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玉佩交给了惠宁长公主,崔嬷嬷便不做停留的退了出去,从进来到出去,并没看洛娉妍一眼。
洛娉妍一面感叹崔嬷嬷的细心体贴,为自己保全了颜面,又忍不住满信好奇,朝惠宁长公主凑了过去。
只见惠宁长公主手中拿着一块极为普通的玉珮,但玉佩上的雕刻的极为精细,不由越发好奇起来,正要询问却见惠宁长公主满脸寒霜的盯着手中的玉佩,握着玉佩的手因太过用力,指关节都泛白了……
一时间洛娉妍想要询问的话却是怎么也问不出口了,只得暗自猜测,究竟是何人会拿着这样一枚自己并不认识的玉佩,来寻自己?
尤其是这枚玉佩在洛娉妍看去,还很是眼熟,却又一时间想不起来……但洛娉妍笃定,惠宁长公主是认识的,只看她神色,便知这玉佩定是与她有什么过往,甚至是故事……
洛娉妍抿了抿嘴,犹豫着要不要询问,惠宁长公主却是将玉佩递给了落娉妍,冷笑道:“没想到他竟然自己回来了!”
惠宁长公主口中的“他”是谁,洛娉妍不知道,但惠宁长公主此时却已然确定,近日来发生的一切,都是策划好的,不过是几方合谋或是……他父子计策!
不管是什么,惠宁长公主都觉得甚是心寒,自己辛辛苦苦十几年护着他们,他们竟然连这么大的事儿都瞒着自己,尤其是景蕴!居然也瞒着自己,还让……
惠宁长公主叹息着看了洛娉妍一眼,并不说话。
洛娉妍却是拿着玉佩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终是想起景蕴有一块与这玉佩极为相似的,雕着白螭的羊脂玉白玉珮!那枚玉佩通体温润,白螭眼睛上还有一点翠绿,显得极为灵动。
两枚玉佩质地虽相差甚远,雕饰也不尽相同,但洛娉妍确定上面的雕刻出自同一人之手!
洛娉妍捏着玉佩,望着脸色仍旧难看的惠宁长公主,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才好,咬着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惠宁长公主却在此时闭上了眼,敛去了所有的神色,无论是伤痛,还是疲惫……
很快崔嬷嬷便亲自打来热水,为惠宁长公主与洛娉妍洗了脸,又用煮鸡蛋滚了眼睛消了肿,重新梳了头,上了妆,方才让人将来人接进来。
守门的小厮认不出来人,红螺却是一眼就认了出来,随着婆子进来的那戴茜纱斗笠地妇人,分明就是蒋姨娘!
红螺心下一惊,面儿上却是不显丝毫地上前屈膝一礼,淡淡地道:“奴婢见过姨娘,没想到竟是姨娘回来了。”说完红螺站起身,轻笑道:“回自个儿家,姨娘何必弄得这般神秘。”
此时蒋姨娘找已经知道,要见自己的是惠宁长公主,心下早已是怨气丛生,暗恼锦乡侯心狠,竟是连一面也不肯再见自己,如今被红螺这么一刺,顿时冷哼道:“你既知道这是我自个儿的家,就该明白主仆有别!”
说完蒋姨娘越过红螺一边儿朝里走,一边儿冷笑道:“我便是姨娘,那也是侯爷的姨娘,要如何行事……还轮不到阿猫阿狗来指手画脚!”
红螺闻言面不改色地跟在蒋姨娘身旁,甚至还朝边儿上让了让,淡淡地道:“姨娘请跟奴婢来吧,殿下跟奶奶在等着姨娘呢。听说姨娘被劫,奶奶还很是担心了好些日子。”
蒋姨娘闻言扭头隔着淡青色茜纱,冷冷地斜睨了红螺一眼,却并再不多说什么,便加紧了脚步朝里走去。
望着蒋姨娘朝堂屋走去的背影,红螺摇头叹了口气。在红螺看来,她也不过是个可怜的女人,甚至比翠娘还要可怜许多,不过是在这儿强撑着罢了……如此一想,红螺心中竟莫明升起一丝怜悯之意来。
谁知蒋姨娘走到门前,却被蝶儿给拦了下来,不冷不热地道:“殿下说她的屋子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依着规矩你只能在这院儿里回话。”
蒋姨娘闻言脚步一顿,虽不知这蝶儿是在为红螺报仇还是故意羞辱自己,但惠宁长公主向来不喜欢自己,蒋姨娘心里是知道的,也明白自己得罪不起!
蒋姨娘捏了捏拳头,很想一掌将碍眼的蝶儿挥开,但到底咬牙忍了下来。
蝶儿瞄了她的手一眼,淡淡地冷笑道:“我劝你,还是不要在这儿动手的好。冒犯了殿下,怕是没人救得了你!”
蒋姨娘闻言一怒,一把揭了头上的斗笠,见蝶儿下意识地退了半步,才平缓了心绪淡淡地道:“我要见的是侯爷并非殿下,不是殿下遣人将我接来,所谓何事?”
惠宁长公主与洛娉妍自是将蒋姨娘的声音听在耳中,洛娉妍还好,惠宁长公主却是早已皱起眉头,嘀咕道:“怎么会是她?”随即冷笑道:“她竟然还能回来!”
说着惠宁长公主便准备发作蒋姨娘,洛娉妍却在此时轻声问道:“难道方才那枚玉佩不是蒋姨娘的?”
惠宁长公主方才醒过神,淡淡地点了点头道:“你该是见过蕴哥儿有一枚与这玉佩极为相似的……”
不待惠宁长公主说完,洛娉妍便急忙点头道:“可不是,一开始就觉得眼熟,后来才想起爷有一枚玉佩与这块虽玉质相差甚远,雕刻也不相同,但那雕花的手法却如出一辙,显然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说完洛娉妍试探道:“难道,外祖母以为是爷回来了?”
惠宁长公主忍不住斜睨了她一眼,若非素来的教养,都恨不得翻白眼了,平日里瞧着还算通透,怎这会子就这么笨了呢?
见洛娉妍满眼诧异地望着自己,惠宁长公主摇头叹了口气,方才淡淡地道:“你手中这枚是景莳的。”
惠宁长公主似极不愿提起“景莳”二字,说完便不再说话,洛娉妍却是恍然大悟,随即却忍不住抿了抿嘴。
虽说对景莳也没什么好感,可如今看来……景莳在这锦乡侯府中的日子,怕也是极为艰难的。
想到这儿,洛娉妍不由心生怜悯,叹了口气劝道:“不管怎样,她突然拿着这枚玉佩前来外祖母不如先见见,景莳突然失踪,爷因此离了京城,如今音讯全无,她却拿着玉佩突然出现……”
洛娉妍说到这儿,黯了神色,轻声道:“想来她也不敢在外祖母面前耍什么花招,为了爷,求外祖母将她叫进来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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