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二个世界(1 / 1)

霍泽带姚锦去的是一家不对外开放的酒楼,在穿过一条长的竹林宽道后,遂抵达楼阁前。

楼阁共有三层,深棕为主,黑色为辅,走的是古代风格,雕梁画栋,光是外观,都美不胜收。车子还没完全停稳,就有穿制服的泊车员上前,帮着拉开车门。

霍泽先下车,往后面微转过头,看到姚锦走出来,面色看起来没有任何波动,似乎对这样的状况早就习以为常。霍泽微微露出了略有兴趣的笑。

“订的房间在二楼,走。”霍泽对来到他身边的青年道,青年明亮的眼眸移了过来,目光沉静。

霍泽走在前面,进了阁楼大门,又有穿长款红旗袍的迎宾前来接待。

姚锦一路都安静跟着,没有表现出好奇和不安,到二楼房间,霍泽直接推门进去。

屋里一张樟木圆桌上几乎坐满了人,就主位还有紧邻的一个位置空着,听到开门声,所有人都一并转过头。

看到霍泽时,有的人点头招呼,有的人则表现的很恭敬,随着霍泽进来,在目及到后面跟着的青年时,仿佛是一瞬间,人群的目光都变得异样,青年衣着虽简单,容貌不俗,气质也上佳,比其中一些人带来的伴,出色多了。若光是看周身气势,不会有人将他往某个角色上联想,只是他跟着霍泽进来,霍泽只说去接一个熟人,没说那人叫什么,什么身份,也就理所当然,众人将青年当成了霍泽新找的小情人。

在霍泽坐上主位时,旁边的发小时墨先是目光在姚锦那里看了两眼,然后同霍泽说道:“新找的?还不错。”

这里就霍泽旁边有个空位,不用说,也是给他留的,姚锦没客气,直接就坐。时墨看起来有压低声音,可屋里的人却都听得到。姚锦垂着眼帘,将眼底的利芒掩盖住。

人都到齐了,霍泽示意可以上菜。

“……这次回来,大概待多久?”在服务生陆陆续续上菜途中,时墨问。

霍泽往自己玻璃杯里道了半杯酒,喝了一小口:“两个月吧。”

“那边没事了?”

他们说话的时候,周围还在交谈的人都各自放轻了声音。这屋里的人,除开那些来作陪的,每一个不论身份还是地位,在本城都是最上面的那个阶层,而霍泽和时墨,则是阶层里更顶峰的。霍泽昨天下午才从部队上回来,当夜其他人就得到消息,纷纷打电话到霍家,想给霍泽接个风,洗个尘。霍泽也并不是来者不拒,挑了几个顺眼的,叫来了这酒楼。还有更大的一部分人,被他直接婉拒了。看起来是普通的朋友吃饭,深层次却是霍泽在明确的表态,他们霍家愿意和谁来往,不愿意和谁有关联。态表完了,接下来就是那些常走的事项了,吃喝玩乐。

“呵,事情倒是有,可太小,还走不到我手上。”霍泽扬起一边唇角,皮笑肉不笑,那种强悍的军匪气让人光是看着,就心里发憷。

“那这段时间,好好玩吧,算起来,我们也有好几年时间没一起聚了。”时墨也跟着笑,他的笑和霍泽的不同,虽看起来优雅,但知道他秉性的人,却都宁愿他不要笑,因为他一笑,必然会有人要倒霉,而且是倒血霉。

菜都上得差不多,大家都说着些场面话,霍泽偶尔应其他人两句,看起来兴致不是很高,同身边的姚锦也基本没有交谈。姚锦到现在其实也猜不太透霍泽带来他的最终目的,于是全程也都闷头吃饭,吃着吃着感觉某个方向有道视线太灼热,他微微抬眼,看到一个陌生的面孔,正直勾勾盯着他。

姚锦往霍泽那里看了眼,对方和时墨低声谈话,没关注这边,应该是知道的,但没有任何表示,姚锦倒是知道其他人怎么猜测他,若是换了以前,谁敢这样说他,或者仅是用这种看玩物的视线轻视他,他都绝不会让那人好过。

