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青微微一笑,说道:“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武当派屈尊来寻找咱们,你又摆下这等阵势给枯荣大师看。若是别人不利于武当派,那也就罢了,不过此人若是梁照,意图不轨,那我说什么都是要管上一管的,就算枯荣大师不来找我,我一样也是这般做法。”
正在说话之际,忽然一个脑袋探头探脑的伸进来,向着四周看了一圈,看到三人站立在那儿,嘻嘻一笑,问道:“柳堂主,舒总杜老儿在这儿吗?”
柳长青疑惑道:“他怎么会在这儿……”
杨真满脸怒色,瞪一眼来的杜总书,呵斥道:“这是堂主寝居,你如何来得!”
杨真说话声音极大,杜总书吓了一大跳,跳将起来,说道:“我……我来……来找……”
杨真又待出言责骂,柳长青急忙抢着说道:“你过来,我正有话要问你。”杨真见柳长青对于手下弟子这等不知礼数行径并不在意,心中暗暗叹气,索凌见状,和杨真对视一眼,轻轻点了几下头,又看着柳长青,意思是说,她会劝柳长青今后注意此事的。杨真冲她微微一笑。
待到舒总杜过来,柳长青问道:“舒大……舒总杜,你怎的来这儿找杜总书?”
舒总杜这会儿又变得笑意盈盈,说道:“是,咱们打赌,他给输了,说过来……嘻嘻,那也不必细说了。”
柳长青知道他们打赌十分庸俗,有时候打赌的事情更是难以启齿,也不追问,只说道:“叶长老呢?你去找他,就说我有事相询,让他速速前来。”
舒总杜得令出去,眼神惶恐的瞧了一眼杨真,说道:“我这就去。”
不一刻叶孤悬敲门拜见,柳长青让杨真和索凌先行出去,让叶孤悬入座,说道:“叶长老,你向来负责堂内总务,咱们赤魔堂一共有多少人,你可知道吗?”
叶孤悬说道:“我堂有花名册二十二卷,每卷载写有一万人,算来来,我赤魔堂总堂,加上东、西、南、北、中五个分堂,共有二十一万六千余人,总堂占其十不足一,原因是以为中堂为前几年从总堂分离出去的,倒带走了堂内一大半人。”
柳长青不禁惊愕,但也没有表现出来,缓缓点点头,又问道:“叶长老收有几个徒弟?”
叶孤悬一愣,说道:“本堂入门拜师,向来要经各分堂总管和堂主同意,若是堂中人物子嗣,可直接登记入堂。我自己没收过徒弟。”
柳长青又是点点头,问道:“若要和朝廷打仗,你觉得如何?”
这一个问题相当复杂精深,一时之间不好回答,但叶孤悬向来孤傲,新任堂主有问题要问,自己岂能答不出来?只思考片刻,便即回答道:“我堂中据点,多在环水名山之上,若要和朝廷兵戈相见,全凭您一人之意,若要攻取,那便步步谨慎,安营扎寨,兵法行事;若要防御,那便死守不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知堂主要和那一处的朝廷争斗?”
这一番话说的模棱两可,柳长青对于这些兵法是丝毫不懂的,也说不出什么话,才又问道:“我有一事不解,还请叶长老解惑。”
叶孤悬见柳长青并不托大,谦卑有礼,心中也是暗暗佩服,拱手说道:“不敢。”
柳长青说道:“杜总书和舒总杜二人如何被你收入咱们赤魔堂的?”
叶孤悬不知道柳长青为何单单提到此事,稍微一愣,说道:“回堂主,这件事倒也过去许久了,全是因为我一人之故。我赤魔堂中堂堂主史方月小儿在江陵无缘无故走失……”
刚说完这一句话,柳长青便大吃一惊,原来他清楚的记得那日他和索凌一起跌入章府的密室之中之时,索凌曾对章庸仁说他们两人其实都是赤魔堂中人,只怕章府不好得罪,索凌还逼问章庸仁为什么史方月的儿子在江陵走失。
当初柳长青还以为索凌是胡编乱造出来的此事,自己那时候连“史方月”的名字也是头一次听到,没记得太清楚,上次迎娶圣女之时,史方月曾经来过,自己也没有想起来这件事情,索凌后来也便一直没有提过此事,自己当然也没有过问。
叶孤悬见柳长青深色讶异,显然对此事颇为惊奇,叶孤悬见他脸色不大对劲,说道:“赤魔堂寻人的本领,哪是高明的很了。就算是这么一个小儿,那也是总归能找得到的,总不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一般凭空消失才是。”
柳长青也不吭声,叶孤悬又继续说道:“江陵地势平坦,不似咱们这里山多水多,若要找人,那便更是容易。我和史方月在总堂之时,倒是颇有交情,一听说此事,急忙去寻找。但我一路下来,也没找到人,反而受到江陵首富章府到极力邀请,又不经意间探出了他们的一个秘密……”
柳长青问道:“是,我当时也探到了,不过咱们多半不在一个福苑之中……”
叶孤悬不知道柳长青在章府的事情,就算知道,当时柳长青也不过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不会多加留意。
叶孤悬听柳长青这么说,更是佩服这个新任年轻堂主的厉害之处,称赞道:“堂主本领高强,当然更是一目了然。这章府的奸诈事情,世人颇有耳闻,我见章府短时间内不住大肆盖楼起院,颇为疑惑,那日更是听到了章府之中有人在谈论‘赤魔堂’三字,因此我那几天除了找人,另外一件事情就是想知道章府之中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
柳长青说道:“章府想要收揽江湖豪杰之士,打算称雄称霸,一览天下。”
叶孤悬道:“是,堂主,你什么都知道了,但是章府自己异想天开也就是了,竟然还说要我赤魔堂也拜服在他门下,那不是开玩笑吗?我堂中上上下下兄弟无数,比他整个江陵的老老少少加在一起还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