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任清甚至找不出一个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哈,像一个人,能像谁?
沈则群的心里从头到尾都只有那一个人而已不是吗?
他都已经死了,沈则群还是不肯放过他吗?
此时此刻,任清的胸膛上像是被人重重捶了一拳,原本轻柔的呼吸也渐渐慢的粗犷起来,而任清却连大口呼吸的那种自我调节都做不到。
他只能将那种咆哮强压下去,然后低下头默默攥紧拳头。
他怕他眼里的仇恨与不甘太过明显。
任清就这么死死盯着沈则群的裤脚,硬是将自己的生意从喉咙里挤了出来:“是,是嘛……那我真是太荣幸了,只是不知道我跟沈总您的那位朋友是哪里像呢?”
哪里?
哪里像了?!
任寒跟林立分明什么都……什么都!
“感觉……”沈则群的声音再次在任清的耳边炸响:“我也说不好,就是感觉……你们很像。”
一瞬间,任清整个人就泄了力气,仿佛脸胸前挤压的怒火也被兜头地这盆冷水彻底扑了灭。
感觉……
哈哈哈,原来是感觉。
沈则群是不是疯了?难道他看谁都像林立么?
还是说,因为“任清”那个最好的替代品死了,所以沈则群在重新寻找目标?
还是说,原来他跟林立不仅仅是长得像,而是在沈则群心里的感觉很像,所以即使他如今换了一副皮囊,沈则群也还是因为心里的这种感觉接近他?!
他还能说什么呢……
事到如今,他已经无话可说了啊。
恍惚中,任清扯了扯嘴角便想扯个原由离开。
可是他不等他开口,就听到沈则群道:“纠正一下,那个人不是我的朋友,而是我爱的人。”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任清再也无法在这里呆下去了,他甚至不知道他下一秒会不会一拳打在沈则群的脸上。
糟蹋人也要适可而止吧?!
任清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吸了一口气,他尽量将自己的脊背挺直,然后露出了一个他自认为无懈可击的礼貌微笑,道:“沈总真是幽默,您这么优秀,什么样的人得不到呢?”
沈则群喜欢林立,就该去追求林立才对,为什么当初竟然会愿意退而求其次找他做替身?这根本不像是那个骄傲的沈则群会干出来的事情。
其实一直以来有一件事任清一直搞不明白,那就是沈则群为什么不对林立出手。
就算林立是个异性恋,沈则群也不应该如此被动,他似乎什么努力都没有做过。
如果是真心喜欢,就凭沈则群的人格魅力跟地位,林立去了国外又怎么样?拒绝了他又怎么样?
如果他打从心里认定了林立这个人,沈则群也该是那种不择手段也要得到手的人吧。
就像是当初对他那样。
一步一步地笑着帮助他,放下合适的饵,让他对他感激涕零,然后开始那种关系。
虽然没有合约,没有承诺,那种痛苦中伴随着的甜蜜,即便明知是□□也让他甘之如饴。
他也不得不承认沈则群确实演技高超,扮演了一个无懈可击的完美情人。
不然他怎么就会产生了对方也喜欢他的那种荒唐错觉呢?
而在那场游戏中,沈则群永远游刃有余,可进可退,稍许的一个神情,一个动作,一句话,便足以让他心花怒放,或是溃不成军。
他确实是个输家,那从一开始就赢不了的。
因为他从一开始就喜欢沈则群了。
所以,如果他也这样对林立的话,也许那个人也就……
那个人……
呵,他怎么就忘了呢,任清是任清,林立是林立啊。
林立是谁?是沈则群的初恋。
沈则群的凶狠霸道威逼利诱又怎么忍心给林立呢。
一个是白月光朱砂痣,一个是随时都可以扔掉的替身,有什么可比性。
或许沈则群也意外的胆小吧。
权衡中,他宁愿选择一辈子的友情,也不愿冒那种一旦说出口就有可能永远失去的险。
沈则群见他久久未出声,想着他可能是被他的话吓到了,便是笑了笑,语气中却又极具无奈的意味,道:“感情这种东西,有时候不是你优秀,你努力,就能有好结果的。你还太年轻,不会懂的。”
“我是不懂那些。”任清猛地抬起了头:“我只知道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全心全意去追去表示,不管结局如何,至少要让对方看见自己的诚意。不要畏畏缩缩,不要退而求其次,更不要说谎。”
捕捉到了沈则群眸子的那一丝错愕,任清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太多,连忙点头道:“沈总,真是抱歉啊。我想……可能每个人对于感情的态度不同吧。那个,我接下来还有工作比较赶时间,就先……”
“任亦清。”
任清的话音未落,那边刘川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几乎在同时,沈则群猛地上前一步,一下子扼住了任清的手腕。
任清下意识地往后退却也为时已晚。
刘川这才从远处走过来,也就看见了沈则群跟许凡,还有被沈则群死死抓住的任清。
刘川脚下一顿;“沈总,您这是……”
沈则群跟……任寒?
未等刘川反应过来,沈则群的目光就如同一双利剑一般刺了过来,刘川被这种沈则群凌厉的目光看的极其不自在。
沈则群看了看刘川又看了看一旁的任清,道:“刘川……你刚才叫他,什么?”
刘川叫他什么,叫……任清了吧?
是……叫的任清……吧?
他不会听错得,无论他会听错什么,都不可能听错这两个字的。
刘川……刘川是任清以前的经纪人。
为什么?!
沈则群用的力气太大,任清的手腕疼的厉害,这种肢体的接触更是让任清感到无比的厌恶,他使劲儿地拧了拧自己的手腕:“沈总,请您先放手好吗,这样真的很疼。”
尽管任清这么挣扎着,可沈则群却置若罔闻,只是盯着刘川,犹如一只困兽,而他的生死,只待对方的一句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