但人在屋檐下,他已经没有可以肆意妄为、无所顾忌的权利了。

这屋里空气太浑浊,姚锦以去洗手间为借口,向霍泽道了声,也不等他点头,站起身拉开椅子,就走了出去。

在经过那个目光异样盯着他的人身后时,微微牵起嘴角,笑的意味深长。

出了房间,从服务生那里询问到洗手间的位置,径直踱步过去。洗手间打扫很干净,黑色石壁都光洁的映出人清晰的影子,姚锦去洗手台前,拧开水龙头洗手,没过几秒钟,侧边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进来一个男的。姚锦余光里睥到了那人,不过他没动,洗好了手转身去扯纸,手刚伸出去,一张白纸递了过来。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长了一双斜长小眼的男人笑着搭讪。

姚锦擦了手,将纸扔垃圾桶。只漠然斜了小眼男一眼,嘴唇微抿着,显然不削搭理他。

“喂,我和你说话呢!”看青年就要走,小眼男横过胳膊去阻拦。

姚锦顿时止步,他这次终于直视小眼男:“我劝你一句,心别太大,小心吃不下,被撑死。”

小眼男眼睛一眯,眼睛几乎要看不见了,他倒是听懂了姚锦的潜台词:“吃不吃得下,也得吃了再说。你以为跟了霍泽就真把自己当根葱了,我可是看得真切,他一点不在乎你。你恐怕连他手上戴的那块表都不如。”

姚锦瞳色猛然一寒,虽然小眼男说的全和事实不相符,不过就刚才这人一直用那种淫、邪赤、裸裸的视线视、奸自己,他也不想就这么绕过对方。

“呵!”姚锦蓦然笑了起来,笑的满面□□乍放,让小眼男直接看傻了眼。霍泽带青年进来时,他就觉得青年长的很漂亮,到现在,不只是漂亮了,而是惊艳。

“那你什么意思?”姚锦下颚轻扬,高姿态的询问。

以小眼男过往的经验,一旦对方这样问,显然事情就成了一半,接下来就是钱的多少了。

“他给你多少,我出两倍。”除了姚锦那张漂亮的脸之外,更多则是这是霍泽看上的人,就算霍泽全然不放在心上,可小眼男就是想尝尝他的味道,想知道是不是和其他的不一样。霍泽是比他们势力庞大,可也不是所有人都真心愿意低下头,暗地里都在互相角逐着。

“他出多少啊?我忘了,要不,你去问霍泽……”窗外忽然有汽车的鸣笛声,也就让姚锦没能发现,他话里提及的人正站在他身后。

“问我什么?”那边都吃完了,准备散场去下一个地方继续玩,霍泽见姚锦还没回来,于是过来找,倒是不害怕姚锦跑了,他给酒楼的人打过招呼。

还没到洗手间,就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开初没听太清楚,后面这句话倒是听到了。

背后强大的气势压过来,不用回头,姚锦都感觉得到,霍泽离他很近,前面不远处又是小眼男,往旁边躲也不是不可以,但太刻意了。正在他犹豫时,肩膀上搭过来一只手,不只姚锦,就是手的主人也都是一颤。姚锦是春yao体质被动触发,而霍泽则是,一股酥麻的电流急速从掌心蹿进体内,震地他一时神色都惊诧。

霍泽移开手,这个时候再去看姚锦,觉得和刚才似乎完全不同,看到他黑发下那截细白的脖子,觉得自己手指似乎有点发痒,想去摸一摸,碰一碰,想知道那是什么触感。

将这股莫名起来生起的异样情绪压回心里,霍泽转向小眼男纪城,还是刚才那句话:“问我什么?”

