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青凝口中所说的这些武功招式,都是《天玄武谱》之中所载的修炼名称,先时青凝说了一招“毁天灭地”,柳长青也不以为意,本来天下武学甚多,就算有些招式重名了,那也不足为怪。这招“毁天灭地”在《天玄武谱》之中所指武学,正是用来攻人上下两盘。
之后的“老虎抓心”和“花团锦簇”更是两个后招,若是一击不中,则当用“老虎抓心”攻人胸口,或用“花团锦簇”折人腕臂,端的是十分厉害。
就算天下之中当真有重复的武功样式,那也绝不止于连续三招的名字也完全一样,柳长青仔细学习擒拿之时,这些名字也记得清清楚楚。此刻耳听的青凝一招一招叫了出来,更是有些担忧,又有些疑惑,因此问了出来。
青凝笑道:“我可不会这些武功,我要是有这么厉害的本事,又怎么会被别人拿住手腕,挣脱不得?”
柳长青“哼”的一声,说道:“你……”看她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有些不明所以。
若是寻常的找人事情,或是找些其他什么东西,那也就罢了,若是有一点线索,之后再中断掉,柳长青也不觉得有什么。但是这《天玄武谱》却是金门派的传派宝物,在师父的眼睛里,那是看得极重的。
若是这《天玄武谱》被贼子拿去,时日久长,那就完全可以练会了,此事柳长青已经许久未曾看到过了,假以时日,那就更是了不得了。
想到此节,柳长青稍稍有些动心,便想脱口而出问道:“这《天玄武谱》在哪儿?”可终究是开不了口。
但想青凝既然见过,那多半就是在梁照身旁。当然这也只是柳长青自己的猜测。看着青凝脸上一脸俏皮娇羞的模样,觉得有些像索凌的样子,倒有些不忍责怪。
青凝见他脸上阴晴不定,说道:“你要我说,那就开口,若是不要我说,那我就不说,反正你是赤魔堂堂主,势力熏天,也不怕找不到一本书。”
柳长青说道:“这书在哪儿?”
青凝见他终于开口询问,很是高兴,说道:“咱们是正经做生意,是不是?我告诉了你,你就教我易容术,成不成?”
柳长青皱着眉头,说道:“不成!”
青凝说到:“咦?这就奇了怪了,明明是你自己问我的,这会儿又不同意,那是何意?”
柳长青问道:“你当真不懂?还是在这儿和我装糊涂?”
青凝说道:“啊哟!柳堂主,你这说的又是什么话啦?我怎么会给你装糊涂呢?一个易容术,又有什么难的了?你教会了我,当真为难么?”
柳长青说道:“你告诉我《天玄武谱》在哪儿,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我这易容术看起来十分容易,但若要收徒教会,不要半年,也要三月,岂能也是一样的?不可同日而语。”
青凝“唔”的一声,说道:“你这话也有道理,不如这样,咱们折衷一下,我告诉你线索,你今日就先行收下我这个徒儿,等到什么时候有空了,你就抽空教我,成不成?”
柳长青道:“什么都成,可就是这个不成,我收什么人做徒弟,那都是可以的,但是偏偏不能收你,你是梁照的妹妹,我和梁照是大仇人,早晚要杀他,你明知如此,还要和我套近乎,那岂不是异想天开吗?你的消息,我十有八九不会相信,就算你说的是实话,我想多半你也是设计什么圈套,想要谋害我,哼,我若是十一二岁的小孩子,尚可轻信旁人,可现在我是个大人,又怎能随随便便相信别人?“
柳长青这话说的明朗而且坚定,想来青凝定会生气走掉,就算不走掉,多半也会掩面而泣云云。可青凝听到之后,非但不生气,却也和柳长青是一般的想法,悠然说道:“你这么说,也完全在情理之中,可又在意料之外。我也不会来怪你,怪只怪我哥哥行事不妥,唉,若是我哥哥不这般做,那该多好……”眼见她眼泪似乎就要掉下来了,柳长青心中还想:“你们梁府中人,比戏台子上唱戏之人演的还好。”
但青凝又忽然开心起来了一般,又说道:“你说我做你徒弟就偏偏不成,别人做你徒弟,任谁都可以。那可不是说谎吗?你老婆做你徒弟,你愿意吗?你老婆的哥哥、爸爸、妈妈做你徒弟,你愿意吗?你师父要是还活着,做你徒弟,你愿意吗?”
