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阿婆哀求道:“官爷,屋里真的是刚成亲的儿子和媳妇,并无外人!”
得到了命令的卫兵们哪里听得这些,本来在这冷夜不能睡觉,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了,此刻更是泄愤般的推开了江阿婆,一脚踹开了房门。
江玄夜好像刚从睡梦中惊醒一般,非常害怕的从被窝里探出了头:“娘!发生了什么?你们,你们是什么人?”他身后的女子牢牢地抱着他的后背,不停地瑟瑟发抖!
卫兵们凶巴巴地说:“例行检查!身后什么人?转过脸来!”说着就往这边冲。
江玄夜赶紧赤裸着上身坐了起来:“官爷,这是我媳妇,刚过门不久,脸皮薄,胆子又小,刚才已经被外面的动静吓坏了!让官爷见笑了!”
他身后的女子露出半个脑袋,头发凌乱地遮住了半张脸,被子拉过了鼻子,正躲在被窝里不停地发抖!
江玄夜慌忙讨好地说道:“这深更半夜,衣衫不整的,实在不方便给各位官爷施礼,请官爷不要见怪!天寒地冻的各位官爷辛苦了,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请各位官爷买壶热酒暖暖身子!”说着从床头掏出了几块大洋塞到了侍卫的手里。
那侍卫接了铜板,面上缓和多了,他又看了看床上的女子,虚张声势地大声说道:“这屋里没有,其他屋里在找找!”说完转身离开!
江玄夜这才舒了一口气,他恭敬地站在床边,小声地对苏向晚说:“刚才实在是没辙了,如有不当之处,请苏小姐不要见怪!”
苏向晚这才从被窝里露出了头,紧张的满脸都是汗,她冲着江玄夜投去了感激地一瞥:“还好,听到阿婆的话,你反应的快才躲过了一劫!”不过,想到刚才的一幕还是不觉羞红了脸,不过江玄夜随机应变的能力却让她刮目相看。
原来,江玄夜和苏向晚一直都在认真地偷听着母亲在门外和官兵的对话,在卫兵们即将冲进房间的那一瞬间,他急中生智,突然快速把苏向晚塞进了被窝推到了里面,自己快速脱去衣物躺在了苏向晚的身边,还好夜深困倦哪些卫兵并没有做过多地纠缠,苏向晚和江玄夜再次对视一笑,暗暗表示庆幸。
听到门口的官兵渐渐散去,苏向晚的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地。江玄夜不解地问江阿婆:“娘,为什么不说苏小姐是我妹妹呢?”
江阿婆指了指江玄夜的脑袋道:“你这脑瓜子就是一根筋,说是妹妹可不就得苏小姐一个人应对官兵吗?再说,苏小姐怎么看也不像是乡下的姑娘,怎么骗得过去?只有说是新媳妇才能装出害羞的样子,不必直接面对他们!”
苏向晚和江玄夜这才明白江阿婆的良苦用心,俩人心底都暗暗佩服了起来!
转眼三日过去了,江阿婆坐在竹床边叠衣服,开始为江玄夜收拾上路的行李,苏向晚则坐在旁边的竹椅上,托着腮心事重重地看着江阿婆收拾着。
江阿婆头也不抬地说道:“苏小姐,一会阿婆再给你们烙上几张饼,再把你阿公网的小毛鱼在锅里炕几把,明早你们带着上路,就不用担心饿肚子了。”
江阿婆一边忙碌一边念叨着,却是半天都见没人回应,她抬头看着苏向晚又在发呆,忍不住喊了一句:“苏小姐?”
苏向晚这才回过神道:“啊?哦!那让阿婆您费心了!”
江阿婆看着苏向晚一副心神不宁地样子,关心地问道:“阿婆这两日见苏小姐话少了很多,怕是等的有些着急了吧!”
苏向晚赶紧答道:“没有啊,阿婆这里跟世外桃源一般美,向晚就是住一辈子也不急呢!”
