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音拉着琅玕,向发出歌声的洞里走。只感觉他的手指越发冷,手掌越发热。
琅玕将自己的体温输给长音,却被他挡回来。
“为什么?”琅玕不满道,看着长音满眼疼痛:“你能救我,我就不能救你吗?”
“身为男子,要护他的女人周全。”长音不容置喙。
“身为女子,也要护她的相公周全。”琅玕一把抓过长音的胳膊,将温度传进去。
长音一愣,神色复杂地看了琅玕一眼,接着那种复杂变成了感到。
“等我们出去,我把飘渺峰的术教给你。”
朝二人相牵的手抬了抬下巴,说着脚下越发快:“缥缈峰的术,很厉害。”
“不要。”琅玕哼一声,正准备说自己的释梦很厉害,但觉得下身疼痛,本是昨夜创伤,这步伐一快,竟然十分疼痛。
不禁眉头一皱,差点叫出声来。
“怎么了?”长音看向琅玕。
琅玕满面红霞,整个脸红至耳根。略一咬唇,接着摇了摇头。
长音马上停下脚步,上下打量琅玕,不知她哪里疼痛,问了几遍,都是不愿回答,正在焦急,注意到她那羞涩的模样,还有忽然疼得叫出声来接着马上收回去的样子,想起昨夜的一瞬间,迷离之间,她也是这样。
再看着自己腰带上的点点血迹,忽然间就明白过来,长音脸色也一红,想了半天,停了停心思,爱抚着琅玕的耳朵道:“还疼呢?”
琅玕脸色更红,推开长音的手。
“别闹。”长音沉声道,接着一抬手,就将琅玕拦腰抱在了怀里。
“这样抱着,应该好多了。”长音不看琅玕的眼睛,抱着她的臂弯却更加有力,心中已经波澜大动,热血沸腾。
二人都不说话,一个抱着自己第一个爱上的温存女子,一个依偎在自己全心交付的男人身上。这样走了好一会儿,歌咏之声越来越清晰。
再走近一点,听见它此时唱的是:“汤汤洪水方割,荡荡怀山襄陵。”
琅玕稍微示意,长音将她放下来。
只见这洞口处似乎被什么所挡,遮挡的地方贴着灵符。那灵符图画诡异,两符接连阻挡,将里面唱歌的生物隔绝。
琅玕一怔:“这是什么?”
长音手指微起,风从二人背后疾驰而来,越刮越大,琅玕牵著自己的衣襟,长音以术击那符咒,符咒岿然不动。
“奇怪。”长音收手,接着发动术,再次攻击。
只听得里面一个年轻的男声说道:“二位不必再费心。这山牢已经关我千年,并非是二位凡人能够打开的。看起来你们的能力比常人要强许多,但是这符却是仙术所化,我命不久矣,在此已经渡过漫漫岁月,并不在乎这一时片刻。等我死去,这山洞要有大变化,我劝你们速速离开为好。”
try{mad1('gad2');}catch(ex){}琅玕道:“你这样说我们更不能见死不救,缘分至此,我们总得一试。”
长音邪魅一笑,打量着琅玕道:“说好的不管闲事呢?”
琅玕脸一红,不理长音。
长音向那被囚之人道:“你说你已经被囚禁了千年?你是什么人?”
“他不是人,是……?”琅玕不由自主低声道。
“不错。”里面的男声轻松地回答:“我非人类,但是能说人类语言。二位这御风及百里外洞察察人心的本领,应该也非普通人。千年未有生物来此,我即将远赴幽冥之时能结交二位伙伴,一睹二位风姿,也不枉我就此死去了。”
“什么死不死的,不要说晦气话。”琅玕劝慰道,同时拿手指点点长音的肩膀:“他跟你一个姓呢!”
长音眉头一展,看似大为欣闻,收了风道:“你确实是白泽?”
“不错。”
琅玕因长音的行动心中疑惑,只听长音道:“世人皆传你驻守昆仑山。”
那白泽道:“昆仑山并非由我驻守,那里只是我的家乡。千年前人间局势骤变,我作为逢凶化吉的神兽本一直在昆仑等待祥年,以出现辅佐君王,有一天魔界进犯,攻入朱雀阵,昆仑山神不敌魔界圣君苏普,倒下前护我离开昆仑。后苏普驱使化蛇追逐驱赶我,将我逼进这个岩洞,我与化蛇大战,不敌他二人联手,被困于此处,带有阻挡咒的灵符贴在这山石上,我无法冲出。这千年来,我被困在此处,不知外面的人世变化,仅仅以岩锋中的点点光亮来判断昼夜,不知不觉已经千年。”
“天下吉祥神兽……”琅玕心中吃惊,稍向前走了两步,手微微向那符咒触碰去:“你被囚禁于此,那人世间出现了清明圣君无你辅佐,又会怎么样?”
