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眼睁睁看着十几万潮州军民陷于死地而不顾?张大人,求您了,救救潮州的军民百姓吧!”
三个衣衫褴褛的士卒流下下热泪,舍生忘死历经磨难的来到广州求救,也是一种无奈之举,心里都知道广州出兵的机会很渺茫。张弘范十几万重兵围困潮州,并不急于攻破城池,就是等着广州出兵支援,连吃带喝的一勺烩了。
“元兵势大兵多将广,要说出兵和元兵在野外战斗,无异于自投罗网死路一条,我们目前只能固守城池,不可能出兵的。”在旁一直没说话的王道夫,直接否定了出兵的说法,为张震孙打了个圆场。
赵天佑道:“按照目前的情况,张弘范在梅州驻留许久,一直就是在铸造大炮,而潮州城就是他试炮的第一站,就是我们出兵支援,也解决不了潮州城破的命运。”
“那可怎么办呢?城内还有十余万的百姓呢!”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够回答,强如香港岛目前的实力,也无法出动火器营去打野战,尤其是主动攻击十数倍与己的敌人,那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能够击败李恒和吕师夔的大军,红夷大炮出其不意的亮相,起到了其中一半的作用,就这么红夷大炮霹雳炮轰天雷新式火器参战,还让元兵短暂的攻上了城墙,可想而知如果没有这些大炮火器的话,广州城头早就插上了元兵的大旗。
“这样吧,我们派出一队骑兵斥候,尽快去打探潮州方向的动态,遇敌不可恋战要火速回传消息。借机联络番禹各地的乡兵民团,如果张弘范大军出击,劝他们不可力敌,尽快撤往广州城内。”
张震孙的办法也是无奈,敌军大兵压境,眼看着潮州即将城破也无计可施,只能多派点斥候,保证军情传递的顺畅。
众文武官员各自领命退去,诺大的厅堂之内,只剩下张震孙和赵天佑。
“赵将军,晚上就这里吃些野味吧,今天他们送来了一只鹿和几只野鸡,厨房里正在收拾,晚上请各位官员来一起喝上几杯。我也请了江茂通,希望他们能够读懂我的善意,借此机会把这个过节揭开。”
赵天佑哈哈一笑,摇着头道:“张大人啊,你难道不知道他想要什么?就凭吃一顿饭就能化解矛盾,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其实我也希望你们能团结对外,很快元兵又要来犯,如果城内矛盾不能解决,很容易出更大的问题,张大人你可要谨慎对待。”
张震孙点了点头,起身给赵天佑沏茶倒水。
赵天佑心神不定,仍在为丹阳道士的事情思虑,两个人各怀心事闷声喝茶,过了一会赵天佑便起身告辞,约好晚间宴会的时间直接去张府赴宴。
江茂通红着眼睛坐在椅上,钱康大冷天的摇着一把折扇,在厅内不停地走来走去,江茂通脸上的神情越来越狰狞。
“姐夫,晚上派老猫埋伏下,趁他酒醉直接割了他的脖子,去他娘的张镇孙,人摸狗样的故意羞辱我们!”
钱康哼了一声道:“杀了他就算完了?广州这么多官员呢,我们就有这么多兵马,怎么压制得住!兵权没有拿在手中,杀了他只会换上更难对付的官员上台,还不如让这个书呆子坐着呢。”
“我们堂堂的钦差大臣,就这么被他们羞辱,怎么咽的下这口气,张大人的嘱托怎么完成啊?那个茶楼就是他们故意设计的,那个红衣女子也是一伙的,都是张震孙为了羞辱我们安排好的,嘿嘿,别让大爷得找机会,他吗的让我弄死你。”
江茂通今天受了刺激,被巡弋的军卒挟持过了一回堂,把初来时的威风一扫而空,就连在禁军中的威望都有些扫地,心中岂能不是充满恨意。
钱康转了几十圈之后,停下了脚步,返身到里屋取出一个包裹,取出了一张未盖大印的空白圣旨。
“小子,你看看还是姐夫准备的妥当,有了这个咱们就……嘿嘿嘿!”钱康笑了半天,可是高估了自己的小舅子的智商,看着圣旨瞪着眼睛半天没明白,实在是让他头疼。
“姐夫,这上边、上边啥也没写啊!”
钱康一板脸道:“我不会写字啊,直接委任你为祥龙府尹加上GD制置使,替换掉张镇孙,你看怎么样?“
“哎呀姐夫,这官是不小了,不过我害怕我当不好啊,再说张镇孙他也不干,咱们的圣旨上没有玉玺大印,那是假的会被认出来的!”
“你个窝囊废,给你个一品官就害怕啦?看看吓得你,你不说要干掉张镇孙吗,今夜里他请咱们喝酒,你把老猫带进去,命他今夜取了张镇孙的人头。
我一会把圣旨弄好,就等明天张镇孙的死讯一起,我带人击鼓升堂,召集城中官员升堂,当众宣读圣旨,哪个敢不服当堂给我斩了。”
“姐夫,你让我考虑一下行呗,这事、这事有点大,我怕我扛不住。”
“******废物,你不抗咱们就得被他们玩死,等到张世杰张大人大军一到,咱们没有完成任务,那也是死路一条,你给我好好想想吧!”
张镇孙府中大厅内,七八个仆役侍从在正紧张的忙活,在六张大圆桌上添置餐具凉菜,中间巨大的炭火炉架上,一整头野鹿已经被烤的金黄肉香四溢。
今天张镇孙宴请广州城内大小官员,加上江茂通钱康一行人,说是为了庆祝张镇孙久病初愈,也为了补上对江茂通的接风宴席。随着陆陆续续的官员入席,场内的气氛慢慢热闹起来,加上中厅的炭火熊熊,整个宽敞的大堂之内暖意融融。
江茂通带着钱康入席,陪同的还有禁军中的两个校尉,一同前来的随从侍卫,被安排到偏院之内另有酒席可吃。六个禁军进了偏院,寻了个角落上小桌,无声无息的坐了下来吃东西,中间一个小眼黑面的矮个子,吃了一会之后悄悄的离开了。
赵天佑赶到张府的时候,酒席已经正式开始,不管文官武将,今天都很放得开,你来我往的互相敬酒。他摆手示意几个相熟的官员莫要招呼自己,选了一张靠近边缘的大桌坐下,正好对着江茂通和钱康的桌子。
“姐夫,老猫已经带进来了,要说硬打硬拼他不行,要说阴个人,他还没有失过手呢!”
江茂通看着正座上的张镇孙,眼神有些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