耳听的她开始胡说八道起来,柳长青也不愿听,心想不管青凝怎么说,柳长青心中却始终坚信是梁照派来她这么说的,其目的不过有二,其一:梁照想和他和好,让柳长青勿记前嫌,抛开不悦,两人携手共济,将来和朝廷一决雌雄。此事万万不可,想来自己原先不过是金门派的一个小弟子,受此欺凌,常人尚且不能忍受,更何况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了?其二:梁照阴谋甚多,当初看上了赵妃,为了争夺一个女人,尚且极工心计,不惜动用众人,演习给赵妃和自己看,更何况现在了?自己虽然此事不明白他到底有什么阴谋,还想要在自己的身上使出来,但无非还是为了一己私欲。多半是为了在自己的身边安插眼线,明争不行,那就暗斗,若自己当真如同小二一般,对青凝信服有加,今后此人再偷偷给上自己一刀一剑,那就太过阴险狠辣了。
柳长青明知如此,那也就不再同青凝纠缠了,将脸色拉了下来,沉沉说道:“你再不滚,休要怪我不客气了。”说完将内力运于掌心之间,青烟顿盛,这一招是柳长青无意间学会的,身体的某一部位冒出青烟,也没有什么稀奇的地方,只不过是自己的内力太过强悍,若是有水珠汗液,将内力聚集一处,蒸发开来,如同滚水一般,水珠顿时冒烟,消失不见。
青凝见到之后,更是惊奇,说道:“这一招是什么?我怎么也从来没有见过,你连这一招也教我好不……”
见柳长青果真有些生气,也不再开玩笑挑逗他,说道:“好,我走,我走还不成吗?哼,你也就会欺负女孩子家,当真是有些……”柳长青瞪眼看着她离开,见她脚步虚浮,显然没有练过武功,心中忽然想:“她若是一点武功都不会,如此夜深人静,若是在路上遇上坏人怎么办?”不禁心中有些安安担忧。
但这个念头不过在他脑海之中闪了一闪,随即就不再去想了,反而忽然之间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她一个不会武功的小女孩子家,半夜之中就这么出来了,她是金枝玉叶、达官显贵,怎么无人护送?哼!”
想到这里,柳长青来不及再仔细想,就跟了上去。
出门之后,见到一个紫衣姑娘慢悠悠走着,嘴里似乎还在嘟囔着什么,柳长青将内力运到了十分,仔仔细细听周围的动静,果真还听出来些问题。
原来金门派外往西不远之处,有一处林子,林子不大,柳长青也常常去的,这会儿除了听到青凝在哪儿不满意说道:“哼!臭坏人,有什么了不起的?”“人家主动过来找你,你还这么对人家,将人家轰了出去,哼,不讲理!”“我哥哥是我哥哥,我是我,又怎么能想提并列?”等等埋怨话语,还听到林子里面似乎有声音在说道:“他奶奶的,咱们打北边下来,都是寒冷,这里怎么还有蚊子?真他奶奶的难受!”
又似乎断断续续听到有人说道:“……人多,咱们一股脑儿……”“大伙儿受命前来……埋怨……什么……”
柳长青将拳头握紧,怒气冲冲道:“哼,我还当真以为是你自己前来呢!原来竟然有这么多的好手在那里等候着呢!”原来他也听出这些人都是有些内力的,又依稀听到那些人说是受命从北边来的,多半就是京城梁府了。
柳长青又是自言自语说道:“管你有多少个窝囊废,想要娶我柳某人的性命,只怕还嫩了点!”心一横,心想不论来了多少个人,终究不能就此罢休。
忽然又听到青凝走到前面之时,忽然“啊!”的一声,说道:“你们是谁?给姑奶奶滚开了!”
