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欣萦……”肖然的头微微前倾，语带疑惑，“你想到了什么吗？还是我哪里说错了？”
“等一下我再告诉你。”听了肖然的话，莫欣萦却是神秘而玩味地轻轻一笑，“我先回答一下你前面的那个问题。”
真是……
肖然颇有些无奈，莫欣萦到了这个时候依旧还在卖着关子。
不过想必莫欣萦回忆起的那些重要事情和他自己所问的问题之间肯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样去看，先听听莫欣萦的解释也不是什么坏事。
“你认为，什么是无穷？”莫欣萦问得很认真，让本来思绪飘飞的肖然一下子回到了状态，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莫欣萦挂着笑容站在原地，没有言语，难得地在静心等待着肖然的思考与回答。
而肖然，他依然记得以前曾经听过的一个关于无穷的故事，这个故事还是莫老先生讲述给他听的。
那时肖然还小，脸上的稚气未去，他幼小的指头朝月球上那独有的晴夜指去，满是好奇，问道：“莫老先生！天上到底有几颗星星啊？”
莫老先生当时虽然也很老，但还没到迈不动腿的地步，他劳累地躺在竹椅上，放松地前后摇摆。
肖然的话语进了他的耳朵里，老先生便沙哑粗慢地哈哈笑道：“肖然……想听故事吗？“
包括肖然在内，哪有小孩子不爱听故事的。
“想！”还处在童年时期的肖然也没说过多的话，就是眼睛里放射出了不一般的光芒。
老先生此时哪可能还不明白肖然的意愿呢？
“那我就讲了……”
“这是上纪元较为久远的时候所发生的故事了，那个时代存在着一种叫做封建制度的体系。”
“每个国家呢，都有一位国王。国王决定国家的所有事物，也享有一切。”
“其中有一位国家的国王，他和你一样，也很好奇这天上星星的数量……”
“莫老先生！你不是说地球上是不怎么能望见星星的吗？”肖然困顿的表情上，不难看出，他对自己能指出莫老先生语句里的毛病这件事还是非常得意的。
“哈哈……肖然。”老先生缓了口气，慢慢坐稳了身子，“我说的这个故事，毕竟是发生在很久的以前啊。那个时候的地球，还不是现在狼藉的模样。”
“好吧……”肖然的解惑同时，还伴着淡淡的失望。
莫老先生却笑着耸了耸肩，这样的场景对于他们来说都不过是平淡的日常罢了。
“那我继续说了。”
莫老先生的声线此时显得稍有低沉，但尚未沙哑。
“不过国王并没有想出任何能统计星星数量的方法，于是便告示全国，以此降下悬赏。”
“重金之下，来尝试的人络绎不绝，只是很长时间了也没有能清楚解释得了国王问题的人。”
“终有一天，一个聪明的牧羊人来到了国王的面前。”
“国王再次问他，这天上，究竟有多少颗星星呢？”
“牧羊人的回答也很简单，他指向一面有着六十四个格子的棋盘，说只要在棋盘上的第一个格子上放上两颗谷粒，在第二个格子上放上四颗谷粒，再在第三个格子上放上十六颗谷粒……”
“以此类推，等到他能将棋盘的六十四个格子的谷粒都放完的时候，便能知道这星空星星的数量了。”
“然而国王没有能够放完，因为他后来才发现，就算他搬来整个国库之中的谷粒，他也放不满棋盘的六十四个格子。”
“可他却明白了，星空中的星星的数量原来是无穷无尽的。”
“那你认为呢？肖然。”莫老先生转过头看向肖然，眼里透着慈祥，“什么是星星的数量呢？”
“我们现在知道了棋盘六十四个格子上总共的谷粒数量了吗？”肖然疑惑地问道。
“知道了。”莫老先生轻轻地点了点头，“但是我们仍未知道宇宙中星星的数量。”
“那宇宙中星星的数量真的是无穷无尽的吗？”肖然似有似无地给出了最终的回应。
“于那个国王的眼中，棋盘上六十四个格子的谷粒数量不也是无穷的吗？”莫老先生无声地笑着，神情中带着深意，“然而我们如今却知道了它的真实数量。”
肖然看向莫老先生，身为小孩子的他突然变得哑口无言，沉默不语，眼里浮现着思考的光芒。
“我想说的是，星星的数量对于我们目前而言的确是无穷的。”
“但你也得相信，总有一天我们会走到尽头，去发现事物的真实答案。”
……
“我不认为世上存在无穷，这大概就是我对无穷的答案吧。”肖然直视着莫欣萦漂亮的脸，缓缓说道。
“有意思哎。”莫欣萦将指头放在了自己的嘴唇下方，轻笑着说，“因为不相信无穷，所以遥光对你而言，才是真正的无穷吧！这或许就是遥光选择你的原因。”
“那你现在还认为，无穷是否有大小呢？”莫欣颖的眼睛灵动地转了一圈后，便这样问道。
“假设真的有无穷，那么我相信。”
“因为对于无穷这样概念，我们总会找到新的事物去探索的。”
就像那棋盘上六十四个格子谷粒的数量。
这对于那个国王来说，是无穷。
而对于肖然他们，这并不是。
当然，还有些东西，
比如那星空中星星的数量。
这对于星空下的人们而言，一直都是秘密。
肖然微微一笑，很满意自己的回答。
也明白了，遥光残余能量与遥光之间对比的概念。
可能不准确，但应该就类似那些谷粒与宇宙星辰之间的对比。
莫欣颖轻轻侧头，蓝紫色的长发顺下，跟着肖然微微一笑。
“是的，这就是肖然哥哥你来到此处的原因。”
“也是你被遥光选择的原因。”
“我曾经的封印再也阻止不了遥光的勃发了，无穷之间终究会决出大小。”
“于是，该是它选择新主人的时候了。”
“这就是我所想到的重要的事哦。”在肖然尚是懵然之时，莫欣萦的小手抬起，花海紧接着大片消亡逝散。
“遥光该现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