白泽道:“世上明君无我辅佐,难以登基,登基后难以长久,这些年来,只怕是暴君当道,天下民不聊生。”
琅玕转头看长音。
长音沉默着,似乎在想着什么。
里面的白泽声音忽然一颤,略一迟疑道:“姑娘,适才你走过来的那个距离,我刚好能感受到你的灵……我觉得你的气息很熟悉。”
不等琅玕回答,白泽苦笑一声道:“怎么可能,那年昆仑虚断,琅玕玉碎,她被逐出仙道,投进万丈深潭,千年到现在,早已魂断,灵也早就消散了。……是在下认错人了。”
琅玕略微出神,回答道:“我确实是叫琅玕啊……”
“什么?”白泽惊诧喊一声。
长音稍有不悦,沉声道:“救不救?”
“救。”琅玕毅然回头。
“你向后。”长音不容置疑,将琅玕向后一拉,接着手指滑动,运气持力,瞬间听得身后远远的气流冲来,不出一会儿洞内狂风大作,长音脚下生风,琅玕从未见过的术在空中破开空气,接着那力量向符咒冲去。
try{mad1('gad2');}catch(ex){}二者相击,发出强烈的光亮。
光亮散去,长音将护着琅玕的臂弯抬起,二人再看那符咒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震动,但依旧是紧紧贴在岩石壁上。
长音眉头略皱,再次准备运气。
忽然一口鲜血吐出来。
琅玕赶忙扶住他,关切道:“不要紧吧?”
长音摇了摇头:“这符到底厉害。”
白泽道:“二位还是尽早离去,这符厉害得紧,不要为了我这将散之灵白白丢了性命。”
长音执意向前,又一口血喷出,琅玕不忍,即刻用释梦将长音向后一推,不等长音反应,已经飞身而上。
“破!”琅玕双手划出一个图形,接着从未有过的感觉冲及她的全身,就好像自己与这符之间的斗争早就定了,又好像是自己本身知道如何解这个符一样,她自然而然地施出那个术,念出一个“破”字。
一瞬间,一道青色的光芒从琅玕的指尖冲出,直击向那符咒,符咒顿时回应一道黄色的光,二者相击,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琅玕与长音都被那光芒笼罩,琅玕手尖划过头顶,再念一声:“解!!”
一声巨响,那贴着符的岩石应声劈开。
惊诧的长音透过光,看见琅玕满身青光慢慢落下,闪身接住她,看见她疲惫的眼睛。
接着在那片光中,一个受伤的动物模样的生物缓缓站起,全身通白,一双眼睛如洞悉人心。
那生物盯着琅玕怔怔地出神:“琅玕……?”
琅玕从长音的臂弯中下来,二人走到白泽身边,岩壁已经被击穿,只见白泽身上可见一道疤痕,虽然千年,却依然没有愈合。
琅玕满脸苍白,看着白泽也怔怔地,半晌说道:“你……”
那白泽双眼顿时滴下泪来,纵起身,将头靠近琅玕的脸,看着她说道:“你是琅玕?”
琅玕感觉很是奇怪,摇了摇头,又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忽然间眼前风云变化,似乎看见云起缭绕,昆仑山脉,朝阳渐起,云气起伏不平,又见巨石林立,满目苍翠,晴空万里。
“琅玕。”长音唤了一声。
琅玕浑身一震,如梦初醒。
眼前陌生的白泽,那光亮的毛发和如人一般的眼睛,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白泽发出人的苦笑,又跌跌撞撞地坐在地上,不均匀地喘着气。
“感谢二位。”白泽叹一声。
长音上前一步:“你现在很虚弱,我给你输真气,等你能提起气来,一同出去。”
白泽无言地点点头,眼睛依旧一直盯着琅玕。又洞悉了所有事一样看了看长音,心中已明白二人的关系,但还是不自主地又眼神转回向琅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