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电梯里,她的余音飘荡在两人耳间。
半晌,电梯门开了,许诺白头也不回的径直走了出去。可季悠然却隐隐约约听见,他那分不清喜怒的声音像是染了风霜,“我怪我自己。”
恍如幻听,闻之便散。
原地只剩她一个人,电梯没有人按也没有人用,一直在原地开开合合。深吸一口气,她迈着步子站在大厅门口的台阶上,神色漠然的看着那驱车离去的人。
好不容易才让他点头,和自己约会一次,也仅仅只是吃一个饭而已。全程没有给过她一个笑脸,甚至说过的话也是一个巴掌能数得过来。
在别人眼前,或者在他的眼里,她都是如此的卑微,卑微到…下贱。
好像,就连她自己,都有些看不起自己。
华灯初上,昏黄明亮的街灯顷刻间全部亮起,周围手挽手路过的人挺多,甚至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回头朝她张望。
她自认身形貌美,家世也是数一数二,可为什么她最想要的人,却偏偏不要她?
季悠然低头,痴痴的笑出了声来,高傲如她啊,怎么却像个傻子,甚至,如此不要脸呵。
“悠然?”接到她的信息立刻开车前来送她回家的好友皱眉看着她,一脸担忧,更是打抱不平的义愤填膺,“他就这么把你丢在这里了?”看她的语气和架势,俨然就想冲去找许诺白打一架。
“别说了,送我回家吧,我累了。”撑起一个笑,季悠然一脸无所谓的模样。
可她越是假装无所谓,好友越是气的不行,深知她为此付出的所有努力,心疼担忧,同时又是无可奈何的劝导,“放弃他吧,好不好悠然?一定会有真正爱你的人出现,你能做的只有好好爱自己!”
听到她的话,季悠然笑不下去了,眼角终是有泪滑落,看着远处川流不息的车流,她的声音沙哑又偏执——
“我想等一等,然后再放弃…”
*
虽然刚刚经历了一个小插曲,但还是不妨碍夏暖看到美食就走不动路。为了照顾对面这个出差累瘦了一圈的男人,她还特意点了两个有营养的补汤。
秦墨将面前的牛排切好,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后,便起身将她面前的盘子给对换了一下,然后对着自己面前完整的牛排,继续操劳…
暖暖扬眉,享受着这从来没有的待遇,一边心安理得的吃着,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吃相优雅,举止从容的男人。
啧,有时候他这个人给她的感觉,还挺霸道的,可刚才面对许诺白时,不论是打招呼还是她微微刺痛的感觉,他都没有多说一句话,完全由着她自己来全权处理。
不插手不过于涉及,给了她足够的空间,倒是让她松了口气。
她很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和状态,更认得清她所面临的局面,说到底,在一起那么些个年头,并不是说放就放,心痛的感觉不完全没有,可至少也不会那么强烈。更重要的是,她还得避嫌呐。
总有那么些人时时刻刻的盯着,她要是说错做错,丢的不只是自己的脸,还有秦墨的。
可是…
“秦墨,你难道一丁点儿也不介意?”暖暖有些好奇。
“介意什么?”
秦墨的动作一怔,抬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终于不是什么秦先生秦先生了。
“呃,就是…就是…”暖暖突然哽住,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啊,难不成问他,你一点儿也不介意我和许诺白的关系?
不对不对,这么说好像就是变相的在问他怎么不吃醋一样啊!
不行,太让人误会了!既然问不出口,得,那她还是闭嘴吧!
看着她那生动变幻的表情,秦墨眼底掠过一丝笑,伸手将一只剔好壳的虾肉放进她碗里,他的声音却显得万分悠长,“看样子…我有必要将婚期提前了,免得这么提心吊胆呐…”
“咳咳!”暖暖被果汁呛到,这还是,他第一次提到婚期的事,之前一切都太过戏剧化,让她极度觉得不真实,也猜不透秦墨到底是什么样的态度和心思。
可现在算下来,离他告知大众的订婚宴好像也就只有短短的十天了…
绵长悦耳的音乐缓缓响起,餐厅中央,鲜花簇拥。抬眸看向窗外,万家灯火霓虹闪烁尽在脚下,头顶,是那浩瀚无边的茫茫星海。
确实是一个适合约会的好地方。
不然怎么,就连着心也跟着荡漾沉醉…
酒足饭饱之余,暖暖起身去了一趟洗手间,冲了手后,用那沾着冰凉水温的手捂了捂闷的通红的脸。
她有什么好操心的,反正协议什么时候都可以终止。婚礼神马的,还是全部丢给秦墨去操心吧。
看着镜子里包裹严实的自己,她嘴角弯弯,深呼一口气,转身走出洗手间,可就在她出了洗手间准备回座位的那一霎那,却看见一个羞涩的满脸通红的清纯少女,停驻在秦墨的桌前,霸占了原本属于她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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