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叶舒老家那边的习俗,祭奠一般都是在阳光明媚的上午进行,虽然这里不是东北,但是在燕京土生土长的谭笑对于这种事情一窍不通,更没有人能够请教,所以完全任由叶舒安排。
今天的天气不错,一改这两日风雪交加的天气,甚至连风都没有。叶舒和谭笑早早的就起来了,使得王丽丽比闹铃还准时的佟雨彤很是郁闷。
“你们两口子昨晚是怎么回事?扰民就扰民呗,怎么还连哭带嚎的?用啥特别姿势了?”
“滚!”叶舒没好气的瞪了佟雨彤一眼,这个小丫头现在越来越过分了,动不动就听墙根,现在竟然还想研究一下体位问题。叶舒打定主意,等佟铁柱好一点,必须把他们赶出去,实在不行也要把佟雨彤搬到楼下去,反正不能让她在这里住下去了,她在这里已经非常影响自己的正常生活了。
叶舒和谭笑特意收拾了一番,下楼开着佟铁柱的车到附近的祭品店买了一大堆东西,然后就奔赴了谭笑她爷爷长眠的陵园。
陵园的位置很偏僻,在一处依山旁水的地方,开车也要一个多小时才到,陵园的大门也不气派,弄的很简约,路上连个标识都没有,就像生怕有人知道这里似的。刚到门口,叶舒和谭笑就被拦住了,因为叶舒准备的那些寄托哀思的物品不允许被带进去。工作人员看到叶舒车里装的那些黄白纸钱,纸人纸家电,表情那个丰富啊,直接就给没收了,什么年代了,还敢烧这些东西,而且还是在这么高档的陵园,这是要干什么呀,如果不是谭笑报出了她爷爷的名号,他们连陵园的大门都进不去。
“靠!上坟不烧纸,我烧报纸啊?那我可真的成了糊弄鬼了。”叶舒气得不轻,坐在车里还骂个不停。
“好了,好了,至于这么生气吗,昨晚我都告诉你不用买那些了,咱们买束花就可以的。祭奠寄托的是哀思,又不是迷信……”谭笑笑着安抚着叶舒,不仅昨天晚上她和叶舒这么说过,今天早上买那些东西的时候,她也不让叶舒买,但叶舒偏偏不听,说那是他给老爷子的见面礼,拦都拦不住。没成想,给老爷子的见面礼,老爷子没看到,直接被门口给扣下了。还好,还留下了一束花。
“白瞎了我那些钱了,给爷爷买的,结果成全他们了,回头不知道他们卖谁呢……”叶舒嘟嘟囔囔的,心里老大的不爽了。
“你可得了吧,别和他们生气了,人家也是为了工作,理解一下就好了。咱们心思到了就行了,爷爷会理解的……”
在停车场停好了车,谭笑手捧着那束仅存的花,带着叶舒往墓区走去。这不年不节的,陵园里没有什么人。往里走了一段路,连工作人员都不多了。
别看大门没什么出奇的,但里面确实别有洞天。陵园的面积不小,里面种满了松柏,放眼望去一片青绿,差点儿让叶舒忘了此时的季节。而且里面的布局也很有讲究,风水上讲究的藏风纳水的地理条件,这里好像都具备。
谭笑爷爷的陵墓在最里面,最高的位置,应该是这座陵园里最好的位置了,叶舒和谭笑走了半天才走到那里。
“爷爷,笑笑来看你了。”到了墓前,谭笑扑到墓碑上便放声大哭起来,哭的痛彻心扉,肆无忌惮。
“爷爷,我把您的孙女婿也带来一起让您看看……”
“爷爷,我是笑笑的老公,我陪笑笑一起来看您了。”叶舒看了看谭老爷子汉白玉的墓碑,上面刻着谭老爷子的名讳,还有一种谭老爷子的照片。照片中的谭老爷子身穿军装,不怒自威,很有一番气势,一看就是个身居高位的人。叶舒帮谭笑把鲜花放到了谭老爷子的墓碑前,然后从口袋里掏出香烟,从中掏出了三支点燃了,插到了墓碑前的石头缝里。
“你这是干什么呀?”看到叶舒的举动,谭笑一脸懵逼,直接忘了哭,她这个老公就是爱做些让她看不懂的事情,现在更是看不懂了。
“你就别管了,来,咱们给爷爷磕个头吧。”说着,叶舒拉过谭笑在到自己身旁,并排面对着墓碑。
“爷爷,我原来给你买了一些香烛纸钱的,只可惜进来的时候让这里的工作人员都给拿走了,我只有拿香烟代替香了,希望您老在天有灵,不要嫌弃。”一路走来,他确实没有在别的墓碑前发现什么烧纸的痕迹,只有个别的墓碑前摆了鲜花或者是水果,连个烧香的都没有。
说完,叶舒拉这谭笑跪在谭老爷子的墓前,然后“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爷爷,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笑笑的,只要有我在,我就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到笑笑,你在天有灵就保佑我们吧。”
