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夏暖有些傻眼,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一抬头,却对上他微微含笑的双眼——
“虽然有些仓促,也有一些突然,但我是认真的,很认真。”
秦墨看着她,不肯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他怕他会从中看到厌恶,排斥,甚至是躲避。他也怕自己会失望,但更怕…她不顾一切的抽身离去。
“呃…”
夏暖成功的蒙圈了一瞬,反应过来之后就是大大的震惊。
其实,她真正怕的,就是他的认真啊。
既然两个人已经约定好了协议结婚,她也已经答应了,就不会再有反悔的道理,除非是他不再需要了。可是,眼下这个情况不是领不领结婚证的事,而是就算已经成了夫妻那又怎样,悠悠之口又岂是两个小红本能堵得住的?
真到那个时候,谁又知道会不会冒出一堆更加偏离事实的话?到时候一句又一句被人爆料了才公布澄清,谁信有没有鬼,是不是刻意为之好洗白自己?
脑洞不可怕,没脑子的人说别人没脑子才最可怕!
“还挽救的了吗?”夏暖顿感头疼,有些自暴自弃的瞪了秦墨一眼,“都怪你,谁要你长得那么祸害!”
话一出口,两个人皆是愣住。
这两天的相处下来,她对他一直都极有礼貌,分寸也拿捏的很好,但同样…生疏客套且陌生。
而她不经意出口的这一句话,气哼哼还略带点小埋怨,却显得自然无比没有之前那些生硬的客套,反而将两个人别扭的关系和气氛瞬间拉近了许多。
秦墨漆黑的眼底忽然就闪过一丝笑,声音磁性悦耳,又像是诱哄一般带着令人沉迷的蛊惑,“好,那我今后只祸害你一个。”
“……”
夏暖脸红了红,不知如何作答干脆佯装恼怒的瞪了他一眼,踩着自己的拖鞋,蹬蹬瞪的就往楼上跑。
再呆下去,她怕自己那冷静淡定的表情都快绷不住了。
快步走向房间,开门后砰一声立刻将门关上,就好像身后有人在追一样,耳朵贴着门,没听到什么动静后,又顺带咔擦一声上了锁。
呼,这下感觉安全多了。
将自己往柔软的大床上一丢,夏暖捂着脸在床上滚来滚去,摇头哀嚎,“好丢人好丢人!”
刚才那压根不经大脑的话就那么脱口而出,乍听之下简直就像是个深闺怨妇,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是醋性大发故意言之。
或许夏暖也未曾意识到,自己原本绷紧的警惕和客套,都在一点一点的消除,只不过当局者迷,她还未曾看清罢了。
*
这一晚,有人酣眠好梦,也有人…彻夜未眠。
一片黑暗中,只有幽蓝的电脑屏幕的灯光闪烁,还有一直冒着袅袅白雾的小红点一亮一息。
许诺白坐在书桌后的软椅上,眼神空洞的看着电脑屏幕上那占据了各大版面的八卦新闻,他漠不关心,甚至连点都不会点击的手却僵硬的挪不开了。
上面,加粗的标题大字,将他心心念念的名字绑在了另一个人的身边。
未婚妻么?
呵。
又是一口烟雾吐出,许诺白夹烟的手有丝丝颤抖,然后不期然被呛得泪流满面,到底是不会抽烟的人,却在这一个晚上,或呛或咳,抽掉了整整一包。
这到底,算是在折磨谁。
“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好一阵平复后,幽蓝的电脑灯光映在他布满血丝的眼睛上,有些狰狞,有些颓废,更多的,却是麻木。
他要怎么做,才能找回他自己,找回曾经紧紧握住,最后却松开了的美好?
或许是累了,他的烟头还没有灭,人就已经靠在椅子上睡着了。而这时,一直伫立在门外的季悠然靠着墙壁,感受着后背传来冰凉刺骨的寒冷,可她却觉得,抵不过她心里的万分之一。
时间一点一滴溜走,夜已深,稀朗的星光早已寥寥无几。
已经入冬,B市却是要比其他城市更为冷些,寒风萧瑟,风沙飘荡。明明窗户关的严实,屋内也开了暖气,可她却觉得,好像有冷风,无孔不入的往她心口里钻。
静默一瞬,她终于抬头,迈步走向书桌,将那半截烟头彻底掐灭,借着电脑幽蓝的光,扶起那个已经沉沉睡死的男人。
好不容易将他背上,季悠然一点一点挪着沉重的步子向他的卧室走去,满头大汗终于将他弄上了床,轻呼一口气,她给他盖上被子后正准备离开,却听一道呜咽中带着浓浓心酸的声音响起——
“…暖暖。”
她离开的脚步一顿,只觉心口如遭钝击,一直不肯掉的眼泪终于落下,“你的心里眼里全是她,什么时候,肯回头看一看我…”
没有回应。
床上的人已经沉沉睡熟,从医院出来,他就已经这样子折磨了自己一天一夜,现在,不累垮病垮才怪。
脚步有些虚,季悠然哭着跑出去,回到另一间房,那是许母特意为她准备的,说是两个人好好培养感情,即使许诺白不同意睡一起,也要同一个屋檐下才能相处出感情来。
还记得许母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说:诺白这孩子就是心眼太死,不过你放心,他迟早会被你感动的…
呵。
只怕被她感动的,从来都只是她自己吧。
------题外话------
单方面的爱情太苦。
愿正在看文的你——
你所喜欢之人,也真诚且热烈的同样爱着你。
想想,这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