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马车走远之后,公主拉着她找到一隐蔽处脱下了外面那层太监服,藏在了离宫门不远的石缝中。
宫外的世界真是热闹,妙瑾与公主就像脱缰野马,朝着前面的集市就飞奔过去。
集市的左侧是卖各种糕点肉食小吃的,香味扑鼻让人直流口水;右侧是卖些合类商品小玩意儿的,五花八门看得人目不暇接。
她正站在一处卖葫芦的铺子前观看手艺人拿着刻刀雕刻手中的葫芦,她仿佛看入了神。
当妙瑾再次回过神,才发现公主坐在对面一家烤鸭铺旁向她招手,此刻店家正在从火炉里取出烤鸭。
终究难抵美食诱惑,她加速小马达就冲过去了。
这不北京烤鸭吗?这皇城根下的烤鸭绝对够味。虽说北京烤鸭乃大明开国皇帝朱元璋所创,也算皇室的名菜,但宫里两位太后对鸭肉极其厌恶,所以宫里的御厨几乎都不碰鸭肉,更何谈烤鸭。
看着刚出炉的烤鸭,此时焦糖色的表皮上还滋啦冒着油,妙瑾吞了吞口水。
待店家片好鸭肉放在桌上,她俩就将手中的面皮上放些葱丝,蘸酱最后再放上鸭肉片,一口塞入口中,妙瑾一脸享受:“嗯……这味道绝了。”
公主嘴里边吃边说:“这集市逢四就开,若是师父喜欢这烤鸭,我以后就常带师父出来。”
她咽下口中的食物,想了一想说道:“公主以后还是少出宫为好,若是被宫里人察觉可是犯了大罪。”
公主此刻吃得正欢,无心顾及她的劝解,妙瑾也只好作罢。想来公主又不是头一次遛出宫,算得上是经验老道,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被人察觉。
等店家将整只鸭片完,她俩也将所有鸭片吃完,此时盘中就只剩下一副孤零零的骨架摆着,二人不约而同打了一个隔,瞬间逗笑了一旁的店家,“二位姑娘真是好胃口,想必之前是饿坏了。”
妙瑾笑了笑应道:“只怪店家的烤鸭味美。”
离开烤鸭店之前妙瑾又买了一只鸭子,想着是给院儿里的姐妹们尝尝。
公主则买了一堆宫里不常见的小吃,说是宫里东西吃腻了,买些回去解解馋。
在这集市转转悠悠几个来回之后,便找了一处离宫门不远的茶铺坐下,等待外象房运来新象的马车。
这茶铺位于一片树荫底下,二人躺在懒人椅上惬意地喝着清润的茶水,日子过得美滋滋。
……
午时过后,宫外走道上果然出现了一辆载有小象的马车。两人瞬间醒神只奔藏衣处,她们迅速换上太监服,怀里兜好各自买的东西,就藏在暗处静静地等待远处马车驶来。
终于等到马车靠近,她们顺着马车尾后的太监完美融入了人群中。
进了神武门,总算是松了口气,这回御马监的一路上,运象的太监可没少遭这头顽劣的小象戏耍。本想在车上放一大桶水,预防途中暑而供它饮用,没想到它却找到了乐趣,用鼻子吸水四处喷着玩儿,不一会儿所有的太监都被浇成了落汤鸡。
深受其害的太监毫无怨言,依旧跟着马车前行。公主和妙瑾可受不了这罪,就在小象还在热身的时候,她们就离马车远远地跟着。
一进御马监的内象房,被扒了太监服的两个小太监正失魂落魄的趴在小房门口上张望,一看是公主回来了,两人立刻变得喜出望外。
其中一个太监神情窘迫的说道:“公主可算是回来了,幸好皇上今日还没过来,若是看见我俩没伺候这群象主子,又得挨罚了。”
公主从怀里掏出一包小吃顺手扔了过去,“赏你们的。”
一个小太监双手敏捷地接住了飞来的那包食物。
“奴才们多谢主子赏赐。”
正在大家高兴之余,小太监突然冒出一句:“皇上来了!”
朝内象场的宫门处望去,他身穿龙袍,手里拿着御扇正踏步而来,身后还跟着冯保与两个小太监。
看样子他还未察觉,这四人情急之下都往这就近小屋子里躲,奈何空间太过狭窄,房门难以关严。
四人拼命的在这空间里挤来挤去,经过里面一阵蠕动挤压过后,这扇虚弱不堪的门终究是熬不住了,随着一声‘嘎吱’过后,又‘砰’的一声壮烈地倒在了地上。
霎时间全场安静,朱翊钧正站在内象场的中央,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倒塌的房门傻愣着。屋子里挤着这几人硬是有任何声张。
缓了好一阵子,朱翊钧才抬眼瞧这屋子里的几人。
“都给朕滚出来!”
声音高亢洪亮,有股压人之势迎面袭来,所有人都被吓得猛然一颤。
四人终究招架不住,你推我搡的挤出了小屋。
两个小太监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到了朱翊钧面前,而妙瑾与公主则是脚步拖沓了半天才慢慢向他靠近。
他板着一张冷脸,大声厉喝:“朱尧媛!”
公主身子一抽,随即解释:“皇兄,我没犯事。”
他眉毛微扬,:“你竟私自出宫,该当何罪?”
她扯了扯身上的太监服,义正言辞道:“皇妹不曾出宫,只是想着换身太监服给御象喂食。”
朱翊钧像是看穿一切,他吩咐道:“给朕搜她二人的身!”
皇帝身后的冯保得令后立即叫了身后的两个小太监前来搜身。
恐怕这鸭子是保不住了,妙瑾默默地抱紧了怀里揣着的烤鸭,心里一阵难过:“这可还是热乎的。”
前来为妙瑾搜身的是上次那个为她解牵引绳的小全子,也算是有个一面之缘。
妙瑾费尽心思想给他点暗示,都被这小太监无情忽略。
他倒是个衷心的小太监,上来就是一顿乱搜,最后唯独就剩下她捂着的胸口处没被搜查。
小全子有些为难:“姑娘还是自己拿出来吧,万岁爷都看着呢。”
一旁被搜的公主也誓死不从,蹲在地上紧紧捍卫自己的小吃。旁边的小太监只能一脸的无可奈何。
小全子向她伸手:“姑娘,拿出来,招了吧!”
妙瑾仍站在原地一股脑的摇头,不能招,招了就是对公主不仗义。
她怯怯地再望向那个高傲的主宰者,只见他眼神直逼她而来:“看来朕要亲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