐:“所以……我自然是坚定、坚持、坚决地要提亲了!大舅哥你意下如何啊?”
众人哗然!
这亲事八字还没一撇呢,大舅哥就先叫上了!这人性子也太急了吧?还有啊,当着人姑娘面前这么说,不觉得有失礼貌吗?
鱼渊死盯了他两眼,忽然把脑袋一摇:“你先不要嘴甜。我妹子没同意,你叫了也是白叫!”
众人傻眼!
这鱼家大郎不是跟自己妹子有仇吧?怎么有这么好的人来提亲愿意娶,他倒拿上乔了?这要是把人给得罪了,人家不娶了,看他蹲墙角哭去!
“你说的是,我糊涂了,竟然没问过鱼娘子。得罪得罪!”
再次跌碎众人的眼睛,拓跋珪竟然频频点头表示鱼渊说的对。
这鱼鳞舞不是被什么仙佛附身了吧?怎么忽然变的高不可攀起来?众人只觉得自己脑袋不够用了。
“鱼三娘子,对于在下的求亲,你可愿意?”拓跋珪看着一直淡漠地站在一边的鱼鳞舞殷勤相问。
“我……”
“且慢!”
鱼鳞舞才说了个我字,方家大嫂忽然站起来出声阻拦,众人又是一阵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