又听到一个粗犷的男子声音说道:“哟!小姑娘长得可不错,这深更半夜的走在城外,还是丢了馒头啊,是死了相公啊?啊?”说完听到又是听到七八个男子的声音“哈哈”、“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之中充满了**之音。
柳长青当即脑子之中蹦出来的字便是:“青凝碰到坏人了!”刚要抽身冲上前去,忽然暗自好笑:“她的人分明就在左近,我扬州城什么时候也这么乱了?岂能有贼子横行?这自然又是他们梁府众人演出的一场好戏了,我若过去,那便落入了他们的圈套。”当即止住脚步,站立不动。
又是听到“唰”、“唰”、“唰”的几声,正是拦路那几人将刀剑武器拔了出鞘,又是一人说道:“小姑娘,怎么不说话?原来是个哑巴啊!”
柳长青察觉出来青凝好像有些异样一般,一句话也不说,他心中还念叨:“见了我就有不少的话,真是没出过门的小姑娘,戏也不会演,当真就在等我出来呢!”又想:“青凝他们就知道我会跟出来,才会这般演一出好戏给我看。哼,我为何就要跟出来?我回去不就是了?”
刚刚扭身起步,又想道:“我出来之时,这些吓人只怕都已经派人看的清清楚楚了,我此时再转身回去,只怕让他们笑话。”又不回去了,自言自语说道:“随便你们怎么演戏,反正我就来个隔岸观火,事不关己,当高高挂起。”
忽然又是“刺啦”一声,正是衣帛碎裂之声,之后青凝才好似缓过心神一般,高声道:“不要脸的东西,你……你……你……”随后被人捂住了嘴巴。
若是平日里这般,柳长青早就冲了出去,可是这时柳长青听到这种声音,虽然揪心,可明知道是在演戏给自己看,也就不闻不问了。
但是林子之中却传来有人说话声,一人似乎问道:“大哥……怎的我好像……听……女人叫……?”另一人说道:“别是听错了……睡吧……”
这话一出,柳长青虽然听的不大真切,可心中毕竟又是起了疑心:“难不成他们当真不是一伙儿的?他们在这儿负责看守保护青凝,却没留神到她出来,在前面遇到了坏人?”
忽然之间柳长青一拍脑袋,惊道:“我内功深厚,又在他们当中,才微微听到他们说话,我此刻运了十分内力,方才听到青凝那边一伙人儿的话语,这些羞辱的话语,只怕林子中的人听不到!”疑惑道:“当真是青凝遇到坏人了?”
柳长青虽然有些犹豫,但是也不再发愣了,心中实在不忍听到或者看到这类惨事发生,不管是真是假,总之自己不想这般听着看着了,叹一口气,说道:“就算是演戏,我去打断,又怕些什么?这些低能鼠辈岂能怎么着我!”
柳长青几个箭步,循着青凝的方向去了,见八九个壮汉将青凝围了起来,一人却在青凝身后,一手抓住青凝的头发,一手捂着青凝的嘴巴,青凝在他逼辱之下,腿脚都是在拼命挣扎,另外几人都在一旁奸笑不止,青凝的衣服已被一人手中的长剑割破了几大块,飘曳了起来。一人还不知羞耻的说道:“慢点!慢点!咱们先将这漂亮小妞衣服脱了,然后再追着她跑,那岂不是更好玩吗?哈哈!哈哈!”
柳长青这一来更是有九分坚信:“若是演戏,这些下人奴仆绝不至于如此说话。”大喝一声:“无耻小辈!到我扬州送死来了!”他本在半空之中,“哗”的一掌,犹如地裂天崩,排山倒海之势,摧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