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秀对爹爹的话半信半疑,走到墨生跟前仔细端详一番,然后风趣地说:“爹爹别听李大爷胡咧咧。墨公子是人中之龙,有上天入地之能。岂能像这位公子哥,弱不禁风不说,还装一副高人模样。哼,他细皮嫩肉的小样,要是墨公子的话,本姑娘就是人中凤凰,无敌于天下了。”
小玉秀的俏皮话,引得众人哈哈大笑。周老板尴尬地赔礼道:“墨公子不要见怪,这是童言无忌。小玉秀休得胡说!这是无所不能的墨公子,你心目中的在英雄。墨公子是得道高人跟一般人不一样,是越长越年轻,实力越来越强大。”
李大爷捋着胡须说:“周老板说得对极了!墨公子年轻有什么不好,一样能扛起华夏国的大梁,当好我们的守护神。”
柳青青笑得花枝乱颤,差点把喝进去的茶汤吐出来,调侃道:“从前的墨公子身高丈二膀宽八尺,虎目圆睁不怒自威,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小玉秀说得对,还是去年的墨公子看着顺眼。如今的墨公子就是一小屁孩,穿上裙衩就像个美娇娘。什么大英雄?本城主认为就是一女英雌。咯咯咯!”
八角亭中突然安静了下来,场面有些尴尬。柳青青高兴得过了头,将墨生当成了调侃对象不说,竟然将墨生视为女人。柳青青犯了开玩笑的大忌,无意中说过界了。众人的目光都盯着墨生看,担心墨生给柳青青发火,自己会遭池鱼之殃。
古时候以男人为尊,就是贩夫走卒,都视变女人为奇耻大辱,不用说墨生这个人中之龙了。柳青青不是说漏了嘴,而是有意为之,想测试墨生的心有多宽,休养高到何种程度。
墨生生气也不是,不生气也不是,假装没听见也不行。柳青青图一时口快活,说得爽极了,却将墨生抵在墙上烤了。
李大爷喝口香茗看看众人,为墨生打抱不平:“柳城主,这玩笑开得大了。墨公子不管面相是年老,还是年少都是我们济生仙城的英雄!是墨公子修建了两港一城,才让我们挣到了银子,过上了吃穿不悉的好生活。”
李大爷是有感而发,因为孙子患重病,耗光了所有积蓄,吃了上顿没下顿。要不是墨生一系列惠民措施,两港一城每年都拿出大笔的银子资助困难户,李大爷一家子不可能脱贫,还在为温饱发愁呢!
周老板也感同身受,没有龙门让利于民,自己怎么能免费租到这么来钱的暖心阁,做茶汤生意呢?周老板报怨道:“柳城主太过分了,怎么能把墨公子当女人般羞辱?”
柳青青了解墨生的品性,墨生是胸有丘壑之人,才不会为自己的玩笑话生气。柳青青敢当着众人的面取笑墨生,因为墨生是真君子,不会一根眉毛遮张脸,反脸不认人。
昨日柳青青将墨生拒之门外,天生异象,突然下起雨夹雪。墨生在冻雨中煎熬了一夜,将自己冻成了冰雕,对自己没有丝毫不满,反而照顾得无微不至,比亲哥哥还要亲。这是老天爷对墨生的考验,也是对柳青青疼爱有嘉的最好证明。
柳青青面不改色,优雅地摊开纤纤玉手,自豪地说:“大家别误会,墨公子是宰相肚里心撑船,开个玩笑是不会生气的。墨公子素来讲究的是男女平等,女子能顶半边天,两港一城才会有女城主、女港主,我们江郎学堂才会收女童,培养女才子嘛!本城主就是要让大家知道,女子跟男子一样,也是传承人,也能续香火,做个女子没有什么丢人的。”
小玉秀看着风轻云淡的墨生若有所思,终于相信眼前这个小年轻就是传说中的墨公子了。柳青青如此调侃,墨生居然不生气,还能泰然自若地品茗。这不是装出来的,而是从墨生心底散发出来的人性大爱的光辉。
小玉秀的胆子也大起来,将墨生从头到脚瞧了一个遍,就像在看一头待售的豕一样。小玉秀没有完全释疑,提着小茶壶给墨生续上水,拉着手直摇:“墨公子,不是一张黑脸吗?怎么去皇城才几个月,就变成白面书生了?墨公子练的什么功夫竟然这样神奇!怎么会这样呢?这太奇怪了?人世间居然有返老还童的神功,墨公子是怎么修炼成的?”
面对好奇宝宝小玉秀连珠炮仅的追问,五十多岁的王二娘替墨生解围,佩服地说:“墨公子变年轻,变白点有什么好奇怪的。墨公子会法术,神通广大能引灵泉水出来。现在的柳生港已经是人间仙境了,青牛山一万余株苹果林都开花了,听说一年会开三次花,挂三次果呢?”
