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室里，只剩下李卫国跟龚丽君。
龚丽君紧张地说：“不管我妈妈对你说了什么，你都不要听。”
李卫国头又痛了，不过他还是决定按照龚妈的话去做。
于是，他对龚丽君说：“抱歉，我不喜欢的姑娘，不是你这种类型。”
龚丽君脸色唰地下白了，随即苦笑一声：“我知道呀，我一直都知道的，我也没有强求你一定要喜欢我，我——”
“我喜欢独立上进，不会把爱情当做生命全部的优秀姑娘。而不是你这种恋爱脑，可以为了追求一个男人，不管不顾，丝毫没有上进心的姑娘。”
李卫国一口气说完，然后略紧张地看向龚丽君。
他是不是太冲动了？
万一龚丽君接受不了他这么直白的拒绝，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怎么办？
虽然龚妈是挂了号，以让他看病的名义进来的，但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
他正胡思乱想着，突然听见龚丽君自嘲地嗤笑出声：“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成为你说的那种优秀姑娘，只是在我没有成为之前，你会不会等我？”
李卫国愣了下，“我不知道。”
龚丽君扯出抹牵强地笑：“看来我要快点才行，我保证下次，我们再见面的时候，你会看见一个像你说的那样，独立上进，不把爱情当做生命全部的优秀姑娘。”
李卫国被她的自信感染，微微一笑：“那我就赤目以待。”
龚丽君起身，然后攥着拳头，强压下想要再多跟李卫国待一会的冲动，坚决地离开。
李卫国在她背影彻底消失在门口的瞬间，长长松了口气。
没想到，下一秒，龚丽君又回来了。
李卫国心里一紧，就知道龚妈的话不可能管用！
“不好意思，”龚丽君笑着说，“我忘了拿包。”
李卫国这才注意到椅子上放着一个花挎包，然后被一只白嫩的手拿了起来，挎在肩膀上，笑着对他挥了挥手：“再见了，李大夫。”
李卫国礼貌地说：“再见。”
很多年以后，李卫国还会回想起龚丽君站在门口，对他露出的这个笑容。
龚丽君为了不让别人看见她脸上的疤痕，戴着纱布大口罩，只能看见她弯着的眉眼，含笑的眼睛里，除了笑意，有不舍、难过、但更多的是倔强跟对未来的憧憬。
谁能想到，再见，已然物是人非。
龚丽君从李卫国的诊室出来后，就一直勾着头，不管龚妈说什么，她都没有吭声。
直到她跟着龚妈走出了卫生院，像是再也憋不住了，扑进龚妈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龚妈听见女儿的哭声，很心疼，但也只是默默拍着她的后背。
龚丽君哭好了，抹了把脸上的眼泪，对龚妈说：“妈，我想好了！我要下乡去当知青。”
“你不是最怕去乡下吃苦的吗？怎么突然愿意去乡下当知青了？”
龚妈之前说，让龚丽君去乡下当知青，也是吓唬她，那里真舍得让宝贝女儿，当下乡当知青受苦啊？
龚丽君吸了吸鼻子：“李卫国说了，他喜欢独立上进，不会把爱情当做全部的优秀姑娘。我知道他喜欢的就是乔婉婉！”
“乔婉婉是从乡下来的，我想要变成乔婉婉那样的性格，就只能先去乡下。”
龚妈顿时后悔了，她太低估乔婉婉对龚丽君的影响，忙道：“可是你看乔婉婉费尽心机才进城。你已经在比她高的起点上了，为什么要降低自己的起点呢？”
龚丽君眨了眨含着泪水的眼睛：“那，那我应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