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景从碑帖后面找出来的东西可真不少,什么都有。
普通点的就是些文字记录,奇怪点的就像那块彩色的石头,金属的物件,一些干了的花草等等,反正千奇百怪的,糜诗是完全弄不懂这些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处。
这里虽然看着许久没人居住了,但总归是不请自来,又挖的乱七八糟的,虽然有司魂使这个护身符,可糜诗总觉得有点心虚,催着欧阳景快点收拾收拾走人。
好在东西体积都不大,全部收拢起来也就一个书包大小的包袱,分量也轻,那些文字记载的都写在绢布上,比纸张什么的可轻了不少。
欧阳景和糜诗出了老宅,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找个客栈住一晚,明天赶路吧。”
糜诗自然没有异议,随意地就挑了家离老宅不远的客栈,主要她心里惦记着找到的那些东西,尤其是文字记载的那部分,想尽快看看有什么线索。
欧阳景显然很明白她的想法,两个人住进了客栈后,还没等糜诗主动找上他,自己就带着一包袱的东西,敲开了糜诗的房门。
糜诗对于其它东西奇奇怪怪的东西兴趣不大,主要是看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她最在意的还是绢帛上面到底写了些什么,是不是会有关于当年旧事的记载,或许就能找到些关于冬虫蛊虫的蛛丝马迹,还有花凤兰的秘密。
绢帛其实不多,一尺见方的绢帛也就十来块,但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而且放在墙头里时间长了,延西镇又是个比较潮湿的地方,好些个地方字迹变得有些难辨认了。
糜诗和欧阳景各自拿了一块在细细看着,糜诗发现这绢帛上有些像俞子美的日记,很散乱,有时候是对一件事情的感触,但具体什么事情又没写清楚。有时候则是很日常地记着一天发生的事情。这要从中发现些什么还真是很困难。
她有点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日记俞子美要写在绢帛上,而且还藏起来呢?难道这其中还真有什么秘密不成?
只是俞子美为什么要费劲心力将日记藏好?如果只是日记,其实如果很危险的话,根本不用留存下来,她当初记这日记的时候就有打算让人发现吗?
好多疑问,糜诗忍不住想问欧阳景:“欧阳……”只是她话还没说出口,却看见欧阳景对她使了个眼色。
“我看今日时间也不早了,早点休息,明日再说吧。”欧阳景语气平常地说道,可他的手指却沾了桌上的茶水,在桌子上草草写了几个字:隔墙有耳。
糜诗心里一惊,语气倒是很平静地答道:“也好,看了这半天了,根本一点线索也没有,还是早点歇息吧。”
欧阳景朝她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将桌子上的东西打包拿好,“那我回房去了。”临了冲着糜诗又使了个眼色。
大概这些日子相处久了,两个人到底是培养出来了一些默契,糜诗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总之等欧阳景出了门,她很快就熄了灯,却没有上床,而是收拾好了东西在门口等着。
果然,没多久欧阳景就又出现了,看这样子是解决了那只隔墙耳。“此处不能待了。”他言简意赅,瞟见糜诗手中早已收拾好的行礼,目光透出几分赞赏来。
糜诗和欧阳景没有惊动店家,直接从后头马厩里牵了马就走了。虽然骑马动静大,但是万一出什么意外,跑起来也快。
“到底是什么人?”糜诗问。
欧阳景摇了摇头,“看不出什么来历,这人应该只是个探子,我担心的是怕他已经将我们落脚延西镇的消息放了出去,不多久会有追兵前来。”
他看着糜诗问:“怕不怕?”
糜诗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还好,只是弄不清楚对方到底想干么,不然也能有个应对。”
欧阳景颠了颠背上的包袱,“十有八九和这包东西脱不了干系。”
“可是这东西在老宅这么些年了……”糜诗话还没说完,就意识到了一件事情,也就是说对方不是在这里蹲点,而应该是在之前就跟踪他们,往前追溯,“平襄,花凤兰。”
她很快说出了结论,欧阳景没有否认。
如果如此,那这帮人怕不止要的是欧阳景身上的包袱了,花凤兰会不会也是因为知道对方的手段,所以情愿跳崖自杀呢?
“我们应该马上往平安府,到了平安府,有魂司的介入就可以安全许多了。”
魂司分部遍布全国,但延西镇这样一个小地方还真的没有资格让魂司在此设部,离此处最近的也就只有平安府了。
“怕只怕对方知道你我的身份,早就在半路设下埋伏,守株待兔了。”
欧阳景的话很有道理,眼下真的是进退维谷了。
“我知道附近有条小路通向平安府,就是路多年荒废有些难走,但几乎无人知道,也是我小时候偶尔发现的。”欧阳景看了眼糜诗,目光里透着征询。
“如今也只能碰一碰运气了,希望可以顺利躲开追兵。”
“只是这小路太过崎岖,白天走尚危险重重,何况今夜没有半点星光,还是找个地方将就一晚上,待天亮之后再上山。”欧阳景看了看漆黑黑的天色,皱眉道。
糜诗也明白如今的情况可谓争分夺秒,但既然欧阳景如此说,肯定这山路晚上真的无法行走,“也只能如此了。”
他们在离山脚下不远的地方,找到一间荒废的屋子作为暂时安顿之处。
而欧阳景之前在路过大路的时候,就将两匹马给放了,他还特意让两匹马背负着一些石头,以此混淆一下敌人的视线。
糜诗虽然心疼这两匹马,可孰轻孰重分得清楚,只能咬牙看着欧阳景将马儿给放了。何况山路崎岖,马根本骑不了,还要牵着更累赘。
因为怕引人注目,所以即便睡下,屋子里也没有生火,大冬天里和客栈暖意融融的房间相差甚远,糜诗直到半夜才有些迷迷糊糊,可突然她听见外头有一丝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