李大爷放下茶杯,起身向墨生鞠了一躬,自豪地说:“墨公子是天下凡,有改天换地之能,才能将两港一城变成人间仙境。墨公子就是我们的福星,才能救我们出苦海哪!”
墨生成了人们的活靶子,成了众人议论的焦点。人们将墨生当成了无所不能的神了,能点石成金了!众人当着墨生的面议论纷纷,好话说了一箩筐。说得过头了,墨生不禁玉面飞霞,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古时候,人们对无法认知的现象,都是用神鬼之说来解释。像墨生能引出灵泉神水,让苹果林起死回生,就不能对众人说清楚道明白。何况有些东西又没法向人们解释,就是想解释,也很难解释清楚啊!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墨生很低调不想让人们当神一样供着。今日水家之人应该到了吧?墨生茶喝得差不多了,站起身就想走人。柳青青没有要走的意思,是有意试探墨生的耐性,还是另有安排?
墨生面对自己的“羞辱”之词,宠辱不惊的表现,令柳青青很满意。柳青青开心地品了一口香茗,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用纤纤玉手指着石阶两旁,能工巧匠们正在叮叮当当地雕刻的一组组浮雕,亲热地说:“墨哥哥,本城主邀请你到暖心阁来,不光是为了喝茶,而是想请你对石级两旁的浮雕,多提宝贵意见。龙王庙现在游人如织,我们雕刻的浮雕要成为一景观,怎么才能体现济生城特色?”
周老板连声叫好:“墨公子这浮雕不错,是将济生城与吴、林联军殊死搏斗场景的纪念。是让人们铭记济生仙城军民众志成城共擒顽敌,留下的许多可歌可泣的英勇故事。这是教育后人不忘历史,要倍加珍惜今日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
李大爷年老体弱,虽然没有上阵杀敌,但是做点后勤工作,摇旗呐喊很在行。李大爷捋着花白的胡须,将茶杯顿在桌上,痛快地说:“墨公子,吴家铁甲军是何其凶残啊!我们济生仙城的军民同仇敌忾,用关门打犬之计,放吴家铁甲军入城,用水车将江宁河里的冰水,浇在吴家铁甲军的身上,凶猛的野兽变成了待宰羊羔,数次生死较量之后才大获全胜。”
周老板绘声绘色地说:“这还不算,最精彩的是火烧吴、林联军数万之众。柳蝉儿港主有诸葛孔明之智,将东门的吴、林联军团团围住,集全城的白酒和着硫磺草木一起放火焚烧。吴、林联军数万之众烧得丢盔弃甲落荒而逃,被活活烧死的,跳河淹死的不计其数。小蝉儿用一把火扭转了战局,我们乘胜追击,才取得了最终胜利。”
王大娘乐呵呵地说:“墨公子,说起龙王庙保卫战,龙门修建的八卦迷宫立了大功!济生城的数万民众都转移到笔剑峰山顶的八卦迷宫中,万众一心筑起了铜墙铁壁与守城数万水军一起用龙泉神水、滚木擂石,才将攻山的吴、林联军挡在山脚下,保住了数万军民的身家性命。”
人们对年初的保卫战还记忆犹新如数家珍,说起来就没完没了。墨生只听不插言,对小蝉儿的胆识很赞赏,一个筑基小高手,面对武装到牙齿的敌人,能临危不惧以智破敌。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小蝉儿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小玉秀抢过话茬,着急地说:“你们忘了女诸葛柳城主,才是数万军民的定心丸,战胜敌人的大功臣。柳城主坐着轮椅临危不乱指挥若定。柳城主在战事焦灼时,果断打开城门,诱敌入城,将吴家铁甲军关门打犬,最终大获全胜。”
柳青青迎着人们敬佩的目光,谦虚地说:“本城主没有做什么,不能亲手上阵杀敌,只是做些运筹帷幄的事。往事就不必提了,本城主决定将石级两旁雕上浮雕,就是受到皇城龙生城的启发,那龙生九子和五种凤凰的浮雕,已经传遍天下了。我们就地取材,将石阶两旁雕上济生仙城军民,英勇杀敌的浮雕,就是要弘扬保家卫国不怕牺牲的精神。”
李大爷沉思着说:“远的不说,就说柳生士城的柳生新港吧!龙王庙坡上雕的孝经图,已经广为传诵,观光的人络绎不绝。给柳生新港增加了人气,提高了声誉,还发了大财!”
