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几人谈话,也知晓了那公子叫赵明,家世其不曾言明,但公子名字闹玩儿一般,吴羡心中倒有些惊疑,莫非这就是赵敏?而先前那汉子就是“八臂神剑”方东白,越想便越是可信,故而吴羡更加小心谨慎。
吴羡瞟一眼庞虎,心中暗自想到:自己出错了风头,胖虎吃错了饭,早知道这样,当时应该更严肃的拒绝,现在一步踏进了庄子,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一进园口大门,入目便是排排四季常青的大树,翠叶绿意茂盛、生机盎然,秋季的萧条和绝灭,丝毫不影响园子的勃勃生气。
两名庄仆一直在门口等候,此时就引着几人步行,先是由偏厅穿过,又经过一条小道,青泥石板路铺展而去,两侧是芳软的草地,放眼而视,左边有一矮梅,植物向阳而生,寒梅似尽力将自己往高里拔,一缕梅枝穿破头上大树束缚,伸向云间。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吴羡嘴里不禁迸出一句诗词,心有感慨。略一思索,吴羡便想到最适合这句古诗的人物,张无忌。
其少年时期父母相继见背,又身中寒毒,饱受折磨,命运坎坷艰难。后为了纪晓芙的诺言,张无忌宅心仁厚、便万里迢迢,不畏艰险困阻,送小女孩上坐忘峰归父亲。
也是天佑善人,因祸得福,后来坠落悬崖,从一石窟洞天中得九阳,之后人生如开挂一般,一路风顺,如彗星一般迅速崛起,熠熠生辉。
好一会儿时间,才至了大厅之中,三人见厅上高挂匾额,又有好些字画挂在中堂,吴羡并无甚文学素养,可能记得几首小诗,但要细细将墙上字画说个所以然,恐怕只能竖起大拇指,说一声“好”字,只觉那骏马图很是野性与奔放,而那字帖笔势纵横,似刀刻斧琢一般,遒劲有力,实在好看。
几人坐在厅中,庄丁上前献茶,那天青色瓷杯之中,几缕嫩青铁观音柔柔舒卷身姿,变得圆润可爱,清香扑鼻,芳香绕梁,吴羡顾自看着茶杯,不敢先动口。
胖子倒无所顾忌,鲸吞牛饮,三两口便将茶水喝干,赵明瞧着吴羡似笑非笑,笑眯眯端起茶杯喝上一口,随即道:“庄里仆人手脚迟钝,各位先喝了这杯茶,再去吃饭也不迟。”
一杯茶时间后,赵明站起身来,引着几人穿过长廊,又经过几处庭院,最后到了一处大花园中,园中山石古朴雅致,溪水清澈干净,花卉虽然不多,各俱特色,但空气之中淡淡清香,却是恰到好处。
坐在水阁之中,几人围坐在长桌之上,下人依次前来献菜,庞虎和李二并未多想,狼吞虎噎吃着桌案上的佳肴,而赵明站起身,亲自为吴羡倒上一杯酒,说道:“吴少侠年纪轻轻,但本事却不小,这江湖之中,似这般年纪能有这般本事的,恕我孤陋寡闻,还未曾见过。”
赵明讲话十分好听,语气中满是赞佩,却又让人倍感真诚,吴羡双眼发神,脑袋抬的挺高,仔细去瞧赵明的底细。面色白皙、双眼狡黠、鼻子小巧、嘴唇诱人,但喉咙有一小凸起,远看并无怪异,细细看来看便知是假货,当心里认为其是男人,瞧起来便多了几分男子英气;若以女人的容颜去比较,则是美艳不可方物。
赵明瞥见吴羡灼灼的目光,正脸相对又微微一笑,“公子太过瞧得起在敝下,在下亦是泛泛无名之辈,凡夫俗子罢了,无非是拳脚灵活一些,似公子身后那位仆人,武艺无双,剑法奥妙,绝不是我能比较的。”吴羡偷看被人抓住,并没任何不好意思,语气谦虚说道。枪打出头鸟,总之,谦虚一点没有坏处。
赵明展颜一笑,说道:“吴少侠毋须过分低调,少侠实力众人目睹,绝非如少侠所言。”说完之后,优雅的品一口美酒,又惊问道:“对了,吴少侠来大都,也是为了倚天剑?”
“当然,我不远千里来到大都,就是为了见识见识倚天剑莫大的威名,‘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屠龙刀随着金毛狮王销声匿迹了,若得了倚天剑,岂不是天下无敌。”吴羡话里话中全表露出自己的野心壮志,但本心却并非如此。
李二在一旁听见,停下了筷子,也是点点头,很是赞同,胖子沉浸在食物之中,大口大口吃菜喝汤,并未关注几人谈话。
“呵呵,现在大都中风起云涌,就我所知,天鹰教势力最大,鹰王率二堂三坛三百二十精英教众,对宝剑虎视眈眈;第二大势力便是丐帮,杰出长老弟子共有二百七十五人,还有散在大都各角落的小乞丐,也是不容小觑;华山派掌门鲜于通率门人五十,昆仑铁琴夫妇率弟子三十人,峨眉灭绝师太一人孤身前来……”赵明朗朗说道,如数家珍一一道来。
吴羡不由暗自心惊,心中也愈发确定,眼前这位便是“绍敏郡主”敏敏穆特尔。赵敏只是及笄之年,比吴羡还要小一两岁呢,但她本事野心不输男儿,身边又聚集着一众江湖一流好手,这江湖怕是要被搅得腥风血雨啊,只望张无忌快些出山,当了明教教主以后,便可钳制赵敏一番。
其越说,吴羡便越发心惊。赵敏当真是手眼通天,消息灵通,所以门派帮会的底细被其打探一清二楚,这场倚天剑的争夺,定是一场早已设计好的阴谋,吴羡心中明朗如境,面容上却装作迷蒙不楚。
“这么多英雄好汉,都想要倚天宝剑,可宝剑只有一把,还在汝阳王府这龙潭虎穴之中,想得到倚天剑绝非易事。”赵敏说道,话中意思虽是困难担疑,但她人却是智珠在握,胸有成竹的模样。
“那没有机会了?”李二心痛道,自己千里迢迢来到大都,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没有倚天剑,不能成为武林至尊,无法号令天下,等回到陕西,自己还是个破跑堂的,还是个穷光蛋
“既然这么困难,那我还是回乡下去种田吧,想来那么多大门大派,夺剑之事难如登天,倘不如早些日子回家,免得在大都丢了性命。”吴羡叹口气,略有迟疑道。
李二心灰意冷,一路从陕西过来,李二和庞虎可谓吃尽了苦头,现在连倚天剑都未曾见过,若是这般走了,心里是极不甘心。
吴羡念两人的交情,拍拍李二肩膀,一语道:“二哥,九死一生,量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