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在心中轻轻一叹,毕竟是坏了少主的大事,能这般搁置一旁已算万幸了,真要得知曾有参与,只怕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与此同时,心情舒畅再度返回自己院中的那位始作俑者,却忍不住长出一口气:“总算是大功告成了,只要这消息提前一步在京城之中传扬开来,这门亲事便再无变数可言。而且相信他单家的长辈,也定然会对我那堂妹是十分的……。”
“满意?不能够吧?无父无母不说,就连嫁妆只怕也是……。”
却不想,一旁的丫鬟尚未惊叹完,就被身边另一个大丫鬟,当即打断了下来:“你傻了?咱们家大小姐说的十分,定然是十分不满才对!就算普通官宦人家想来也瞧不上,如今这么个毫无根底的国公府侄小姐。”刻意将那个侄字拖长了数倍,还不忘抬头别有深意地望了一眼,那位所在的方向。
忙不迭又转向了自家主子,赔笑着深深拜下:“恭喜小姐您达成所愿,只等侄小姐成亲后,国公府又添了一门势力相当的亲眷,也是意外之喜!”
“这丫鬟倒是个伶俐的,我们大小姐这般的命定贵人,又怎会看重对方的门第,才将自家堂妹许……。”显然那旁才刚缓过一阵的鲁妈妈又犯了口舌之快的错。然而这回,却是无需紧张万分,只因此刻正值上座之人得意非常,哪里还会与她多做计较。
绕是一旁有心添把火的老妈妈想借机推波助澜,也在那旁自家外甥女的眼神示意之下,有些裹足不前。
直到避开了众人往后面花圃里去后,那丫鬟才低声告诉其原因何在:“姨妈可是糊涂了。刚才鲁妈妈说错了话,你以为咱们家大小姐听不出来?要我说,这回子主子是大事已成,满心欢喜,哪里顾得上一个老妈妈的胡言乱语。但是姨妈你要是单挑出了鲁妈妈的错。却是败了大小姐的性子,反倒让人有机可趁,所以我才……。”
“知道,知道你们表姐妹几个里头,就算你顶会看主子眼色,要不然怎么单你一个在大小姐屋里伺候着。她们几个就连那二等的都没能轮上?”
说着忙又拉过自家外甥女,多走了几步才低声附耳道:“别的都还好说,但那头好歹也是正经的郡王长子,此事若是真能成了倒也没什么,怕只怕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免朝侄小姐院子的方向努了努嘴。示意到。
顺势望了一眼那方,再对上身边姨妈的一脸认真,不免也觉得刚才满溢而出的肯定,已随之失了大半。颇为艰难地张了张嘴问道:“应该不止于一口否认吧,今日是许多人亲眼瞧见,那位又要做何解释?”
“小姐的目的是彻底断了那位的念头,夫人没曾亲口说出,但咱们这些知情的也都是心知肚明。所以。我怕一旦不成,夫人定要寻几个教唆大小姐的恶奴,才能顺势下坡!”
最后半句吐露出口。一旁的大丫鬟已是瞬间定格。的确,姨妈这话并不是危言耸听,此前大小姐院子里就曾出过这般被拉出来背了黑锅的丫鬟、婆子。只是,这回或许会轮到自己,免不了心有戚戚。
好半响后才吐出一句:“我这就回去劝劝大小姐,快马加鞭将那送消息的追了回来。另外再想个万无一失的法子,才好!”
“只怕晚了。你个傻丫头,你道是哪些从侄小姐院子里窜出的浓烟是怎么来的?咱们国公府祖上可是行伍出身。眼下老爷虽是做了文官,可这老国公爷的旧部还有些为咱们老爷所用,只可惜了大老爷当年出了那档子事,也一并带了许多旧部……。”
刚要继续往下,发现自己所偏了,忙不迭转回了之前的话题,接着说道:“都是早就准备下的人手,别说你们几个屋内伺候的不知道详情,就连我们两个夫人跟前的妈妈,也都全然不知。所以说这回定然不是大小姐她自个的主意,这下你可是明白了,刚才为什么要出声提醒两句?”
顿了一顿,才深深看了眼侄小姐的院子,喃喃出声:“你可曾听说过哪家,叔父承袭了家业后,就下令下人们改了称呼,将原本这府里的正经主子,换成了侄小姐?”
还真是少之又少,满京城中恐怕也找出一巴掌来,何况他们这般的名门世家,更是闻所未闻!
“又不是庶出旁支家的小姐,哪里见过这般绝情的,所以你老子娘都让我好生看顾些,毕竟这府里的腌臜事也是不少。咱们虽是这府里的家生子,可这无缘无故被拉出来顶罪的差事,难不成还傻愣愣地一头撞了进去?”
