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里的人都看呆了，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一个坏孩子被一个书呆子按在地上大嘴巴子狂抽？
跟做梦一样！
卫双知道现在的王小涵跟那一次不一样了，上一次是属于狗急跳墙，这一次是那种莫名的自信，很显然，这家伙跟自己说过他运动去了，现在看起来，绝对不仅仅是运动那么简单。
“王小涵，你怎么变这么厉害了……”卫双有些掩盖不住自己的兴奋，笑着说道。
“厉害吧？”
“嗯嗯，厉害！”
“嘿嘿，来，叫声胖哥来听听。”
“胖哥。”
“嘿嘿，真乖……”王小涵作势就那么去抚摸卫双的脑袋。
“皮又痒了是吧！”卫双明白自己被耍，登时又是一顿狂风暴雨般的暴打。
……
谢晓维在看那在一起打闹的二人，眼神里隐藏着艳羡。
田明明则手中那着那个“数独”簿，但是却在偷偷的注视着躺在地上的那个不良少年。
“一定觉得很丢人吧……”田明明这样想到，看到他的脸颊已经是完全肿了起来，那道小口子还在向外渗着血迹。
少女多情，初中刚长成的少女更是这样，有人曾经说过，如果有两个男人因为一个人决斗，在欧美，那美女一定是跟胜者走。
而在中国，那女孩一定是跟着败者走，人家为了我连尊严都没了，我凭什么不跟着人家？
典型的东方逻辑。
而田明明是典型的东方式少女，虽然这不良少年不是因为自己决斗，但是，少年失魂落魄的样子就是会让自己心痛，这一刻，曾经因为那个穿白衬衫的男孩跳动的心为了另一个男孩心痛。
……
张亚躺在地上，缺氧的症状已经是缓和了很多，手脚也是恢复了行动能力，但是自己现在只能用双臂挡着脸。
虽然知道这样躺着很丢人，但是，这样的屈辱，这样的好像是“谎言”被拆穿的尴尬更是让自己没脸见人。
这一刻，张亚很想哭。
虽然自己平时嘴上厉害，但是做的事情无非也就是起哄架秧子，在大街上晃荡，说两句脏话，弄一个非主流造型，踢踢人家垃圾桶破坏公物什么的。
自己算不上什么好人，但是也算不上严格意义上的坏人，只是自己刻意表现出给人的坏印象，真正的坏事，自己是不曾做过的，包括上一次跟王小涵动打架，也是自己第一次跟人动手。
双臂捂在脸上，静静地听着周围的声音，自己可以听得到王小涵和卫双在那里嬉皮笑脸的打闹，也可以听到谢晓维那边对自己骂骂咧咧说“活该”，当然，更多的还是环绕在自己四周的那着讥笑之声。
上一次王小涵被自己揍尚且有人过来拉，但是这一次自己挨揍，没有一个人想过来帮助自己，过来拉架，甚至有些同学还想趁机补两脚。
“难道我活得真的这么失败吗？”张亚很想哭，很想很想哭。
“起来吧，跟我出来。”王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班级里又恢复了一片的安静。
不知道是王老师的消息太过灵通，还是自己在地上躺的时间太长了，总之，王老师看到自己在这里躺着便是知道大概是怎么回事了。
张亚身上的尘土都没拍便是起身跟了出去，自己躺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现在正好借着这个由头离开人群的包围。
王老师趴在栏杆上，看着远方，张亚来到他的身边，也学着他那样趴在栏杆上。
“呵呵……”王老师看着到对自己而言正合适的栏杆对于张亚太过高了，只有一个头露在外面，双手扒着栏杆，不由得是一笑，接着说道:“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太高了……”
“烟拿来。”王老师又是转过头去，正午竟然是泛起了乌云，方才还是晴天，此刻却是有些阴沉，灰暗。
张亚从裤兜里摸出一包香烟，王老师直接拿了过来，打量了一下，黑盒黄山，不过五块钱一包。
略有生疏的拿出一颗烟叼在嘴里，又抽出一颗夹在了张亚的双唇之间，张亚也是很有眼力劲的摸出火机给王老师点上，随后自己再点上，两个人，一师一生，就这么在教室外的走廊里，吞云吐雾。
正对着教导处的后窗，闫主任看到这一幕，暗骂一声，关上了窗户也算是眼不见心不烦。
你是爷，我惹不起你，我躲还不行吗！
“王老师，没见过你抽烟啊……”张亚突然转过头发问。