纪城根本没想过霍泽会来,先前明明看的真切,霍泽是一眼也没看过姚锦,他以为霍泽不在乎对方,可这会看霍泽竟然会亲自来找姚锦,心里已经慌得暗骂自己真的蠢到了头。

“额,也没什么,就是、就是南区那边新开了一个娱乐场,里面有些新项目,挺有新意的,想问你去不去。”纪城支吾了两句,立刻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理由。

“是吗?”就凭刚才纪城的那点犹豫,霍泽也心知他说的都是托词,不过具体是什么,他也不逼求,本来今天得打算也不是在这里。

“是是是。”纪城脑门上都有冷汗冒出来了,他忙不迭地猛点头。

“可以,时间你定。”霍泽点了头。

纪城傻眼。

“走了。”霍泽手抬了下,又快速落下,那股异样还在心底,虽然压住了,可是酥麻感还残留在指尖。

霍泽和纪城都走出洗手间,姚锦跟在两人后面,落后了几米远,他左手插在裤兜里,脸微微泛红,好在这里走廊灯光本来就是橘红的,因此其他人并不容易发现异常,掌心握着薄薄的刀片,锋刃割开皮肉,尖锐的痛将体内的焦灼抑制住了几分。走动的速度缓慢,两只腿沉重的像是快要提不起来,到除了酒楼,在外面等车,姚锦手撑在路边的石器雕塑上,他身体微微有些打晃。在其他人看来,到像是喝晕了。数辆车先后开了过来,霍泽的在最后,前面那些,大多都搂着自己的小情人,先上车走了,霍泽手肘搁在车窗中,向那边的姚锦喊。

“需要帮一把吗?”他好像记得,姚锦没怎么喝酒,就喝了半杯,不至于醉这么快。

姚锦深吸了一口气,僵直着身体快步过去,拉开车门坐进去,等车子开出去,旁边传来让他系好安全带的深沉男音,才意识到自己坐到了副驾驶。

姚锦手指蜷缩了数下,将安全带拉过来系好。

大部分时候,体质被触发后,都是自己一个人独处,还没有像今天这样,不但旁边有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也根本不清楚。只是他想不了那么多,得先让体内的情、热先降下去。

两手搁在自己腿上,将一边的车窗完全摇了下去,外面天色全黑,车内灯不算明亮,姚锦偏头望向一边,霍泽看到的便是他线条流畅的侧脸,鼻翼挺直,睫毛卷翘细长,被夜风吹得一颤一颤,粉白的唇抿得深紧,带出一道倔强不屈的弧度,那双眼似乎静止了般,不知道在看着什么,仿佛什么都没有看,也仿佛看的是所有,黑眸清澈澄亮,极度耀眼。

意识到自己流连在姚锦身上的视线超乎寻常的多,霍泽沉了脸色。

一行人出了酒楼,下一个目的地是一家当地最大型的酒吧。

也是直接上的三楼,坐的vip专用电梯。

电梯很大,不过他们人多,十多个,姚锦和霍泽,时墨等先上去。姚锦站到角落里,体内翻涌的焦灼渴望减缓了一些,不过没有完全消除,那种身体想要被填满的感觉,时不时冒出头来。他左手松开,从裤兜里拿了出来,也幸好穿的的深色裤子,就算被流出的鲜血侵染,也基本看不清。姚锦压着伤口,不让它继续流血,电梯到三楼,叮地一声打开。

时墨先出去,霍泽和姚锦一前一后,霍泽其实已经闻到了忽然冒出的血腥味,他没开口,之前调查过姚锦,他被宋洋的人揍的差点归西,刚做完手术没几天,所以身上有点血腥味正常。

订的包间很大,将近一百平米,分上下两层,进去时,时墨已经在上面等在。霍泽从架空的直梯上去,姚锦晃了圈底下,除开一起吃饭的,另外又多了一些。这些里面就有几个他认识的了,大学校友,不过也仅限认识,毕竟霍泽那群人,光是身份摆在那里,都足够大家羡慕。

到跃层上,霍泽直接坐到了中间空出的位置上,那里两边都空着,姚锦却是没有过去,此刻他目光顿在沙发右边的一个人身上。一看到对方,他就凭身体记忆,知道那是谁。

宋洋!

