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耀不自觉得握紧了拳头。
他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是难堪极了的，站在这里，表情大概有些狰狞，但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此刻的他是不是有些像是一个可笑的小丑呢？
季然手已经收回去了，他偏头看了一眼尹岚，尹岚递给他一个眼神，于是季然开口道，“这位……楚少爷，我知道安小姐的确很优秀，不论是容貌家世还是各方面，您喜欢她仰慕她很正常，只是，有时候啊，要摆正你的位置。”
一句话把尹岚捧上天也把楚耀贬低了个十成十。
尹岚心里窃喜却不能表现在明面上，她简直想给季然竖个大拇指。
“时间差不多了，我还有点事，先下去了。”季然抬腕装模作样的看了眼手表，一本正经地扯淡道。
他哪儿有什么事情，不就是配合着尹岚演戏吗？
尹岚点点头，冲着季然关心道，啰里啰嗦说了一大堆，“好的，你路上注意安全，天黑最近刚下雪，道很滑，让司机开慢点。而且屋里暖和外面冷，你小心不要冻感冒……”
虽然知道小姑娘是在演戏，她哪儿会这么关心他，不过季然倒也是挺受用的，抬手摸摸尹岚的头，“知道了~”
他拖着尾音，声音听的人酥酥麻麻的。
“那，再见。”尹岚冲他摆手，在楚耀看不了的角度露出一个“赶紧滚”的眼神。
季然做了一个可怜巴巴的表情，好像是在控诉：我好心帮你，你却让我赶紧滚，太伤心了。
不过季然很识时务，不多说地离开。
他离开后尹岚转身看着眼前的楚耀，一转眼没了刚才对季然的关心，又是那种疏离的笑容挂在脸上，客客气气地开口问道，“请问楚少爷还有什么事情吗？”
“安笙……”楚耀不自觉得唤她的名字，可是除了叫她的名字，其他的他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也不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应该说……什么也说不出口。
就在不就之前吧，尹岚还是像关心季然这个样子一样关心他的，那个时候尹岚也不会对他这样子疏远的笑，更不会用“楚少爷”这种称呼叫他。
那个关心他的，亲近他的，一口一个“阿耀”的姑娘，什么时候离开他了？
到底是什么将他们疏远了？
楚耀回想一下。好像一切的一切，都是从那个他说出“向湫是不会无缘无故地欺负人的，是你自己的问题，道歉吧”的那个晚上开始。
他那个时候无条件的相信了向湫，可是却不曾想，也在无形之中伤害了尹岚。
而且，那件事情，到头来却发现，并不是尹岚的错。
楚耀觉得他应该开口道歉，可是说什么？
他总也忘不了尹岚笑的明媚的跟他说的那一段话，她说：“毕竟我们两个本身就不是很熟，你可以无条件相信向同学，你没有理由应该相信我的，虽然——被泼一身水的是我。”
被伤害的是她。
被指责去伤害的也是她。
可是安笙，根本一点也没有错。她才是被伤害的那一个。
他应该去道歉的，但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不是拉不下脸来去道歉，是觉得——他没有脸去道歉，去请求她的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