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霍云娇如此,霍云卿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www.79xs.com-她刚才的那番话,若是放在从前,霍云娇或许会有所忌惮。但是现在时过境迁,霍云娇已经是六王妃,再加上身为太师的独孤毅的帮衬,早就不可同日而语。
果然,笑过之后,霍云娇围着霍云卿看了一圈,说道:“你不提本王妃倒还忘了,这碧云楼是我那五哥的。既然如此,你就更没有理由把我拦在‘门’外了。要知道,我与五哥,可是一家人呢。”
五哥?霍云卿苦笑,她倒是忘了这一茬。霍云娇嫁给了凌宇风,可不就成了凌宇赫的弟妹了么?如此,人家便是一家人,她刚才那话,实在是不合时宜了。虽是如此,霍云卿还是说道:“排队的规矩是王爷定下的,今日王妃若想在这里用饭,还是要排队。不过,若是王爷能亲自出面,自然是可以免了的。”
“你……”霍云娇气急,伸手指着霍云卿,火冒三丈。
“这样好了,我去找王爷。”说着,霍云卿夺‘门’而出。比试的时间就快要到了,她可没心思跟霍云娇在这里纠缠不休。
出了碧云楼没多久,云泽现身,瞥了瞥嘴,说道:“惹不了就躲,你可真够有骨气的。”
霍云卿瞪了他一眼,道:“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多话,现在怎么学的这么碎嘴子,我这叫避其锋芒,懂吗?我还赶着去比试,难不成要跟她在那里纠缠错过了比试,傻子才会那么做!”
“跟个什么样的主子,就学成什么样,我能有这么办法?”云泽毒舌道。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跟着凌宇赫的时候话都懒得说,跟着霍云卿了这说话就跟洪水决口了似的,说个没完。
很快,大理寺就到了。根据贴出的告示,上午决出的八十个人先是两两比试,之后赢的四十个人再两两比试,余下二十个人。这二十个人将参与最后的对于查案能力的考核,取成绩最为优异的八个人,即为最后的招募合格人员,可以成为大理寺新任的捕快。
第一场比试中,与霍云卿对阵的,是一个小个子的男人。出招不怎么样,但是胜在身形灵活,屡屡逃脱霍云卿的攻势。霍云卿屏息凝神,调整气息,最终出其不意地攻击小个子的背部,将他打倒在地,险胜一局。
第二场比试,对阵的是一个身形中等的男子,这人一看就是个练家子,一身的腱子‘肉’。比试之初,霍云卿便感受到莫大的压力,隐在暗处的云泽也是不禁替她捏了一把汗。霍云卿知道,这是一场硬仗,她必须小心应对。起初,对方连连出掌,霍云卿使出浑身解数,险险地躲过。只是,对方似乎并不准备罢手,屡屡将霍云卿‘逼’得不能还手。
霍云卿累得满头大汗,稍一分神,左‘腿’被对方攻击,跪摔在地。顿时,膝盖上传来钻心的疼痛,豆大的汗珠儿从她额头上滴落下来。头顶传来对方挑衅的声音:“你不是我的对手,还是认输吧。”
霍云卿以手撑地,勉强站起身,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道:“再来!”她看得出,此人刚才那一脚,并未用尽全力,那也就是说他心存顾忌,不敢彻底伤了她,既然如此,这就是她的机会。既然有这样一个机会,她就应该好好把握。
然而,不远处的一个小房间内,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凌宇赫却是坐不住了。他面‘色’‘阴’沉,径直去了付东辰办公的房间,一进去就把‘门’狠狠地摔上,怒道:“你搞什么鬼?”
付东辰笑得云淡风轻,道:“不过是正常的招募考核罢了,也值得王爷您如此动怒?”
“正不正常你自己心里清楚,既然答应了我,为何又要‘弄’这么一出?”
“这其中的原因,你自己不清楚么?”付东辰突然变了脸‘色’,面‘色’冷厉。
凌宇赫牵挂着那一面的比试,也没多少耐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付东辰扬手指向比试的方向,厉声道:“凌宇赫,你不清楚自己的处境么?为了那个‘女’人,你还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难道非要等到有一日,将自己推到万劫不复的境地,你才能罢休么?”