害死原主的凶手,而是害死原主妻儿的罪魁。

不只姚锦惊讶,宋洋也同样诧异。

原本姚锦能活着,就足够宋洋难以置信,这会他竟然会出现在之类,还是和霍泽一起来的。霍泽和黎言间的纠葛宋洋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虽然不是一个学校的,但宋霍两家有些交情,偶尔会走动,在得知霍泽竟然喜欢上一个女生时,宋洋其实很不信,到后面霍泽因为那个女生,不再出来和圈里的人聚,一有空都陪着女生,宋洋才不得不相信那个事实。到后面,霍泽到部队,一年又一年过去,听说霍家给霍泽安排了很多家世好人也漂亮的女孩,都被霍泽直接拒绝了,宋洋有时候会和其他朋友笑,霍泽这是要为了一个已嫁为人妇的女人孤独终老了。

到他意外撞死那个女人,其实心底很惊惧,知道霍泽对女人的执着,要是对方知道是自己开的车,恐怕根本就无法善了。所以他才抵死不认,将车祸归到汽车刹车失灵上,而不是自己超速行驶。

事情已经过去一年,在头几个月里,宋洋直接跑出了国,就害怕霍泽找他报复,待了半年多,家里来信说女人死亡的消息,霍泽家里人也在帮忙压,那个女人差点让他们是去霍泽,他们自然不会再让她出来作妖。于是宋洋当天就买了机票回来。接下来的半年,风平浪静。

然后昨天夜里,忽然就接到了霍泽的的电话,约他今晚出来。宋洋一直胆战心惊,现在他家势力不同往昔,已经和霍家是两个阶层了。

他原想连夜就逃的,只是还没出家门,就从窗户看到自己楼底下,有几个人守着。宋家是有钱,可以做很多事,就算犯法,也能用钱解决,但当招惹的对象是霍泽,就不是钱能够解决了,除非他满意,否则都完不了。

“说说看,具体怎么回事?”霍泽一手握着杯酒,一手搭在沙发一边,这个时候的他,和吃饭那会就完全不同了,隐藏在内里的冽气全部释放了出来,一双深黑的眼眸全是阴鹜寒冷。

要说这个时候还猜不出来,那他就是真的蠢了。姚锦站在沙发对面,没有第一时间解释,把时间先让给宋洋。

“……霍泽,你看警方都出结果,是意外,我是真不知道,也真不是故意的,车子送去过检查,修车行的人太粗心,没检查出来,真不怪我。”

宋洋急迫地为自己辩解。

霍泽将杯里的酒喝光,旁边宋洋始终盯着他,眉目都是焦急。

霍泽放下杯子,向姚锦望去,问他:“你呢?准备怎么解释?”

不管直接,还是间接,人都不是原主害死的,姚锦也自然不会背这个锅:“我去过修车行,找那里一个员工打听过,他们检查地很仔细,后来车子出事后,也是在那里修的,刹车系统根本没一点问题。是宋洋超速行驶,将我妻儿一起撞死的。”

“少在那里信口雌黄,完全不是那回事。你说我超速,证据在哪里,你倒是拿出来啊!”宋洋对姚锦的姿态和对霍泽完全不同,即鄙夷又憎恶,一条臭狗而已,也敢来他面前吠,那天就让他们停手后就该直接扔护城河里去。

“我如果有证据,你还能在这里横?宋洋,人在做天在看,报应会有的。”姚锦眸色淡漠,比起宋洋的极力辩驳,他声音基本听不出起伏。

“不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要认?报应,什么报应,我宋洋问心无愧。”宋洋面目细微扭曲狰狞。

“好一个问心无愧!”霍泽猛然接过宋洋的话,然后瞪向他的那一眼,尖锐狠厉,让宋洋心脏都漏跳了一拍,宋洋微张着嘴巴,颤抖呼吸急了起来。

“我、我……”宋洋还想解释,可被震慑地一个字都吐不清楚,他手脚发冷,寒气蹿升到脑袋,头皮一阵发麻。

霍泽搁在茶几上的手紧成拳头,虽然底下有人在唱歌,但上面的几个人都听得清楚,他指骨发出的森冷卡卡声音。

时墨自顾在一边喝酒,没参与霍泽的事,俨然做着他的旁观者。

“我不在乎过程,只在意结局。现在的结局是,罗梅死了,是你宋洋开的车撞死的。至于黎言你,我当初和你说过吧,如果你让罗梅受一点伤,我都不会放过你。现在你们就想一想,怎么还这份人命债。我个人当然是觉得以命抵命最好了,不过看你们,若是由比这个更好的方法,那我们就照那个办法来。五分钟,我给你们五分钟时间。”霍泽两手都搁在茶几上,冷冽的视线从宋洋惊惧恐慌的面上移到姚锦那里。

