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我们必须重视起来,一方面,我们无法肯定对方的具体意图,另一方面,现在属于敌暗我明,既然他们已经出售了,我个人认为不要存在侥幸心理,这帮人来者不善,肯定不会就这样草草了事!”李教授也是非常赞同宋教授的分析。
见这些教授们已经重视起了这个问题,杨帆心里也是一阵轻松,如此一来自己也就不必要太刻意的保护他们,毕竟都是老油条了,什么险恶的环境没有遭受过?自己还是赶紧想办法找出来那些家伙的同伙,免得他们智取不行就强夺,真要是引起什么伤亡事件,于情于理自己心里都过意不起。
从包厢离开,杨帆觉得应该尝试着和那白色的影子沟通看看,不管怎么说人家也算是帮助过自己,总是要表示一下吧?
如此想着,杨帆找了一节无人的车厢,对着洗手间的镜子仔细观察,想要看看那影子会不会再次出现。
然而,让杨帆有些失望,那影子并没有再一次出现,周围一切正常,除了自己略显沉重的呼吸,就是火车轮子碾压在铁轨上发出的噪音。
一时半会儿,扬帆也找不出关于那白影的蛛丝马迹,只好将注意力转移到这一列火车的乘客身上。
根据扬帆的初步判断,如果自己是歹徒的首领,自然不会傻乎乎的只安排一个计划,如此缜密的行动,怎么可能没有备用计划呢?
既然安排了备用计划,在这辆车上或多或少肯定安插有人手,否则如何掌握现场情况?
如此一琢磨了一番,扬帆将神识扩散开来,逐一扫过各个车厢。
因为现在是夜里,列车上的乘客大多数都在休息,软卧区只有自己一行人乘坐的车厢,扬帆直接将其忽略了过去,倒不是说扬帆觉得自己一行人都不可能有问题,而是即便这些人有问题,通过神识也察觉不出来什么。毕竟能够打入科考队内部,并且一直没有暴露马脚,怎么可能是弱智人群?
硬卧区一共只有两个车厢,车厢内稀稀拉拉的三五个人,此时正在呼呼大睡,从他们的体形以及随身物品上看来,扬帆不觉得这些人存在问题,他们随身物品非常干净,没有任何疑点。
如此一来,扬帆就开始头疼了,剩下的就是那长长的十四节硬座车厢了!硬座车厢的环境并不太好,因为这一条路线非常偏僻,所以列车的标准本身就是最破的那种,不但座椅设计的非常坑爹,空间更是紧凑的出奇。
好在车内人还不算太多,几百个人慢慢盘查一遍下来,无非就是三五十分钟的样子。
耐着性子从身体素质和随身物品来分析,扬帆只发现了三个可疑人员,这三个家伙身上带着管制刀具,虽然没有出现火器,可是那管制刀具的质量绝非是收藏品或者是民间仿制的艺术品。
锁定了三个目标,扬帆开始观察他们现在的状态。、
三个人并没有凑在一起,而是分别在互不相连的三个车厢内,如此一来这三个人想要交流的话,要么通过手机进行,要么就需要跑到别人的车厢,当面交流。
扬帆的初步调查,就是要看看这三个人到底有没有联系,也好验证一番自己的判断。
在三个人身上分别种下神识标记,只要他们有一丝的风吹草动,扬帆这边都会非常清楚。
倒不是说扬帆的这个能力变·态,主要还是因为这三个目标都是普通人,不管是身体素质还是灵魂的强度,对于扬帆此时的深市强度来说,那简直就是一滴水和海洋的区别,能够将其完全纳入监控之中,倒也算是合情合理。
此时,那三个人其中一人已经陷入了深度睡眠之中,此人看上去很是高大,应该是属于那种肌肉发达头脑简单的打手类型,而剩余两个人,则是身材消瘦,面色阴沉沉的,给人一种冷若寒霜的感觉。此时那二人正坐在各自的位置上,用手机播放着一些老掉牙的电影,更是看的津津有味,仿佛是在观摩多么珍贵的艺术品一般。
若不是两个人都在播放同样的电影,扬帆真的会以为这两个家伙具有什么特殊嗜好。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三个人倒也算是老实,并没有做出任何让杨帆产生警觉的举动,反而显得有些人畜无害的模样,这可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按理说,第一计划失败,作为相关人员应该会积极商议对策,谋求下一步的行动方针和相关事宜妥善缜密,可是这三个家伙一副我行我素不问世事的模样,确实够淡定的!
