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正欲说话,便看见林昭歌正坐在那处与林远候说话,笑着边走过去边说道,“看来我这老婆子来晚了,这丫头还真不是一般的惦记你,下午还说担心你的身体,晚上就早早的来看你,这孝心真叫老婆子感动啊。”
林昭歌笑呵呵地搀扶着老夫人在太师椅上坐下,“祖母您可别真么说。我只是正巧腿脚比您快些而已,说不定是祖母早就出门了呢。你说是不是啊锦瑟姑姑?”
老夫人见林昭歌如此耍赖,忍不住笑了,对林远候说道,“你瞧瞧这泼猴儿,当真是夸不得。”
林远候看着老夫人心情大好,自己也十分喜悦,便问道,“老夫人今日也来看望孩儿么?只是偶感风寒,并无大碍,倒叫你们这般惦记。”
老夫人摇了摇头,“赵太医回乡,你这病了也没有个能看病的,这不,我与婉容说了,叫她带着宋大夫给你好好看看,顺便看看青梅的肚子。这段时间那孩子是在太能闹腾,得叫她好好补补才行。”
林远候点点头,“这事儿婉容已经和我说了。是她那肚子里的小子太能闹腾,青梅的身子有些禁不住,所以才时常疼痛,等到月份再稳定一些就好了。”
老夫人摇了摇头,“话不是这么说。你不觉得这孩子与昭歌十分像么?这青梅怀孕的症状和问渠几乎一模一样。叫宋大夫看看也好,问渠是回不来了,总不能叫我们林家让人看了笑话,说生两个孩子都把母亲……这事我做主了。你就不要管了。”
林远候听了老夫人一番话,神色变得凝重起来。想当年大家都以为昭歌是个男孩儿,就连赵太医都说秦问渠的脉象沉稳,是男孩儿没错。
当问渠肚子到了五个月时候,整夜整夜疼痛难忍,甚至偶尔会出现出血的症状,若不是婉容整夜照料,日后估计也挺不到生产。可到了生产时候,预产期比预计的提前了十多天,好在孩子足月了,是个健康的,可问渠却因为大出血再也没想过来。
“如此,儿子便听从母亲的。”林远候说道。
老夫人点点头,看了看门外,“这婉容今日脚程怎地如此慢,还没来么?”
话音刚落,只见周婉容带着宋大夫和青梅从门外走了进来。
按理说林昭歌是平阳郡主,自然不必向青梅和宋大夫行礼,但周婉容是三品淑人,比她登记要高,因此她还是要站起来向周婉容行礼。
“母亲,您来了。”
周婉容此刻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林昭歌。上午她去院子里找宋大夫的事情她已知晓,本想着将此差事推脱了,在宫中再找一位太医看看便是,可下午老夫人又派人来,说晚上要给老爷和青梅把脉,她便知道林昭歌定是找了老夫人,不然老夫人怎么会过问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老夫人勿怪,儿媳去看了看瑞歌,那丫头正在房中抄写心经,看来已经是细心悔过了,这才放心地带着宋大夫赶紧过来。”
周婉容本想着让大家知道林瑞歌也不是这么一无是处,可无奈老夫人此刻竟如此看她不顺眼,当中便让她下不来台。
“哼,瑞歌再悔过,身体也是健康的,难道你那宝贝女儿竟还比不上你夫君么?禁足时间早就过了,她父亲身染风寒,自己不说来探病,在房中抄什么心经做给谁看?”
周婉容被老夫人一句话噎得面色青紫,求助似的看向林远候,林远候刚想要为她开口辩解,老夫人摆了摆手说道,“罢了,多说无益,你且多抽出时间管管你那不争气的女儿便是。赶紧让宋大夫过来看看。”
站在周婉容身后的宋大夫赶紧提着药箱来到林远候身边,将手搭在林远候的脉上仔细听起来,片刻间过去了才说道,“老夫人,夫人,丞相大人脉象沉稳,看来这伤寒并未有大碍,方才似乎吃了温热的东西,丞相大人的嗓子似乎被前几日好些了,只等我开上几副驱寒的药便能够痊愈。”
老夫人点点头,“看来这宋大夫医术也是十分高啊,之前婉容还藏着只给青梅看病,今后若是赵太医不在府里,你就负责给丞相把平安脉吧。”
宋大夫看了一眼同样惊讶的周婉容,却有无法拒绝老夫人的命令,只好说了声是,便拿着药箱准备退到一旁。
“宋大夫稍安勿躁,还未给青梅看看呢。”
周婉容听到后赶紧用眼神示意青梅,青梅看到后赶紧说道,“老夫人,今早宋大夫已经给我把过脉了,我的胎像很平稳,就不劳烦宋大夫了……”
“这怎么行?这几日我听说了,你这孩子总在夜里闹腾,眼看着也快要到时辰了,正好叫宋大夫给你看看,到底是什么病症,能让你如此折腾。”
说完,老夫人用严肃地眼神看着宋大夫。
宋大夫抵不过老夫人执拗,便只好走到青梅身边,将丝帕拿出请青梅坐下,随后将丝帕放在青梅的手腕上,自己的手则搭在丝帕上。
没多大会儿,宋大夫的手竟像是触电般被弹了起来,他惊讶地看着青梅,又下意识看了一眼周婉容,见到周婉容如此紧张的模样便知道,她终究是那样做了。
老夫人、青梅和林远候看到宋大夫的举动后都十分惊讶,不知道他为何又如此表情,林远候便问道,“宋大夫,可是这胎不对劲么?”
青梅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用手护住自己肚子,看了看宋大夫,又看了看周婉容,焦急地问道,“可是这孩子有问题?”
宋大夫咽下了一口口水,想了想,叹了口气说道,“这孩子无大碍,只是母体有些虚弱,到了夜间这孩子精力旺盛,便闹腾了些。青梅姨娘身子原本是健康的,可自从肚子里的孩子有了之后这阳火便虚了,身体自然也有些吃不消,再加上夜间盗汗,典型的气血两虚,只怕时间久了有出血的危险,我这就给青梅姨娘开个方子,让她按次数服下,用上三五日便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