墨生今日亲耳听到人们对柳青青发自肺腑的敬佩,就说明柳青青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是多么崇高。墨生举起茶杯,感谢道:“谢谢大家对小青儿的称赞,没有大家鼎力相助,就没有济生城保卫战的胜利。本公子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
墨生再次举起茶杯,双手一拱向柳青青行了一礼,感激地说:“小青儿辛苦了,是济生城的定海神针,本公子敬你一杯!如今济生仙城的格局发生了变化,恐怕小蝉儿会长期驻扎在柳生新港,龙雪儿也会长期驻扎在龙生新港。济生仙城由你坐镇,肩上的担子可不轻哟。”
周老板向柳青青鞠了一躬,赞美道:“柳城主能者多劳嘛!凭柳城主的聪明才智,管好两港一城是绰绰有余的。本老板相信济生城的明天会更美好!”
柳青青莞尔一笑,胸有成竹地说:“墨哥哥放心吧!我们早就商量好了,柳生港和龙生港的具体事务还是由柳蝉儿和龙雪儿负责。两港一城都由本城主统一管理,听从本城主指挥。这是在下一盘棋,本城主的济生城像一个‘帅’,新旧柳生港像两个‘士’,新旧龙生港像两只‘相’。只要我们配合好了,就能确保济生仙城万无一失。”
小玉秀给墨生续上水,缠着墨生说:“墨公子怎么如此神奇!能将一座座石头山变成花果山?变成人间仙境?墨公子,本姑娘长大了,也要做你这样的人。你教教本姑娘吧?”
墨生轻轻呷了一口香茗,慎重其事地说:“本公子学的是鬼谷子一派,会些小法术罢了。本派不仅收徒极为苛刻,而且传男不传女。小玉秀不好意思,本公子不能违背师门铁律任意收徒。”
小玉秀撅着嘴,小声抱怨道:“墨公子看不起人,还是重男轻女。哼,不教就不教,还搬出师门来拒绝人。柳城主帮本姑娘说说情,让墨公子收个女徒弟,多个人伺候他多好!”
古时候开宗立派,收徒是大事。柳青青不敢给小玉秀说情,更不能给墨生帮倒忙,好言相劝道:“小玉秀,这师门的事可是真的。如果墨哥哥能任意收徒,本城主早就会鬼谷之法术引出龙泉神水了。柳生港、龙生港早就成了人间仙境,何必等到墨哥哥回来?”
柳青青真不简单,虽然不是武林中人,但是能处理拜师之事。柳青青双手捧着茶杯,轻描淡写数语就将事情摆平,令周老板无法强求,只能打消小玉秀拜墨生为师的念头。
小玉秀若能拜墨生为师,成为鬼谷子的传人。不仅是小玉秀的福气能出人头地,而且是祖坟冒青烟了,周家会水涨船高,荣耀乡里。柳青青拿自身作比,巧妙地将收徒之门堵死了,就是要周老板知难而退,令小玉秀主动放弃。
小玉秀高攀墨生不起,周老板有自知之明,墨生不可能收女徒。周老板只得帮着劝道:“小玉秀,你还小不知道师门的严苛铁律,任何门派都不会擅自收徒!小玉秀乖,不要让墨公子为难。鬼谷一门素来神秘,不可能破例收女徒,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墨生对小玉秀很欣赏,什么鬼谷子传人就是一噱头。如果真会什么法术,墨生要收徒的话,不会落入窠巢重男轻女。不然墨生就不会将威力无匹的升级版的双剑合壁,传授给小梧、小桐姐妹了,更不会炼制极品丹药,将身边的红颜知已的实力大幅提升了。
小玉秀听懂了周老板的话,知道拜师不可能,就不再坚持,不再纠缠墨生。小玉秀有些无奈,不得不断了学法术,成为女大法师的念想。小女孩子兴趣来的快去得也快,瞬间小玉秀就由阴转晴了。
小玉秀不继续为难墨生,周老板才松了一口气,对小玉秀不能拜墨生为师,还是感到非常遗憾!天真活泼的小玉秀又回来了,又说起俏皮话来,咯咯的笑声,又在八角亭里回荡。
小玉秀拎着满满一小茶壶开水,高高兴兴给大家续水了。
在人们的愉快交谈中,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了……
柳青青身为济生城城主,数月来事情多如牛毛,平时忙得头发不沾背,难得有这么空闲的时候,陪着墨生喝清茶。柳青青眺望济生城,在春意盎然之中将心情放飞,享受着无事一身轻的乐趣。
临近中午,柳青青见来喝水的人越来越多,暖心阁都坐不下了,就示意墨生走人:“周老板、小玉秀,还有各位父老乡亲,本城主和墨公子还有事就不陪大家,后会有期!”
墨生与人们一一告别,推着柳青青离开了暖心阁。墨生关切地问:“小青儿,我们现在要到哪里去?马上就要中午了,我们是回城主府吗?不如找个客栈吃午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