会不会是自己找错了目标?扬帆心里泛起了嘀咕。
“几百个人全部排查了一遍,其他人都没有问题,就连乘务员我都仔细研究过,如此说来这三个人身上的问题绝对存在,只是我还没有真正发掘出来罢了!”扬帆仔细思索了一番,得出如此结论。
既然对方都耐得住气,自己又何必去没事找事呢?扬帆也乐得清闲,就那么暗中关注着三人的举动,回到包厢躺在床·上假寐。
“小杨啊,你睡了吗?”李教授的声音从上铺传来。
也没睁开眼睛,扬帆吐字清晰:“没睡,睡不着。”
“唉,我也是,好久没有失眠了!”李教授有些感慨。
此时那些教授们都已经回到了各自的包厢,包括和李教授关系有些暧昧的宋教授,所以二人交流起来也就少了很多制约和禁忌。
扬帆当机打趣道:“老师在想宋教授吧?看得出来,你们年轻的时候,应该发生过一些故事,而且,您至今未娶,一个人度过了大半辈子,怎么滴也得有个原因吧?”
“哈哈,就你小子鬼机灵!”李教授笑骂了一句,语气忽而变得沉重起来:“那是很多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我唠唠嗑?”
反正没什么事情好去忙活,睡不着躺着也无聊,扬帆的八卦心理自然也被勾引了起来:“嘿嘿,哪得看老师你愿不愿意说出来,我自然是洗耳恭听。”
“其实,事情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李教授语速很慢,整个人陷入了回忆的旋窝。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们读书的时候,刚好赶上了全国范围的大运动,老师们都被拉去批斗,很多人被定性为反革命分子,我们这些学生们自然也被列入了下乡知青的名单里。
就是在下乡参加劳动再教育的时候,我认识了宋莹初,当时她是乡里最水灵的下乡知青了,被分配到生产队后,当地很多男娃子对她朝思暮想的,所以她的小日子过的非常愉快,平日里干活也不重,还有很多人抢着帮忙。
也不知道怎么了,她反而看上了我这个两手百拙,除了写写毛笔字,给村里的孩童们讲讲中华上下五千年之外,一无是处的家伙。
当时我的情况并不允许考虑爱情这种奢侈品,那个时候我的父母正在被批斗,我也只能努力的表现,争取让村里的领导人看出来我的决心,也好让父母少遭点罪。
因为这些原因,我们两个之间的这一层窗户纸一直没有捅破,她不好意思张口说出来,而我则是不能吐露真心,每天在一起聊聊历史,探讨各自的看法,日子倒也算是过的幸福开心。
后来恢复了高考制度,我们就一起参与了第一期的高考,很顺利都被大学录取了。
在信里得知我选择了考古专业之后,她放弃了化学专业的特长,一头扎进考古的殿堂之中,我明白她就是为了和我有共同话题,也好借着交流学术的名义,继续名正言顺的保持书信来往。
只可惜啊,她家里成分好,父母都是当年的老一辈革命家,被平·反之后,自然对她期望很高。
或许,我的态度不明也给了她很大的压力,没扛得住家里的安排,大学没毕业她就结婚了。丈夫是一名军人,反正我没见过,据说职务还不低。
其实我们都明白,就算是挑明了关系,我们之间也是不可能的,因为我的父母没有撑过那一场动·乱,而她的父母则是节节高升,咱们传统文化里就讲究门当户对,这门不当户不对的,她父母肯定不会同意。那个年代不比现在,父母的意愿还是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说道这里,李教授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也不知道他是在向扬帆讲述过往,还是仅仅在自我呢喃。
“几十年了!我无法想象,如果没有考古这个爱好支撑着我继续前行,这么多年我该如何撑下来,思念这种东西就像是深入骨髓的病毒,每一次复发都会让你痛不欲生,更是让病毒在体内盘踞的更加根深蒂固。”
“那,后来呢?我听王教授他们的语气,宋教授目前也是单身啊,您不争取一下?”扬帆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这些话,但是话到嘴边怎么也咽不下去,只好如此说了出来。
李教授微微一笑:“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感到悲哀,她的婚姻并不长久,再一次边疆冲突之中,她的丈夫被列入了失踪者名单。其实都明白的,失踪者名单,也就是变相的死亡通知书,不过是无法找到尸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