“年轻时抽过……”把剩下的一口烟抽完，烟蒂按灭在金属质地的栏杆上，烟头随手扔到了楼下的草丛里，转过头看见有些惊讶的学生，些许尴尬:“别告诉人家啊……”
张亚有样学样，也把烟头扔到了楼下的草丛，一笑，那肿胀的脸颇有些好玩的意味，“这下咱们是共犯了。”
“嗯，共犯……”王老师拍了拍张亚的肩膀，手很大，很有力，不像是一个教书先生的手，“接下来准备怎么办？还像以前那样混日子？现在来说，日子应该不好混了吧……”
张亚低下了头，王老师说的没错，其实自己一直都在混日子，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干啥。
“是不是觉得干什么都没有意思，觉得自己跟那帮书呆子不同，感觉自己一定有什么用，但就是没有到时候……”王老师自顾自的说道。
张亚瞪大了眼睛，其实自己以前听说过王老师，他是这个学校的传奇，但是自己觉得再怎么传奇也只是在教学方面，他们都不懂自己！但是，现在发现，这个几乎是万事皆可商量的王老师，似乎有些不寻常。
“是不是觉得其他的所有的人都不懂你？所以刻意的远离他们或者让他们远离你？”王老师虽然措辞像是在询问，但是，那肯定的语气着实让人大吃一惊，继续说道:“时间长了以后，也没有朋友，也没有人跟自己一起玩，父母不喜欢自己，同学不喜欢自己，孤单的时候也没人陪，至于那帮社会上的朋友，与其说学校里的书呆子不入流，他们则是更加不入流，完全没有文化，没有品味，没有修养，你可以笑着跟他们聊天，但是会反感他们碰你甚至反感他们做的每一件的荒唐事。”
张亚彻底震惊了，自己都开始怀疑王老师年轻时是不是跟自己一样？要不然他怎么这么清楚自己的想法？
“哎～”王老师叹了口气，转过头来，“以前你没得选，一个坏学生就算做好事人家也以为你是一肚子坏水，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可以选择继续像以前那样，但是肯定会很丢人，再也不可能回到以前那样。”
“或者，你可以选择，改过自新，从现在开始，做一个全新的自己，刚开始可能会更丢人，但是时间长了就会好的，没有人会记得你的过去。我不能告诉你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这些都要你自己去感悟，但是，我希望你活的更有方向。”
“活的……更有方向？”张亚喃喃的重复着王老师的话，但是半晌也没有得出答案，有些沮丧，说道:“可是我真的想不出该干什么……”
王老师笑着拍了拍他的小肩膀，说道:“我在你这个年纪也不知道，但是，你只要干正道，哪怕你想回家种地，我都支持你。”
“可是……”
“打扰一下……”张亚的一句话还没说完，便是被身后的声音打断了，回首看去，是班级里有名的乖乖女，田明明。
“王老师好……”田明明微微鞠了个躬，然后转脸看向张亚，右手伸过去，白皙的指尖捏着一个带着凯蒂猫的粉色创可贴，“贴上吧，别感染了。”
张亚愣了，一瞬间反应不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眼中的田明明也是带上了圣洁的光辉，在这一刻，格外好看。
“给你……”田明明看着王老师有些戏谑的眼神，不由得脸色一红，将创可贴塞进了张亚打手里，一路小跑回了教室。
张亚的目光跟随着那个格外美丽的背影回到了班里，隐隐约约能够听到谢晓维的质问声，以及那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姑娘在那里陪着笑脸，打着哈哈。
低头看着手中小小的创可贴，似乎带着少女的清香，那个粉色的凯蒂猫仿佛在对自己笑。
“嘿嘿～”张亚忍不住是笑出声来，这是自己记事以来，少有的那么开心的时刻。
“王老师……”一抬头便是看到了满脸笑意的王老师，不由得有些尴尬，有些脸红。
“好啦～”王老师再次像方才那样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看来，你已经找到要做的事了。”
张亚从未发现王老师居然这么高，即便是看他的背影，自己也需要仰视。
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嗯！！！”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