拜完以后,叶舒和谭笑又围着陵墓转了转,看看哪里是否有破碎。还别说,这里的工作人员虽然不近人情,但是工作倒是认真,打扫的干干净净,别说什么污损之处,就连杂草都没有。当然,这个季节也没有杂草。
“想不到你爷爷还真的是个大官。”叶舒和谭笑并排坐在陵园的台阶上,嘴里叼着烟,嘻嘻哈哈的。今天阳光不错,快到中午了,坐在这里竟然还有一丝暖意。
“怎么的?后悔了?”谭笑眼含笑意的看着叶舒,刚才在谭老爷子墓前哭了一通,似乎把心里的苦闷都倾泻一空,现在她的心情好多了。
“嗯,后悔了。”叶舒昂着头说道。
“你敢!”即便明知道是玩笑,谭笑这家里霸主的地位也不容叶舒挑衅,手顺着叶舒的腰就伸进了叶舒的衣服里。
“我后悔我娶你娶晚了,晚了,晚了……”
叶舒这大喘气的解释确实是晚了,谭笑的手已经用上了力气,然后这个陵园里就响起了一阵差不多能把鬼吓死的嚎叫。
“你们干什么?”
就在叶舒和谭笑闹的正欢的时候,一个陵园的工作人员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浑身脏兮兮的,如果不是穿着这里的工作服,叶舒还以为她是鬼呢,手里拎着一个扫把,跟个招魂耙似的。那人出来后,怒不可遏的对着二人一通训斥,“你们喊什么喊,这是陵园,要注意安静,逝者安息的标语你们没看到吗?太没素质了……”
“对不起,大姐,实在对不起。”谭笑赶紧站起来和那人道歉,虽然那人的嗓门比他们还大,但谁让人家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呢。即便是鬼,也是这里的工作鬼员,那么这扫墓的哪敢得罪。
“对不起就行了?我正在那边的排水沟里打扫飘进来的落叶呢,你们这突然就狼哭鬼嚎那么一嗓子,我还以为那个坟里面诈尸了呢,直接把我吓掉进沟里了,这两天刚下完雪,看把我这一身造的。”
听着那人的苦诉,叶舒和谭笑都禁不住笑了起来,没吓出来真鬼,反而弄出来一个比鬼还想鬼的。
“你们还笑。你……你怎么还抽烟呢?陵园内禁止明火,你不知道吗?”那人看到叶舒嘴里还叼着一根烟,更是气的火冒三丈。
“对不起,对不起。”没用叶舒动手,谭笑直接将叶舒嘴里的半截烟抢下来扔在脚下踩灭。
“对不起,大姐,我们不是故意的。”谭笑从包里掏出五百块钱交给那人。
见谭笑拿着钱,那人不高兴了,看着谭笑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是我们不好,吓的您掉到沟里弄了一身泥土,这钱给您,算我们赔个不是,您再花钱买套衣服吧。”谭笑一脸歉意的说道。
那人不满瞥了谭笑一眼,“我又不是没衣服穿,我要你钱算干什么的?你们以后注意点儿,看着都相貌不俗,衣冠楚楚的,别做哪些没素质的事儿。”
“好的,好的。”谭笑客气的答应着,自己这边理亏,人家怎么说怎么是,不敢有什么反驳。“这钱您还是收下吧,不然我们都觉得挺不好意思的。”谭笑把手里的钱再次推了过去。
“我在这儿上班有工资,我要你钱算怎么回事,算我倒霉,一会儿我再去换一身就得了,你们快走吧,你们还在这儿抽烟,如果让领导看到了,一定罚你们款,我先把这烟头和烟灰都收拾了。”
见那人说什么也不收,谭笑只好作罢,又和叶舒对那人倒了半天谦才不好意思的离开,同时拜托那人再帮忙把里面墓碑前的烟头也收拾一下,那里由叶舒当香插在那里的烟头。
回到车里,谭笑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没想到你那一嗓子还挺厉害,没把鬼招出来,直接把人吓的差点儿成了鬼……”
叶舒撇了撇嘴,“那也是你的功劳啊,你的手劲小了,我能喊的那么瘆人么……”
“你什么意思?”谭笑眉毛一挑,手又伸了出来。
“别掐,别掐,再喊一嗓子不知道引出什么来呢,万一是个领导呢,别再把咱们弄个黑名单,以后不让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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