“这些事,我自有分寸。”
“分寸?”付东辰冷笑一声,“你还知道这两个字!自从遇到那个‘女’人,你的分寸就被狗吃了!你明知在京城待着处处是凶险,却还是不肯离开,不就是因为挂念那个‘女’人。你这样做事,还跟我谈什么分寸二字,当真是可笑,可笑至极!”说着,付东辰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桌子上的纸张飘落在地,宛若没有翅膀的蝴蝶,随风而落。
凌宇赫苦笑一声:“即便是不在京城,我就安全了吗?这些年在外面,又不是没有经受过刺杀,他们若是想要对我动手,又岂会拘泥于京城这一亩三分地?所以,这凶险并未因她的存在而增加半分,是早已就有了的,和她无关,让你的人撤手吧。我已与她分开,如今我所能做的,不过是帮她达成一个心愿而已,身为朋友,你不会连这个都不愿意帮我吧?你应该知道,她进了大理寺,对你查案会很有帮助,不会拖你的后‘腿’的。”
付东辰甩了一下袖子:“我没心思考虑这些,我只知道你为了她这样大失分寸,实在是不妥。以你的处境,不该有任何的顾虑,而她,就是你最大的顾虑。”
“东辰,我说过了,这些事情和她无关。你只管让她进入大理寺,做她想要做的捕快也就是了。这一次,就算我求你。”
听凌宇赫如此说,付东辰不由得睁大了眼睛,高傲如凌宇赫,岂会说这等软话?看来,这个霍云卿,真是让他方寸大‘乱’。若是如此,他就更不能心软了。他负手而立,扭脸看向一旁,摆明了拒绝的态度。
“既然如此,那我就用我的方法进入大理寺,你好自为之。”凌宇赫看得清楚,心里更是明白,当即拂袖而去。
比试台上,霍云卿已经是遍体鳞伤,有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流下。她几次跌落在地,却都是不肯认输地再次站起。有那么好几次,隐在暗处的云泽想要现身将她带走,都被她摇摇头拒绝了。每当她被打倒在地疼痛难忍的时候,她都会想起那一日凌宇赫所说的那句“不过是个家世背景什么都没有的‘女’子罢了”,这句话像一把尖刀,狠狠地‘插’在她的心里,每想一次,就往里面刺进一分,更加深刻地提醒着她被抛弃的事实。原本,在她不知不觉的时候,他已经住进了她的心里。可他就那样狠狠地离开,可她却没有足够的勇气将他从自己的心中驱逐出去,慢慢地,他就变成了一根尖刺,横亘在她的心里,一日疼过一日,无止无休。
终于,对方见霍云卿如此惨状,不忍下手,说道:“这样下去没有任何意义,你不是我的对手,这不过是一次考核罢了,犯不上为此搭上自己的‘性’命。”
霍云卿却是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道:“我还没输。”说着,又横起一掌朝着对手扑过来。
然而,对方松松的一推,便已将霍云卿推倒在地。
从付东辰那里赶来的凌宇赫看到这一幕,扭脸看向一旁,不忍去看霍云卿的惨状。他信手捏过柳树上的一枚叶子,扬了出去。
那一边,霍云卿很快又站了起来,打出去一掌。孰料,这一掌打出去,那人竟随即倒地。霍云卿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对手,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有几分不敢相信。直到旁人来告诉她,她才信了,疲惫的面容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欣慰的微笑,随即,却是体力不支,倒在地上。暗处的云泽慌忙现身,将霍云卿带到一旁,由大夫看诊。
无人注意到的是,就在那对手的手边,落着一枚柳叶。一阵风过,那细长的柳叶随风而起,飞向了远处,也带走了霍云卿获胜的秘密。
给霍云卿喂下去一碗糖水之后,又过了一刻钟,她才醒了过来。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都是疼的,动都不敢动一下。
一旁的云泽见她醒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却又不禁责怪道:“不过是一场考核罢了,也值得你豁出命去!”
霍云卿笑了笑,道:“总之,我还是赢了,不是吗?”
云泽瞪了她一眼,扭脸看向别处。
又休息了一会儿,霍云卿的‘精’神好了很多。云泽雇了一辆马车,然后扶着霍云卿向外面走去。最后的考核定在明天上午,现在霍云卿最需要的,就是休息。以他的观察,她身上的伤不会少,只是在这里多有不便,须得回去之后细细查看。
然而,霍云卿刚走到马车边,就看到碧云楼的一个伙计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到了霍云卿身边停了下来,上气不接下去的说道:“东家,您快回去瞧瞧吧,六王妃带人围了咱们碧云楼,还打了掌柜的,说您若是不去,非要砸了碧云楼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