两人分了前后回到了主子院中,却发现此刻的大小姐跟前是人人都得了打赏,心中后怕自然是远远避开了此事。这旁姌姐儿身边的大丫鬟中,显然已有人害怕最终成不了事,便有意避开了一旁;而另一个院子里,婍姐儿主仆三人却正冥思苦想,欲寻个合适的时机彻底销声匿迹,方能脱身而去。
“没了我这个再无利用价值可言的病秧子,他们家自己还有两个女儿可拿来充数。我连这国公府二小……不对,如今他们家下人都直接改称侄小姐了,更可说明我的无足轻重。我都不再是二小姐了,哪里还管他家另找了哪位来代嫁!”吩咐了丫鬟们留心外间的同时,另一边已是悄悄收拾起行李来。
正认真观察重新守在院门前那两个丫鬟的肉桂,听闻此句后也不禁低声附和道:“要是等天黑了上路,我去后头马厩里一并将他们家的马儿,都放了出去,看他们还拿什么拉车回京城!”
“他们没了马匹,就不兴搭了左右几家的车马回去?”那旁才一出口,就被自家小姐摇了摇头,当场打断。
苦笑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望了一眼观前山路的方向:“再则说了,就算将马匹都放跑了,你又知道他们家的马儿都不会自己寻了回来?”见胖丫鬟茫然摇头,便已接着提醒道:“如今我家两个弟弟与姑母的安危都无法保证,此刻真要一走了之,我有成了什么?”
“只怕那头是早就算准了这一切,才会先将我姑侄两人隔开了两旁,更有可能随后一路追赶我那两个弟弟的人马,也在得到消息之初便上路了。”说着更是冷冷望了一眼,那位目前所居的院子:“若是一门心思要拿我做了筹码,也只能等回京之后,再另寻他法了。”
“回京……恐怕就插翅难飞了!”话音刚落,自己身边的丁香已是忍不住惊呼了出声。
“丁香担心的没错,其实我也无十足的把握。但终究比陷姑母他们与不幸为好,二房的心狠手辣你们也都见识过了,哪里还敢贸然行事。想必他们为说服我乖乖就范,才刻意选了此等之法,虽说叫我百口莫辩,到底也算留了些体面,不曾打了歪主意直接在人前丢丑,便可证明他们对那位置的心思,仍旧未曾死透。”
听了这话,那旁的胖丫鬟倒是反应迅速,疾走两步凑近自家主子小声接到:“所以,先前那些下人们对小姐格外客气,也是因为这个缘故?还有之后送来的药材,想来也是为了安抚您的!”
只见这旁已是缓缓点头:“如果猜的没错,我这原本毫无用处的侄女,却在他们的反复算计后,成了最合宜的人选。一笔勾销了先前的援手之恩,还可以堂而皇之将我推了出去,外加阻断了我两个弟弟的前程,只怕更是令他们得意非常!”
“难道他们就不怕,小姐嫁去郡王府中夫妻和睦,反倒助了两位公子……。”尚未说完,就被自家小姐苦笑着摆手拦下。
“你们可曾见过,明知被人算计了,还乐呵呵与那人相谈甚欢的主?”见两人面上的一丝茫然,已是抬手朝门前比划了两下,转而问想一旁的丫鬟:“就丁香你刚才进来院子后所见,这里可曾留下任何走水后的痕迹?”
“没……奴婢明白了,小姐的意思就算那位当场吃惊不小,但也不会任人摆布,所以回来找寻被人陷害的证据,也在情理之中!”
才刚脱口而出,主仆三人便不约而同望向小院后面的方向:“只怕借住在那院子中,根本就是二房事先安排下的才对。至于刚才那突然而起的火光也好,还是满院子的浓烟也罢,都不是一时半会儿临时起意,就能办到的。恐怕就连这光雾观中,也早有了他们的内应。”
“这么说后面的马厩也必定被重点看守着!”
“可是相通了其中的环节?”此刻漫说是胖丫鬟认真回头朝院子外看了一眼,就是另一旁的丁香也吃惊得连连点头。
说句实话,这旁的婍姐儿不是没想过,连夜骑马领着两个丫鬟夺门而出。论功夫的确不是那些训练有素的侍卫了得,可如今看来为防那位郡王长子起了疑心,二房那头也是在事成之后,撤离了一切有关之人。所以,倒是大可放心半路之上杀出一队人马来,但是此刻被他们软禁在别处的姑母,又该如何脱身?还有自家两个尚未与兄长汇合的弟弟,更是叫人无法安心离去。
然而,她却不知此刻已是得了消息的郑清如,正连夜兼程赶来京城,欲将自家的姑母与妹妹一并接离了这个是非之地。虽说对于他们姑侄俩的遭遇,尚未得知,但是从日前才同自己汇合的小兄弟俩口中获悉,京城里怕是出了偏差,才紧赶慢赶着将两个幼弟送回了南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