随后霍泽眸色微沉,出乎他预料,竟然在姚锦脸庞上看到了微笑。

“你说,待会我替罗梅抵命如何?”

419:听起来不错,那样一来,你就可以去下个世界了。

“何止不错,简直是很好。”

419:那么我提前说一声,你暂时还死不了,不被人压一次,就算死,也死不透彻。

“果然!”

419:果然什么?

“你不是会探查到我的想法吗?想知道,就自己看。”

419:我已经无法全部看到了。

“是吗?我以为你无所不能……”

系统沉默下去。姚锦将思绪拉回到当下情景中。

眼眸微微闪烁,就直对上一双探究深沉的黑眸,姚锦唇角弯了弯,这个霍泽其实也挺好笑的,既然这么喜欢原主老婆,当初就该把人抢过去,现在等人死了,才出现,然后想让他们以命抵命。

有权有势,就能这样肆意妄为?果然是只有这些世界,才能存在的事。

“霍泽,我想你肯定搞错了,罗梅是我的妻子,她的名字在我家户口本上,随便从哪个角度,都和你霍泽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是你们曾经有一段感情,可是你先放手的,罗梅为你自杀过一次,那之后是我黎言陪在她身边,陪她走过最悲痛的那段时间。那个时候你没在,这个时候,她都成了堆白骨,你跑出来,要报复我们,你以什么身份?罗梅的前男友吗?”

姚锦下颚扬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

“我当你找我,是为什么?为这个,你霍泽真把自己当个角色了。抱歉,我没兴趣陪你疯,不见!”姚锦看着男人的脸色随着的话一点点变得危险起来,他也没停下,继续说着。等说完后他转了身就下楼。

那边宋洋完全没有反应,用看外星生物的眼神盯着走远的姚锦。

姚锦快步走在楼梯上,看的出来,霍泽说的话,都不是威胁他们,如果他们想出的办法不能让他满意,弄死个把人,对他来说轻而易。

且不提想不想得出,就算想出来了,满意与否都由霍泽决定,他觉得不满意,他就得赔命,那他为什么还要想,倒不如一举激怒霍泽,让他直接结果自己。

姚锦这边想的好,也的确彻底激怒霍泽,无论是在部队里,还是在外面,都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落他的面子,不仅将他的话当耳旁风,甚至还对他趾高气扬的冷嘲热讽一通,然后当事人还洒脱地扬长而去。

霍泽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整个人站在那里,黑眸凌厉,脸色冷肃,散发着叫人心脏骤缩钝痛地寒气。

垂眼看着底下,门外他安排了两个下属,在青年拉开门时,就拦下他来,但跟着,青年和两下属打了起来。在对方准备去抓他手臂时。

霍泽以为自己对青年了解得足够多了,在看到青年拳脚利落,几乎和两人平手时,意识到,也许这几年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例如曾经一看就毫无缚鸡之力的青年,转眼就变得身手敏捷,一招一式都凶狠霸道。像一头草原上的孤狼,面对群敌环肆,却不显一点慌乱。

眼瞧着青年要获胜,就要冲出包围圈,忽然他身体猛烈颤了下,跟着他停下了反击,背贴上后面的门框。一直高昂的头颅低垂下去,胸口剧烈起伏着,像是在压抑着什么。两下属要靠近,高处的霍泽朝他们摇头,两人站到一边,但也时刻防范着青年会暴起。

姚锦垂在身侧的左手往兜里缓慢插、进,去找里面的刀片,一摸到刀面他就抓了上去,锋刃陷阱掌心,姚锦痛的脑袋都有一瞬间的晕眩,他用力往后撞击了一下后脑勺,让自己保持清醒。

他们这边发生的事,一楼的人都发现了,此刻唱歌的不唱的,嬉笑的也不嬉笑的,都纷纷盯着这边。

如果今天能死在这里就好了,姚锦不无嘲弄的想着。

但又如系统说的,他暂时死不了,死不了会怎么样?