江阿婆笑了:“这什么话啊,只要一经苏小姐嘴里说出来,就是不一样,听着舒服,这有学问的姑娘就是跟我们农家的姑娘不一样。”
苏向晚被江阿婆夸得实在不好意思,她犹豫了很久,还是迟迟疑疑地说道:“阿婆,向晚有个不情之请。”
江阿婆听下了手里的动作,认真地说道:“苏姑娘尽管说。”
苏向晚沉思了一下,说道:“向晚想起走的时候有些匆忙,竟然忘记了带姑母最爱吃的福记堂的桂圆枣子糕,所以......所以,向晚想请玄夜大哥明日代跑一趟。”
江阿婆看了看苏向晚言语闪烁,却并不挑破:“行,明天一早我就让玄夜去跑一趟,这大老远的去看一趟姑母不容易,留下什么遗憾可真的不是太好?”
苏向晚立刻欣喜的抓住江阿婆的胳膊说道:“谢谢阿婆!”
江阿婆拍了拍苏向晚的手,透过窗户看了看远处的田野没有说话。
第二天一早,江阿婆就吩咐江玄夜再去进趟城,帮苏向晚带点福记堂的点心回来。江玄夜是个孝顺的孩子,他考虑要离开家一段时间,这一趟城往返又要一天的时间,不如顺带再卖些蜂蜜。江阿婆就依着他帮他收拾好了卖蜂蜜担子,江玄夜挑起担子对江大娘说:“娘,我走了!”又冲苏向晚笑了笑说道:“苏小姐放心,我一定帮你买到!”转身就要往外走。
苏向晚追上去两步喊道:“玄夜大哥!”
江玄夜停下来脚步,憨憨地笑道:“苏姑娘还有什么需要买的吗?都说出来,我一并都帮你带回来!”
苏向晚欲言又止:“我……没事,玄夜大哥早去早回。”
江阿婆一旁看的真切,所以格外叮嘱了一句:“玄夜啊,你前两天回来不是说官府在找什么姨太太小姐的吗,再仔细打听打听,看找到了没有。”
江玄夜不解:“娘,你什么时候对官府的事情感兴趣了?”
江阿婆看了一眼苏向晚回答道:“娘就是好奇!你可别忘了啊。”
“好咧!”江玄夜应着,挑着担子大步流星地离去了。
苏向晚感激地看了看江阿婆,江阿婆拍了拍她的手道:“安心教阿婆绣花,等玄夜回来!走,我们进屋去!”说着拉着苏向晚的手进了屋。苏向晚心里舒坦了许多,这手里绣花的活着更是飞针走线,教的也更是仔细了,这娘儿俩头靠着头,相处地甚是和谐。
江玄夜这一路走来,各个路口还有士兵在盘查来往的人群,尤其是女人盘查的更是细致。城门口的岗哨也比平时的多。他年富力强,一路没耽搁几十里地,他半晌午就用脚板量完了。城门到了,江玄夜换了个肩膀挑担子,顺利通过了盘查。
刚进城,他就看到很多人围在一个告示的前面,他不想凑热闹,想赶紧处理了肩上的蜂蜜,把事情处理完就回去!可是走了几步,他才想到临来时候娘的叮嘱,这墙上张贴的东西,也许和娘叮嘱的事情有关吧!于是,他就放下扁担也围了过去。
人群把告示围了个水泄不通,江玄夜挤不进去,只得垫着脚尖看。墙上贴了两张告示,一张上面白纸黑字字,另一张是张女子的画像。由于前面人头不停的晃动,不时挡住他的视线,他看不清楚,却觉得那画上的女人有些眼熟。
只听见人群中有人议论道:“怪不得闹这么大动静的找啊,乖乖,这女的长的可真漂亮!轮上我也死命的找啊!”
