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还是不敢相信,这个照顾了自己二十多年,自己一直尊敬的王叔会做出这种事。
柳如烟颓废的躺在地上,心如刀绞,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掏空了一般,泪水犹如泉涌一般划过脸颊。
云儿此刻也双目无神,脑子里一片空白,整个世界突然灰暗。
陈世美虽然早就料到会是这种结果,却没曾想,会来的如此之快,看到柳如烟痛不欲生的样子,想要安慰,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摇头叹息。
“柳姑娘。”土匪头领杨林突然沉闷的说道:“这件事是我的过错,我本答应你你们会安然无恙,却不曾想那王大福会做出如此龌龊之事。”
杨林叹了口气,对着柳如烟抱拳道:“柳姑娘,抱歉,受在下一拜。”
说完,杨林单膝跪地,对着柳如烟抱拳道歉,头领身后几个土匪跟杨林一样,“刷刷刷”整整齐齐的跪下,对着柳如烟抱拳。
重情重义!陈世美眼皮微跳,这几个土匪,干净利落的动作,头领那对小人的不屑,让陈世美更加肯定自己心中的想法。
柳如烟此刻心如死灰,内心的苦楚谁又会明白,豆雨般的泪珠不停的划落,打湿一片衣裳,对土杨林几人视若未见。
杨林知道柳如烟心中痛苦,微微点头致歉,便起身离开。
“本是大明英雄,为何要做这小人行径呢。”
土匪几人即将要跨出门外时,陈世美懒洋洋的声音传进几人耳朵。
“你说什么!”杨林突然停了下来,指着陈世美怒道。
“唉……我说什么,你还不明白吗,还是他们几个不明白。”陈世美叹了口气,指着杨林身后几个手下说道。
杨林目光如剑,直刺刺的盯着陈世民,身上一股无形的威压散发开来,杨林走到陈世美面前,抓着陈世美的衣领,狠狠地说道:“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陈世美淡然一笑,仿佛一点都不怕这个土匪头领杨林,嘴角带有一丝玩味的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会杀我。”
“哐”刀出鞘出,一道寒光闪过,便是架在了陈世美脖子上,陈世美可以清晰的从脖子上感受到刀刃的锋利,可以很轻松的让自己人头落地。
“你就这么肯定我不会杀你?要知道,土匪杀人是不需要理由的。”杨林冷冷的说道,旋即杨林手臂一抖,刀刃划破陈世美的皮肤,一丝鲜血顺着脖子缓缓流下。
陈世美心里也很紧张,紧紧地攥着拳头,却是不露声色,“让一个铁血军人做出如此之事,想必,这个军人必定有他的难言之隐,我不相信,将命交给边疆来保家卫国的将士,会滥杀无辜。”
“你到底是什么人!”杨林突然十分激动,刀刃又深入陈世美脖子,“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你最好老老实实说出来,否则,死!”
陈世美脖子上传来阵阵疼痛感,不过此刻已是顾不得那么多,平静下自己的内心,直视杨林道:“我不过只是一介穷酸书生,如这天地间一颗不起眼的草木,不值一提。”
“杨林,人都有傲骨,我虽无能无德,但也有自己要守护的东西,也有自己的尊严和傲骨,就像院子里那磨盘上长出的一颗草,它,虽然不为人知,却也是自己的英雄,任凭风吹雨打,却不曾低头。”
“能让让一个铁血军人抛下自己毕生守护的荣耀,放弃自己的尊严,打破自己的原则,做出这种土匪所做之事,恐怕......”
“住口!”杨林打断陈世美“你说你只是一个穷酸书生,你怎么知道我身。”
陈世美清晰的感受到,这个蒙面大汉杨林声音都有些颤抖,拿着刀柄的手臂微微颤抖。
“是你们告诉我的。”
“我们?”杨林眉头紧锁,突然怒道“你说我们里面有奸细?不可能!”
“行了,别瞎猜了。”陈世美打断了杨林,“一个人的习惯是很难改变的,你们虽然装的很像悍匪,但那久经沙场的肃杀之气,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
“还有,你们一伙人走路的步伐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而且,不知不觉间,你们的步伐会走成一致,而这是土匪所学不来的,这些,必定都是军队里长期严格的训练和你们并肩战斗的默契而得来的。”
杨林愣了,其他土匪也愣了,他们完全没想到陈世美会从他们细微的动作联想到这么多。
“那又怎么样,我现在就是绑架你们了,又如何。”杨林回过神来,淡然道。
“呵呵,不如何。”陈世美自嘲一笑,“我陈世美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只是,让我陈世美没想到的是一直钦佩镇守边关的那些铁血军人,却会做出这种事。”
杨林不禁有些羞愧,其他人也都低下了头,心中羞愧不已,是啊,他们是天下百姓心中的战神,是百姓能安安稳稳生活的保障。
他们把青春献给了边关,为了保护身后的土地,远离家乡,只为守候背后的百姓,还有家人,而此刻,他们……这到底是干了什么!他们到底是在干什么!所有人都在问自己这个问题。
“杨林,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
“够了!别再说了!”陈世美还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被一道粗狂的声音怒斥打断。
说话之人是杨林身边的一个蒙面人,接着月光,陈世美勉强看清楚他的轮廓,这是一个和杨林差不多的彪形大汉,方正的脸庞配上浓墨眉毛,看上去十分耿直。
此人怒目圆睁,眼睛布满血丝,此刻眼睛有些微红。
“就算我们是军人又怎么样,我们出生入死,守卫边关,换来的是什么!奸臣当道,?皇上却视若未闻!”
“都说我们是战神,可我们连家人都救不了,算什么狗屁战神!”
“我们守护了天下人,他们怎么对我们,我大哥杨林,血狼军团大统领,十八岁镇守边关,到现在十五六载,冲锋陷阵,屡获奇功,无数次的死里逃生,而我二哥战死,没有葬礼,没有鲜花,也没有荣誉,更没有抚恤金,我大哥自掏腰包,为二哥下葬,将积蓄以作抚恤金给其家人,他朝廷却什么都没做,一分钱都没给,而我大哥却毫无怨言!”
“而我们守护的那些奸臣又在干什么!大哥妻儿被奸人所害,我们的将军大人被满门抄斩,皇室还以我们不服从命令为由,解散血狼。”
这人情绪激昂而使声音发颤:“而现在,大哥家中仅有的亲人,老母亲病重,那皇宫御医不肯医治,大哥在他府邸门口冒雨跪了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