只要不是被压,什么痛他都受得了,身体的痛,再痛他都可以接受,可自尊是上面,那种痛,噬魂销骨,让他会生出一种错觉,错的真的是自己。

他分明没有错,凭什么!

姚锦喘息了片刻,这是同一天的第二次触发体质了,浴火比上一次烧得更旺,他脸庞绯红,眼眶也逐渐思润起来,看东西有点模糊了,喉咙焦渴,想找点什么东西来湿润一下。

呼出的气体都是滚热的,姚锦当下能做的,只能是静立着不同。

二楼的霍泽走了下来,走到姚锦前面,一手捏住姚锦下颚,指尖摸到的几乎热得异常,霍泽眯了眯眼。

“感冒了?”霍泽凑近了点,看清姚锦眼底晃动的情、欲,他沉眸想了片刻,像是立刻想到什么,脸上有了玩味的笑容。

霍泽摩挲着手底细滑消瘦的下巴,道:“这是你想的方法,让我放过你的方法,竟然给自己下药,黎言你挺有能耐啊,从哪里来的那个自信,我会接受这法子?”

“……拿开!”姚锦抬手拍掉霍泽的手,他从霍泽面前躲开,不是往外面跑,而是跑进房间里面,从中间的一个矮茶几上拿了个空的酒瓶起来。

在众人目光下,毫无犹豫地砸上自己额头。

砰!一声巨响,酒瓶碎开,玻璃渣掉得满地都是。

屋里有女人惊恐的尖叫声,但立刻抱着她看戏的包养者紧紧捂住嘴巴。

丢开酒瓶,姚锦又拿起第二个酒瓶,还是朝着相同的地方砸。

猩红的鲜血从他额头破开的伤口滚滚而下,姚锦唇边那抹浅笑一直没变,他眸光直直瞧着门口的霍泽。

“满意吗?这个法子,我可以一直砸下去,直到你喊停。”痛感消减了一些热意,身体依旧在狂嚣着,想要被填满,被进入,可只要他还有意识,他就不会让身体脱离自己控制。

甩开酒瓶,姚锦伸手拿起第三个,在众人的瞩目中,无畏不屈地又砸向自己。

砰!同样的响声。房间里的人相继站了起来,看过不要命,但没看过这么不要命的。砸自己跟砸个球一样,他们不知道青年和霍泽有什么矛盾,到这个时候,也都心生一点敬佩和同情。

霍泽一张脸陡然阴沉,身边仿佛形成了一段真空地带,里面所有气体都被抽离开了。

在姚锦往自己头上敲第四个酒瓶时,时墨到霍泽那里,拍着他手臂劝道:“行了吧,你昨天刚回来,没必要今天就弄出人命来。你不是要在这边待两个月吗,我到觉得他挺有意思的,应该能帮你打发一点时间。”

时墨目前有个情人,是个外科医生,对方和黎言的朋友弦羽交情挺深,也就和黎言相熟,虽然不算是特别好的朋友,也算见过几面,吃过几次饭,若是现在这个叫黎言的死了,可能他情人会伤心吧,他可不想看到他为别的人流泪,只能他在床上把他欺负到哭。

让青年就这样自己把自己砸死也未尝不可,不过,霍泽就像时墨说的,拿来打发时间应该不错。你不是一身钢骨不愿意折吗,那行,他倒是也想挑战一下,看能不能拧断这身傲骨。

霍泽朝身侧一人使了个眼色,那人心领神会,两三步奔进去,劈手夺过姚锦握着的第五个酒瓶,一个手刀,砍在青年后颈上,将人劈晕,接住他软倒下去的身体,带了出去。

“你们继续玩,我就先走了。”霍泽对屋内的其他人冷声道。

时墨把手机拿出来看了下时间,十一点,估摸着这个时间点魏笙也该加完班,他也跟着霍泽往包间外面走。

“不多玩会?”霍泽问时墨。

时墨摇头,道:“不了,本来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在家。”

“听说你包养了个医生?”

