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了手,站在了她身侧,说了声:“进。”
“娘娘!”若兰喊了一声,朝她跑了过来,宇文执和苏青晔也提步走了进来。
“娘娘,你吓死我了,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若兰的眼泪当时就掉了下来。
“别担心,把我带走的人是王上。”卫璎道,若兰这时才把目光落在了昭君的脸上。此时,他已经戴上了相貌平平的人脸面具,她一时还没有认出来。
“王上。”而苏青晔和宇文执已经开始对昭君行礼了。
“免礼。”昭君淡淡道,“在外就不必对我行礼了,现在,你们就暂且称我为吴先生吧。
“是。”
“今日你们便先在客栈住下吧。明日,我们开始正式出发。”
“是。”
说完,两人便退了出去,他的手便又在她腰上一揽,方才正儿八经的脸立马就变得不正经起来……
第二天一早,卫璎就被若兰摇醒了,而昭君已经神色优雅的坐在那里吃早餐了。
那个禽兽……被折腾了一夜,卫璎只觉得困倦不堪,浑身像散了架那般,而那个禽兽居然还那么神清气爽,想想就来气。
在若兰道搀扶下,她尝试着下床,脚一点地,两腿间就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尴尬得她脸都红了。
她走到他面前,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而他却不明所以。
好在苏青晔搞了一辆马车来,不用她骑马,不然她肯定会死得很惨。
几个人都坐在马车里,在外不讲究君臣之礼,苏青晔手中拿着一份地图研究着,坐在昭君的身旁,而卫璎手中拿着一本话本子,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耳边竖得高高的,在听他和苏青晔说话。
“这里是青源县,盛产青虾,茨菰。县令刘畅,县中有一个绵延千里的湖泊和湿地,还有良田千亩,在几年前,大片湖泊被改造成鱼塘养殖鱼虾,并在湿地上种植茨菰。清源县以此闻名。”苏青晔介绍道,
马车穿过街市,掀开车帘,看到的是一片繁荣的景象,眼前的一切都井然有序,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百姓们穿着绫罗绸缎,悠闲的逛着集市,夹道两边的摊位上摆着琳琅满目的商品,不时有人停驻挑选,和商贩之间也彬彬有礼。
“这一条就是清源县的主街。”苏青晔道。
昭君修长的手指夹着车帘,一双精光内敛的眼睛若有所思,“清源县当真如此富庶?“
“王上,有没有觉得,这条街,有些古怪?”连面无表情的冰块脸宇文执也抱着剑斜睨着外边开口道。
昭君翘了翘嘴角,“你看出来了?”
“嗯。”
“哪里古怪?”卫璎好气的探身过去看,却没有看出什么蹊跷,扭头看了眼昭君,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说话。
“哼,不说算了!总是这么神神叨叨的,你们一个个都很聪明行了吧。”卫璎没好气的白了他们两一眼。
昭君放下车帘子,不紧不慢的将胳膊枕在脑后,靠在那里好整以暇的望着她:“你不也挺聪明的嘛。”
卫璎不想理他,转头看着若兰,“你看出什么了吗?”
若兰连连摇头,“奴婢什么都没看出来。”
马车行至离码头不远处,苏青晔打起车帘,卫璎好奇的瞟了眼。居然看见了南巡的队伍就在前方,“昭君”和王后正站中码头上,身后是一个豪华的大船。一个穿着葱绿色官袍的高瘦男子站在他们对面,隔着太远,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那就是县令刘畅。”苏青晔指着那棵葱说,“在五年前的科考考中举人,之后便被丞相分配在清源县担任县令,五年之中,收到百姓赠送的锦旗无数。因为因地制宜,凭借本县的优势大力发展水产,并巧妙利用原本荒废的湿地,鼓励百姓种植茨菰,而拉动了清源县的经济,短期之内让一个普通的县城有了自己的特色。在朝中,受到褒奖无数。”
“本王两个月前还收到户部尚书要提拔他的折子。”昭君淡淡道。
朝外看,一碧万顷的鱼塘,几个渔民在浅滩处挽起裤管赤着脚捞虾,沿着鱼塘的泥地里种着大片大片茂盛的茨菰苗,再远一些,远处绿油油的水田里,每块地都有一两个农民正辛苦劳作着看上去,好一副安逸的农家乐场景。
此时,不远处,“昭君“和王后随着县令登上了豪华轮船,开始游湖。
按照南巡的计划里,由于这只是一个小县城,南巡只是途径于此,乘着轮渡便会直接走水路到下一个邑。
“王上是否要继续南下?”苏青晔试探道。
昭君面色平淡:“苏爱卿,你觉得这个刘畅,是否真如传闻所说?”
苏青晔笑了笑,“微臣觉得,如今所见确如传闻,但要定论,还为时尚早。”
昭君掀开车帘走了下来,苏青晔和宇文执随后,昭君行至湖边,对着正在捞虾的渔民喊了一声:“老乡,你这一天可以捞多少虾?”
卫璎万没想到他居然会主动跟普通的渔民搭话,坐在马车上托着腮望着他。
“就十来斤吧,看天气。”渔民没好气的说。
昭君难得的好脾气,“这些青虾被捕捞后都能售卖出去吗?”
“卖的出去的卖,卖不出去的晒成虾干,上交官府换点钱粮。”
“你们要用虾干换粮吗?”
“没有地么不就拿虾干来换么。”
“没有地?那你是专门捕虾为生么?”
此时,他又忽然不愿意搭话了。闷着头不理他。
昭君没有觉得丝毫的尴尬,也不觉得恼怒,毕竟,他身上穿着绫罗绸缎,那些渔民对他带有防备和敌视的心态可以理解。
苏青晔走了过来,从荷包里掏出了几粒碎银子,对渔民说:“老乡,我们是外地来的,听说清源县的特产是青虾,想买一点回去,你们的青虾怎么卖啊?”
话音刚落,几个渔民立即捧着虾篓围了过来,“我这有,我这有,你要多少?”
“你们都是以捕虾为生吗?”苏青晔问道,“在这里,捕虾比种地要更赚钱吗?”
“我们也想种地啊,可是,我们都已经没有地了啊!”一个渔民哭丧着脸说。[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