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手机,再次仔细观欣赏夏加尔的那副名画《tiisariverwithnobanks》。
奔涌的河流,没有彼岸,展翅的鹰,无处落脚,只能一直飞翔,就像时间之外的时间一样,无边无际,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像是永恒……
唉,个体人生在时间的长河里,如此之短暂。
她的人生,有幸与苏墨非的人生,有过那么一次交集,却不得不失之交臂。
片刻的欢欣美好,在10月的阳光里被彻底粉碎;爱情,在夜色中,逐渐发霉。
而时间,像那条意识中无彼岸的河流一样,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昼夜不息,永远向前,没人知道,它将奔向何方……
楚颜眼睛再次蒙上了一层雾气。
一年前,当她在画展中第一次看到这幅画,就觉得,好像心腔被重击一下似的。
在英国读书时,她还特意跑到法国国立马克?夏加尔博物馆去参观。
现在,她的生命,因为苏墨非,改变了轨迹。
未来,她一个人的路,肯定会前路泥泞,但,生命里曾经拥有过,曾经投入地热烈地爱过,绽放过,也很不错,不是吗?
楚颜中二时期少女似的,胡思乱想着,深呼吸了几口气。
理智告诉她,要释怀要释然,要原谅,要记住美好,忘记丑陋,要朝前看。
可是,心底,怎么还是藏着一丝不甘啊?
下了床,一把拉开窗帘,绝望问天。
“只是,渣渣啊,你爱的是秦郁郁,为何会出现在我梦里,还是个哭泣的小可怜?难道不是你对不起我吗?难道该哭泣的,不该是我这个不幸做了牺牲品的半残疾女孩吗?”
无人回应,哪怕是幻听也没有。
她凄然一笑,匍匐在地,爬到浴……室。
爬行过程中,她继续自语。
“不,以后不再喊你渣渣了,你不再是我的苏渣渣了,你是秦郁郁的苏墨非!希望你以后,都要好好的!我呢,也要努力活出个人样,做一棵阳春三月里,傲娇妖……冶的火红木棉花!”
她含着眼泪,坐着冲凉时,花洒制造的人工雨,将人完全笼罩住。
借着水声,痛快地哭了个够。
冲凉完毕,擦干水,系上大毛巾,依旧坐着,对着镜子吹干头发。
梳头时,忽然想起,最后两次看到秦郁郁,她的发型和自己一模一样,完全是有备而来。
她对着镜子笑了下,唇红齿白,只是最近又瘦了很多。
要给自己补充营养了,做个名副其实的小吃货才行。
等楚颜换好衣服,便坐上轮椅来到客厅。
秦父秦母专门给她安排在一楼卧房,便于出入。
秦母看到红光满面的楚颜,赶紧招呼她吃早午餐。
最近,失去的女儿失而复得,这位善良的中年女人,抑郁症立刻减轻大半。
楚颜看了下周围,“爸爸呢?”
“他一大早被朋友喊去了,你平时一个人住学校,没人给你做饭,看你瘦的,老心疼!”
楚颜坐在轮椅上就餐。
一碗蟹粥,一碗小米粥,小笼包,煎鸡蛋,腌黄瓜。
看着就有食欲。
她瞅了瞅,锅里还有不少蟹粥,便不客气地直接端起蟹粥就吃,边吃边赞叹好美味。
等她放下碗,正要夹腌黄瓜时,眼角余光发现秦母正诧异地盯着她看,好像见到了怪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