“怎么,在部队上,还能听到这种八卦。”时墨斜眼挑眉。

霍泽笑了笑:“我们这个圈子,有什么事是彼此不知道的,你也没有想要隐瞒吧。”

时墨想起那个人,似乎一瞬间就感觉没那么无聊了。

一行人离开酒吧,分上了两辆车,去的地方却是同一个,本城最著名的医院。

霍泽那边,开车的是他的部下,他则和昏迷过去的姚锦坐后面。原本姚锦是靠在另一边,在一个急速转弯中,他身体倒向了霍泽,顺着霍泽上半身滑落,落到了霍泽腿上。

霍泽低下眼,看着紧闭眼帘的人,半边脸都被血染得猩红,应该是丑陋的,可霍泽偏又从那张脸上看除出了一些漂亮来,这些鲜红的血,衬着青年苍白的脸,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协调感,像是一副稀有的画作,而作画的人是他。

受到某种无法明辨的气息蛊惑,霍泽抬起手,朝着青年没被血沾染的脸颊抚摸去,柔软细滑微热,之前残留的酥麻感,已经渐渐消散,好像都是错觉,不过霍泽很清楚,那不是错觉。他揉捏着青年的脸,手指下游,移到青年干的脱皮的嘴唇上,他摩挲着,感受到指腹下各种小小的突起。有种想要扯掉那些突起的冲动。

汽车依然在行驶着,霍泽沾了一滴粘稠的血,涂抹在青年的软唇上,将它抹的殷红。

半个多小时候,汽车抵达医院。

霍泽让不部下把人抱着,他们去了急诊室。至于时墨,则到旁边电梯那里等着,去了楼上接他的医生床伴。

霍泽看着医生给姚锦处理额头的伤口,等他给人贴上纱布,他突然多加了一句。

“给他头部照个片。”医生是不认识霍泽的,不过在看到霍泽递过来的就诊卡,就立刻知道他得满足霍泽的一切要求。

之后医生一路开绿灯,第一时间给姚锦照了整个头部的片。结果明天早上出来,医生有建议,让病人在医院观察一段时间,不过直接被霍泽回绝,同来时一样,走的也相当迅疾。

接下来去的地方就是霍泽一处私人住处,那个地方是连他家里人也不知道的。虽然说现在家里人已经管不了他了,不过他的事,还是不想被家里知晓。

房子是套三的,一间空着,有两间提前整理了出来,霍泽住靠右一间,将姚锦安排在靠左的一间。

一夜很快过去。

姚锦是中午左右醒过来的,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又趟在某处陌生的地方,转动脖子左右看了看。不清楚自己怎么莫名其妙就来这里了,随后脑子里系统跳了出来。

419:找了是霍泽的地方。

“霍泽?”

419:不是吧,你们昨晚才见过面。

“我为什么要记得他?”

419:他可是即将要成为你金主的人。

“金主?你说什么?”昨晚的记忆都回来了,姚锦想起来发生了什么事,他自己朝脑门上砸了四个啤酒瓶,然后被霍泽的人打晕,再然后,就到了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

时墨角色由小天使╰bing扮演,

安乐小天使说无法理解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我个人到是能理解,国外那个著名的实验,路西法实验,我想如果大家看了就能明白一些,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力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很多,

很多都不喜欢攻,觉得对受不好,那如果真的让个温柔忠犬攻,你们觉得受有可能接受他吗?以他这种招蜂引蝶的体质,再忠犬,估计后期都要黑化,哈哈哈,

………………

谢谢╰bing,宝宝,川乙,月白风清君,大头君投的地雷,色混投的手榴弹,感谢你们,也诚挚感谢其他小天使的支持,比心!

今天宝宝上夹子,但是好多大神啊,宝宝心里苦,嘤嘤嘤,会更努力写文的,老司机会努力粗长起来的(⊙﹏⊙)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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