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邹亦恒的笑,黎嫣然只觉得心里漫过一阵暖意。
“其实你以个人的身份,不管是唱歌还是做别的什么,应该都是可行的。只要盛先生那边没问题,也没有人能追究你什么。”
“我知道……”黎嫣然点点头。
从邹亦恒住的公寓出来,她走得很快。心里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仿佛现在才终于想起来,自己是谁,自己应该做的,是什么事。
邹亦恒站在门厅静静沉思了一会儿,才转身走回客厅,视线落到靠墙的一张条桌上,黎嫣然喝了一口水的玻璃杯还放在上面。他走过去,拿起水杯想去把水倒掉,无意中看到杯口,印着一点口红印。
他举起杯子,细细端详了一下那一抹淡淡的粉红,然后伸出手指,一点点轻轻抹掉了那些印迹。
……
黎嫣然从邹亦恒家出来,刚到家没多久,就收到了盛宇凌发的一条消息。
“七点钟会有车在楼下接你。”
简短的几个字,翻来覆去都看不出半点别的有用信息。
会有车……意思是他不会亲自来了吗?那个聚会,他也只说是朋友间的“私人聚会”,黎嫣然从没有听说过这种聚会,更没有参加过,也无从想象那会是个什么样的场合。
她打开衣柜,左挑右选看了好几遍,都不知道到底穿成什么样叫“漂亮点”。
也只有这种时候,她才觉得,自己的衣服真是少得可怜。
最终,被她拿出来的,还是之前和林沛儿一起在海莎买的那条黑色连衣裙。虽然简单,但挺合身,不管什么场合也算不会出错的吧。
只是,看着这条裙子,她脑海里突然又浮现出第一次去兰溪谷的半山山庄的那一晚。那一天他的温柔和克制,此时想来却全是讽刺。那都是他惯用的伎俩吧,是让她身不由己,情不自禁的陷入他的漩涡里的手段……
过了今晚,必须抽身出来。黎嫣然又在心里对自己说了一遍。
七点整的时候,一辆车准时出现在了楼下。黎嫣然拎着一只小包下了楼。司机一看到她,便下车拉开了后座的车门。她坐上车,等车缓缓开动才说:“我可以问一下,要去哪里吗?”
“是在fcc,黎小姐。”
fcc?黎嫣然一阵疑惑,这算什么地方?只是看到一身制服的司机专注的看着前面的路,一心开车的样子,她也不好意思再追问。
夜晚的江都,灯光璀璨。她趴在窗边看路两旁林立的高楼还有灯火通明的商店一一从眼前掠过。玻璃上很快漫上了一层雾气,视线有些模糊。
一会儿之后,车拐上了另一条行人稀少的路,那些喧哗瞬间被抛在了身后。路灯明亮,一片静谧。转了几个弯,车最终在一栋少见的的三层褐石建筑前停下了。
黎嫣然下了车,就看到一名穿着黑色正装的侍者从台阶上走下来,领她进了那栋褐红色的小楼。
从外面看,这座建筑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谁知一进去,里面别有洞天。宽敞的挑高大厅有两层楼那样高,整个建筑内部都设计装饰得厚重而奢华,从天花板垂下的两盏巨大枝形吊灯照亮着四周。
黎嫣然站在门廊上,往下看去,大厅里空无一人。她回头看了一眼领她进来的侍者,疑惑着正想问,侍者却又转身退出了门外。
她走下台阶,站在大厅向四周望了望,酒红色的织花地毯上,只空空的摆放着两组黑色皮沙发。
耳畔突然被什么东西轻轻触碰了一下,她忽的一下转过身,看到站在身后的,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一身黑色礼服。一只白色的面具遮住了他的半张脸,嘴角是那抹熟悉的弧度。
他手中拿着的,是另一只华丽的黑色丝绒眼罩,装饰着羽毛和蕾丝。黎嫣然一眼就注意到他衬衫的袖口,是她曾经送出去的那对黑色缟玛瑙袖扣。
“这是什么?”她看着他手中拿着的面具,茫然的轻声问。
盛宇凌站在她面前,将那只眼罩轻轻戴在她脸上,双臂环着她在她脑后系着丝带。他身上那种独特的香气近在咫尺,黎嫣然情不自禁的一阵恍惚。
戴好面罩,盛宇凌才轻声说:“舞会开始的时候,每个人都要找到自己的舞伴。你不会认错人吧?”
他略微低头看着她。黎嫣然轻声说:“要找你是吗?你都让我看到了,怎么会认错?”
“那就好。”盛宇凌勾了勾嘴角,笑道:“我也不会认错你。”
黎嫣然本来还想问他,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舞会”,到底都有什么人参加,只是一个字都还没问出口,他就转身走进了侧边一扇门。
她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不多久,大门外,又陆陆续续有人走了进来。
有时是单独的一个,有时是两三个一起的盛装女孩们,也同样用各式各样的奢华面具遮住了脸。
这是个……假面舞会吧?黎嫣然这才明白过来。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女孩们叽叽喳喳的谈笑声充斥在大厅里。音乐声也慢慢回荡起来,穿着黑色制服的侍者们端着鸡尾酒和冷餐穿梭在会场中间。
黎嫣然拿了一杯酒站到墙边,安静的看着大厅里或站或坐,恣意谈笑着的花枝招展的女孩子们。她们看上去优雅又从容,应该都是家境不错的大家闺秀。
一会儿之后,人似乎已经到齐了,侍者打开方才那扇侧门,男士们才鱼贯走进大厅。
一位头发斑白的老者稳健的步入会场,站在前面举起双手朗声说:“欢迎大家光临fcclub的假面盛会。”
大家立刻安静下来,也都站起了身。黎嫣然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见男士们都穿着同样的黑色礼服,只是面具各不一样。她找了找,一眼看去还真没有看到盛宇凌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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