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梦中,吴羡做了个极为怪异却又异常真实的梦。
还是那个漆黑暗室、檀台铜炉,十八座罗汉座像不停围绕房间转动,并大腔调怪异的笑着,还说着一些奇怪的话。
“佛前金身,罗汉归位…吴羡,你乃三世善人,本该福泽一生,却阴差阳错不得善终,现重新为人,如今大彻大悟,我就以洪七公传人身份,封你为睡梦罗汉,醉回梦心法,传授你睡梦罗汉拳,希望你好好利用,接招吧。”
“呼。”吴羡一身冷汗浸湿了脏兮兮的衣裳,突然坐起来握紧双拳,感觉到双臂里的力量,往日的疲惫和病痛全都一消而散,吴羡站起身来跳跃数下,果决一身轻松畅快,轻飘飘的身子,吴羡感觉自己仿佛可以一跃三丈一般。
吴羡心中却微微惊异,回梦心法和睡梦罗汉拳是爷爷在自己小时候给自己玩儿的,自己小时候真当做武林秘籍,可把自己高兴了许久,还兴致勃勃练了几年,后来慢慢长大才知孩童时的无知可爱,没想到,难道自己真的学会了那套拳法。
吴羡痴呆了一会儿时间,“你醒了。”李永长将破烂盆子里水倒掉,将一叠折起来的粗布条水扭干净,又收起来,说道:“你昨夜不知怎么回事,全身烧腾腾的,而且还稀里糊涂说什么‘睡罗汉’,可把我急坏了。”吴羡分明瞧见他的裤子被撕扯下来一块,心中感动。
吴羡见到其满脸疲惫,颇为自责说道:“对不起,李…爷爷,没事,我现在好了,能跳能蹦了。”吴羡还跳了两下,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李老头咧着嘴笑着,露出嘴里仅剩的几颗大黄牙,摸着吴羡的头说道:“你不用拘束,以后咱们爷孙俩好好活着,你也不用喊我爷爷,咱们江湖儿女没那些拘束,我也不兴那套,你就喊我老乞丐或者李老头就行。”
吴羡心中感动,调皮的说道:“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老乞头,你是老乞丐,我是您的孙子,那我就是小乞丐了,您就叫我小乞丐吧,嘻嘻。”
“哈哈,你这个小捣蛋鬼。”李老头开心抚掌大笑,眼泪却已微微湿润了眼眶,这是这些年来最快乐的日子。
吴羡见已日照三杆,已经痊愈并且极其健康的吴羡挺身,询问道:“老乞丐,现在咱们往哪里去啊。”
李老头拉着吴羡的手,亲切说道:“咱们啊,要一路往东,去往大都之地,丐帮分坛召集弟子集合哩。”这时,吴羡才仔细瞧李老头腰间的三个布带,原以为只不过是装盛物品之用,没想到却是丐帮弟子身份象征。
吴羡心想:“倘若老乞丐是丐帮弟子,在这乱世中也算有个依靠,可是为什么会不远千里前去大都呢?”
吴羡摸了摸小脑袋,问道:“我们去大都干嘛,大都是个什么地方啊。”李老头摸了摸吴羡脏乱的头发,慈爱的说道:“大都是很大很大的都城,那里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而且在那里还有许多和我们一样的叫花子报团取暖,爷爷我去那里还有一些事要办。”
吴羡知道此时是元朝,却不知是哪一年,委婉问道:“老乞丐,你说大都有皇帝吗?”老乞丐咬牙切齿道:“如今正逢乱世,鞑子凶狠残暴,虐杀我中原人士,那鞑子皇帝实乃罪大恶极,爷爷此次前往大都,便是存着报国之心,在大都收集情报信息。”
说完眼神有些愧疚的看向吴羡,说道:“只是可惜你跟着我危险重重,鞑子残暴凶吝,以虐杀汉人为乐,倘若一路有人问你我姓氏,俱说姓吴便可,那鞑子想要杀光汉人姓李、刘、王、陈、张之人,则汉族大部分人灭耳。”
吴羡心中一惊,不由冒出阵阵冷汗,吴羡轻轻拍着有些哽咽的老乞丐,安慰说道:“爷爷,孩儿不怕,只要能跟在爷爷身边,去哪里孩儿都不惧。”
“孩子,好孩子。”老乞丐心中感动,抱着吴羡感动的说。
吴羡身体既然痊愈,老乞丐收了丐帮长老命令前往大都分坛,便当即动身前往大都,两人此时身在陕西铜川,一路东行前往都城大都。
这一路舟车劳顿、山高水远,且老乞丐身无金银,吴羡不过一半大孩童,虽得大病初愈,身强体壮,却终究是一孩童之身,一路疲乏实难强忍。
不过好在老乞丐有一身乞讨本事,若有善人施舍,则两人衣食无虞,尚无人施舍,便只得‘劫富济贫’,劫为富不仁,济两人之贫。但老乞丐不拿金银珠宝,不慕珍宝首饰,只取布衣食物。
有一天夜黑风高,在一座破庙之中,离最近的的县城估计有十余里,此时两人已数天不见人迹,干粮也已吃完,李老头出去不过约三炷香时间,便带了两只烧鸡,一壶酒而归,吴羡才知道,原来世界上真有轻功,可以飞檐走壁,如若不然,哪里来的烧鸡老酒。
李老头虽有绝世轻功在身,人却已老迈暮年,而吴羡一十岁孩子,两人脚程很慢,无马亦无车。
一路上遇见不少英雄好汉,也有劫道土匪,不过两人穿着破烂、身无分文,再加李老头乃丐帮弟子,丐帮虽已没落,然郭靖、黄蓉大侠侠义之名气仍贯彻江湖,故而各路好汉仍旧给丐帮几分薄面。
吴羡每每梦中仙人传授武功,习得回梦心法和睡梦罗汉拳,不过身体尚弱,内力修为不够,拳法初成然则气力不够,拳法威力虚则虚矣。
李老头见到吴羡使出睡梦罗汉拳,心中又惊又喜,知其武功乃仙人指梦所传,更加惊异敬重,对吴羡更疼更爱。
李老头此人虽轻功卓绝,然则武功颇弱不入流,在江湖不过一无名小卒耳,再加其谨慎异常,轻功也不曾显露人前,所以就连丐帮之人也不知其身轻如燕、踏雪无痕,百丈之远不过瞬息之间,千尺高山不过一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