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军倒下的时候,管家刚好走出来,吓得他瞬间贴在了墙上,半天都没动弹一下。
余下的人呆若木鸡。
“我们逃不掉了。”有人绝望的喃喃自语。
“那就拼了。”有人恨恨的发声。
最终,大厅里只剩下了崔军的尸体,而管家由始至终都没动一下,贴在墙壁上,当这些人都离开之后,才叫来了保镖清理了大厅。
管家擦了擦冷汗,往冷慕寒去的方向走去。
在大厅后面,是一间休息室。
休息室的门敞开着,冷慕寒正在和神父下棋。
蒋少迪坐在宽大的窗台上擦拭着手里的枪,动作缓慢,带着几分虔诚,而他面前已经放了大大小小十几把枪了。
管家站在门口,恭敬的说:“少主,地下室的人怎么办?”
冷慕寒刚拈起一枚白子,听到管家的话,抬头:“照顾好。”
照顾好?管家懵逼脸,到底怎么才是照顾好?主子太新,根本就摸不到脾性,这三个字的歧义太大。
神父落子,沉声:“太多人都是自己想得太多,而根本就听不懂一句简单的话了。”
管家一哆嗦,退走。
“季康年是为了报仇,幼子娇妻一夕丧命,谁也接受不了。”冷慕寒落子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神父:“所以,真正的敌人是绑架的人。”
“我和老七能帮你的不多。”神父再落一子,微微皱眉:“后生可畏,看着是生路,却成了死棋。”
冷慕寒拿过来旁边的咖啡抿了一口:“现在的事情并不复杂,只是在等,等艾伯特家族那边儿一切都尘埃落定,余下的倒也不难。”
神父打量着冷慕寒,良久才说:“你比二少更聪明一些。”
“也许是因为我姓冷。”冷慕寒说完,起身。
“安家的姑娘竟和你在一起了,真是绕了一圈之后,所有的事情回到了原点了。”神父也站起来,两个人都看着窗台上,已经开始收那些擦拭好的枪的蒋少迪了。
冷慕寒一字一顿:“她与我,白头偕老,不可改变。”
神父伸出手拍了拍冷慕寒的肩膀,没有在说话。
“七叔晚上到。”冷慕寒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笑了一下:“如果,母亲不拦着的话。”
神父的脸色微微僵硬,硬是没说出一个字,心里却希望老七不要来。
“冷少,差不多了,我走了。”蒋少迪收拾好,提着背包走过来:“等我消息。”
冷慕寒点头。
神父看着蒋少迪离开的背影,微微皱眉:“这就是季康年当初送到基地的少年吧?”
“是。”冷慕寒收回目光:“我兄弟。”
“算计的太深,真是让我都好奇了。”神父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竟拿出来一本圣经,开始认真研读了。
冷慕寒从酒柜拿出红酒,自斟自饮,偶尔看看外面……。
阿道夫带着人气势汹汹的来到艾伯特家族的大厅的时候,安木槿正在泡茶。
一张八仙桌,茶具是功夫茶的茶具,泡的茶是正宗的铁观音,茶香四溢,白色的毛衣,白色的牛仔裤,白色的运动鞋,安木槿伸手端起小巧玲珑的白瓷茶杯,送到近前轻轻的闻了一下,果然,味道香甜,的确是最好的铁观音。
茶汤入口,清香带着微苦,之后回甘格外甜美,舒服的微微眯起眼睛,一脸享受的表情。
而这些人突然闯入,完全被无视掉。
阿道夫肥胖的身体,走路的时候有沉重的声音,来到安木槿面前,一拳砸在茶桌上。
茶汤溅出了许多,安木槿非常不高兴的皱了皱眉头。
“现在,交出十字勋章!”阿道夫声音像是闷雷似的,不标准的中文被他说出来,气势减半,笑感倒十足。
安木槿抬头,一口流利的法文,带着嘲讽:“流浪的野狗,集结了一些垃圾,回来和主人要狗粮吗?”
阿道夫的脸比挨了一巴掌更红,伸手要掀翻茶桌。
安木槿比他还快,公道杯里的热茶直接就淋过来了,阿道夫狼哭鬼嚎的抱着脸倒退。
“废物。”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安木槿继续泡茶,倒入公道杯,再注入小茶盅里,拿起,送到唇边。
粉润的唇,白瓷杯,自成一景,旁边,阿道夫爬起来,指着安木槿大吼:“打死她!打死她!”
吼了半天,硬是没人动,阿道夫气急了,回头去踹自己带来的这些人。
“老伯爵在抢救,阿道夫,你再敢出一声,我让你变成蜂窝!”安木槿声音不大,清晰入耳,阿道夫身体僵硬的回头,赫然发现安木槿身后站着二十几个穿着迷彩服的人,带着面具,手里端着小型机枪!
阿道夫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一身肥肉都在哆嗦,这种人,就因为这一身肥肉,想要掩饰内心的恐惧都不能。
安木槿淡淡的抬眸,看着阿道夫:“老伯爵问我,能不能留你一条命。”
阿道夫咬牙。
“我问他,该死的人,怎么都是要死的,何必为他求情呢?”安木槿轻轻叹息了一声:“他说,他是你父亲,没教育好你,是他的问题。”
阿道夫攥着的拳头松开了,又攥成了拳头。
“在我的国家里,三岁孩子都会说‘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阿道夫,你觉得老伯爵是不是也错了呢?”安木槿说着,站了起来。
阿道夫脖子就在安木槿站起来的时候,伤口特别疼,这个女人用匕首抵着他伤口的那种疼痛,几乎成了他的噩梦。
“你不说?那么我告诉你,这几句话前面还有一句,叫‘人之初,性本善。’,而你,不配当人的。”安木槿声音很轻,像是聊天似的,那么轻轻的声音带着几分女性特有的温柔,可字字诛心。
“我们走!”阿道夫转身,想要离开。
大门去在这个时候咣当一声关闭了,所有的人动都不敢动一下。
安木槿勾起唇角笑了,环抱于胸,一步一步走向阿道夫,微微皱眉,口吻带着几分天真似的,问:“阿道夫,当年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东方女人都很美,所以才会带走了季康年的妻子呢?”
阿道夫愕然的瞪着安木槿,一步步倒退。
就在这个时候,从老伯爵的房间里,传来了哭声,安木槿脸上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像是寒冰似的目光,盯着阿道夫的脸:“看,你的死期也到了。”
一转身,安木槿大步走向了老伯爵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