又有好事者说道:“想不到少帅风流倜傥还是个多情种的!为了一个女人恨不得把皖江城挖地三尺了!“
还有人说道:“不对啊,这少帅府丢了女人,为什么要枪毙刘副官啊?真是奇怪!”有人不怀好意地说道:“该不会是两人私通吧!”旁边人便哄笑开了,也有胆小的人说:“可别乱说话,旁边还有卫兵呢,小心脑袋不保啊!”于是,看够了热闹的人群中有不少人胆小的离开了。
江玄夜这才挤进了人群中,这画像上的女人怎么这么像苏小姐呢?他心里很着急,可是他不识字,不知道旁边的布告上到底写了什么。他抓住了身边一个读书人模样的大叔问道:“请问大叔,这上面写的是什么?怎么还有个女人的画像呢?”
那大叔道:“这女的就是少帅这些日子一直要找的人!全城悬赏呢,谁要是能交出这画像上的女子,奖励一百大洋,提供有价值的线索的奖励大洋五十块!
江玄夜对这些似乎都不感兴趣,他焦急地问:“大叔,那旁边的布告上又写得啥呀?”
那大叔道:“旁边的公告上说孙少帅一周之后要在角门枪毙副官刘少卿?”
“啊?枪毙?为什么要枪毙人啊?犯了什么罪?”江玄夜一听要杀人,赶紧追问了一句。
“上面也没说什么罪,就是说要枪毙。”那大叔回答道。
“那这女子又是咋回事?找到了会不会也要一起杀啊?”江玄夜又问答。
“呦何,你这小子难不成还怜香惜玉起来了?人家杀不杀和你有什么关系?真是的!”那大叔说完摇了摇头离开了。
江玄夜道:“哎,你这大叔怎么这么说话呢?你别走啊,我还没问完了?”那大叔理都不都不理,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江玄夜自言自语地说道:“真是个怪人!”他忍不住,又盯着画像看了又看,越看越觉得不对:妈呀,这女人不是苏小姐还能是谁呢?江玄夜脑袋一下子炸了:苏姑娘这么好的一个人,我可不能让她被抓到枪毙了!我得赶紧跑回家报信才行啊!他哪里还有什么心思买点心卖蜂蜜啊,担子也没挑扭头就往城外跑。
孙晴柔连续被关了三天多,她实在憋急了。这会又在房间里闹开了:“我要出去!放我出去!”
“砰”的一声,一个花瓶又被孙晴柔砸碎了!
门口的卫兵一听笑了:“你听,要不是少帅府里底子厚,谁家耐得住这么砸啊!”
另一个说道:“三小姐从小被宠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啊,哪能不闹呢!不过,咱们少帅也真是够宠她的,都报告了这么多回了,只是说由着她闹!哎,这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哟,这差可不好当啊!”
“砰”又一个花瓶碎了,其中的一名侍卫才慢腾腾地走了过去,隔着门喊:“三小姐,你歇会吧,别砸了!少帅说了你就是把房子拆了也不让你出去!”
“不让我出去也行,那你让我哥来见我!”孙晴柔道。
卫兵道:“三小姐,您说的轻松,少帅这几天见谁吼谁,我们躲都来不及!您就别难为我们了!”
“我不管,你们给我想办法!”孙晴柔耍起了无赖。
另一个卫兵用了援兵之计:“三小姐,您消停会!少帅一早就出去办事了,这会还没回来,一会回来小的立刻给您传话去!”
“你们就会诓我!我哥不在,那你们叫少卿哥哥来见我!”孙晴柔又道。
“刘副官呐,他……”一个卫兵刚张口,另一个赶紧捂住了他的嘴巴:“你小子是活得不耐烦了!谁敢把外面的消息传递给三小姐,否则格杀勿论!”另一个打了个寒噤,赶紧闭上了嘴巴。
孙晴柔听不清楚,见外面没人搭理她,她看了一地的碎瓷器片,突然来了主意“你们再不让我见我哥或者少卿哥哥,我割腕自杀给你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