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慕容云从前与静妃私交甚好。我想他应该就是因为她而迁怒与你吧。”丽妃喝了口茶淡淡道。
“此事还好解释,可他为何会对一个普通宫女言听计从?”
“莫非是相好?”
“不,那个宫女的相貌极为普通,根本就与他不般配。”
“般不般配,怎能单凭相貌来判断?或许有些人就口味独特呢?”
“可是……”
若兰还想说什么,被丽妃打断了:“别纠结了。你可还认得那个女子?下次见着了悄悄给我指一指,我算一算便知道了。
“好。”
苏扶摇此时这几日已骑在马上踏过了魏国的平原山川,刚刚来到一个小镇里,在客栈住下后,便有个戴着斗笠的黑衣人找上了门来。
“王上。”那个留着八字的胡子,见到苏扶摇后,立刻跪下一揖。
“平身。”苏扶摇坐下来对他道:“查得怎么样了?”
“查到了。”那人道,“那天行刺的全部都是大内侍卫,是宫里派来的人。”
“本王知道,看着功夫训练有素,出的招式也很整齐,不像是江湖杀手,肯定是宫里来的,究竟是哪个宫的,你可查到了?”
“是……”那人有些犹豫,道:“是卫容。”
苏扶摇的神色骤然间变得复杂了起来。
卫容……究竟是冲着他还是冲着她来的呢?
目标,是她的马车,自然是冲着她的,可她是他的王后,还身怀六甲,他为何还要派杀手致她于死地?况且两人看起来伉俪情深,琴瑟和鸣,难不成,全是在演戏?
是个可怜的女子,该不该提醒她,让她小心自己的丈夫,卫容呢?
苏扶摇陷入了深思。
魏国。
一场秋雨之后就到了黄昏,空气里飞着无数的蚊子。
卫璎偷偷瞟了眼昭君,他没再看书,也没再批折子,而是在作画。再一看,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在画裙子。
红裙子。
不知为何,卫璎的耳朵烫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昭君书房的门开了。尚衣局的一个小太监匆匆跑了过来,哭丧着脸说:“王上,不好了,按照您吩咐做的那条红裙子不见了。”
卫璎瞪大了眼睛,意识到可能是她今天偷的那条。因为她找了许久,只找到那一条红裙子。
“尚衣局上下所有人包括尚宫大人每人打二十板子。”昭君淡淡道。
什么?!真是暴君!不就是一条裙子吗?
“王上,要不让他们再找找?”卫璎忍不住开口道。
要真因为她害得尚衣院上上下下那么多人挨板子,她还真会愧疚死。她寻思着,要么今晚上就神不知鬼不觉的还回去。
“不必了,失职,就要受到责罚,裙子丢失过,这便是他们的失职,和最终找没找回来没有关系。就算找回来了,本王也是要罚的。”
“王上,冤枉啊,这条裙子是有专人看着的,不过因为闹肚子中途去了趟茅房,回来之后就不翼而飞了,定是有人趁着这个时间偷走的。”
“那去查啊。查到是谁,你们每个人就少打十个板子。”昭君仍握着画笔画着,轻描淡写道。
卫璎的心里打起了鼓。
万一查到是她怎么办?她今天去了尚衣局,还被那个的人遇到了,甚至还编了个理由去帮昭君拿袜子……尚衣局的人都每个人十个板子了。她会被打多少个板子?
“是。”尚衣局的小太监退了出去。
“王上为何会对一条裙子那么在意?卫璎好奇道。
“那是本王花了上三个月的时间画的。”
卫璎把目光又落到昭君的那张画知上。
该不会,昭君又想画一条扔给尚衣局的人做吧。
“听说,宫中禁止穿红衣,王上让尚衣院做的红裙子又是什么用的呢?”卫璎试探道。
昭君没有回答:“你觉得本王是何用的?”
“烧……烧给静妃娘娘?”
昭君:……
“这红裙子能不能穿,谁可以穿,都是本王一句话的事情。如果本王想让宫中所有人都穿,那么连侍卫和太监都必须穿上。”昭君说着,扭头望向她:“懂吗?”
尚衣院挨板子的声音此起彼伏。
十几条长条凳拖到尚衣院的大堂里,每个人都趴在长条凳上,十几个侍卫一人拿着一个廷杖往人身上打,场面甚为壮观。打完,是一片“哎呦哎呦”的声音。
卫璎托慕容云神不知鬼不觉的帮她把裙子送回,所以,一闪的功夫,有个小太监惊叫:“裙子又回来啦!”
尚衣局外的小角落里,慕容云敲了敲卫璎的脑袋:“看着这么多人因为你而挨打,高兴了吧?”
“可我也不是故意的啊,谁知道王上会那么变态?那里那么多裙子,我怎么知道随随便便一拿就会这样?”
慕容云叹了一声:“你那么蠢,万一他们查到是你拿的,你怎么办?”
“我……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打死不能承认啊,反正现在证据已经没有了,笨蛋!”慕容云再次敲了敲卫璎的脑袋道。
“别敲啦。再敲会变得更笨的!”卫璎捂着脑袋委屈道。
这时候,她才觉得自己不是卫璎,传闻中卫璎可是很聪明的一个女子,怎么会像她那么蠢。
“你说,王上让做的那几条红裙子的给谁的?”卫璎好奇道。
“我怎么知道。”慕容云没好气道。
“想想啊,反正你那么聪明。”卫璎对他眨巴着眼道。
“你不是不关心他,不喜欢他吗?”慕容云望着她揶揄道,“那你管他送给谁啊?”
卫璎哼了哼:“估计宫中又有哪个可怜的女子,要被当成替身了。”
苏扶摇独自坐在茶楼里饮茶,巧的是,今日茶楼底下,卖艺人弹唱的又是那一曲《凤求凰》,恍然想起那日女子清脆如夜莺的声音:“既然底下唱得是凤求凰,我就要一壶凤凰单枞吧。”
“小二,来一壶凤凰单枞。”苏扶摇喊了一声,不消片刻,茶就送了上来。
举手投足,都是那么的像她,这天下间,真的有如此相似的人吗?苏扶摇若有所思,提起茶壶,将茶水倒进白瓷杯里,忽然发现手臂上沾了点脏东西,用力一蹭便蹭掉了,脑袋里电光火石间,想到了什么。
自己是因为胎记而否认她,而若是她要假扮她人的话,是不是连胎记都要伪造呢?
反之,若是,能验证她手上的胎记是假的,是不是,就可证明那个王后是假的,可能,就是她?![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