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黑衣人追上来的时候,就看见欧阳景背靠在山壁上,怀里抱着糜诗,脸颊的颜色紫得吓人。
“有本事再跑呀!”其中一人跳出来阴恻恻笑着道。
“这女的看样子是中了青雎草的毒。”
“应该是五十八下的毒。”
“这女的下手真狠,到现在他们还都完全起不来,怪不得五十八使毒招。”
这些黑衣人一边好似十分随意地交谈着,一边却不知不觉地将欧阳景的退路全都封死了。
欧阳景好像在出神,目光根本没在他们身上,他只是伸手将糜诗的头发理了理,这举手之间,谁也没注意到从他宽大的袖口里滚出了一颗圆圆的小石子。
黑衣人来得人真不少,足见是下了决心要解决欧阳景和糜诗。
他们都很小心谨慎,即便欧阳景一个人坐在那里,也没有一下子冲上来,而是一点点缩小包围圈。
就在这个时候,发了一件很微小的事情。
其中的一个人前进的时候,脚下踩到了那颗从欧阳景袖口里滚出来的小圆石头。
他踩得很不巧,一下子身体失去了平衡,人往前跌了出去,手里的刀也脱手而出。而这把刀好巧不巧地,从一个匪夷所思地角度将另一边的一个人的手臂削下来一半。
那人惨叫连连,捂着鲜血直流的胳膊,痛得满地打滚,根本没注意前面是棵树,直接就滚着撞了上去。
这棵树大概因为生在山崖边的缘故,直直地往上长,所以很高但树干却有点细,禁不住这人失心疯的用力一撞,晃得厉害。
而建在树枝顶上的一个鸟窝就这么被撞落下来,摔在黑衣人群中,里面的鸟蛋碎了开来,四处飞溅。
只是这蛋碎的真的不是时候,鸟妈妈就这时候偏偏飞了回来,而这鸟妈妈不是一只普通的鸟,而是只枭!
只见它在天空盘旋了一圈,撕叫几声,一个俯冲下来,就啄瞎了其中一人的眼睛。然后继续,又是一个俯冲,又一个人被啄得鲜血淋漓。
那个被啄瞎得人痛的哀嚎,再也看不见方向,脚下也没了分寸,一不小心就掉下了山崖,好在山崖峭壁上有棵树将他堪堪接住,虽然他看不见眼前发生了什么,但本能地展开四肢牢牢的抱住了树干。
上面的黑衣人此刻早已乱作了一团,有人将几个受伤的扶住,有的则围到了悬崖边,探头看着下面的情形。
只是上面的人还没想出对策的时候,那被树接住的人却连人带树都摔了下去。这树是棵已经枯死了的树,根本无力承载一个人从高处坠落之下的那股冲击力。
而这棵树显然长了许多年,根扎得很深,随着它的掉落带走了一大块的土石。山壁微微有些晃动,还没等黑衣人察觉出危险来,整个山壁瞬间就塌陷了。
大自然的力量永远是最无力抗拒的力量。
所有的黑衣人只剩下恐惧的哭喊,伴随着滚滚而下的土石全部掉落下了万丈深渊……
欧阳景抱着糜诗从头到尾连动都没有动过一下,只是他身前一尺的的地方由平地变成了悬崖峭壁……
这诡异的一幕从头到尾不过才几分钟的时间。
良久,当一切都归于沉寂,夜空依然如墨,月淡星疏,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而欧阳景的身侧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高一矮两个人,僧不僧,道非道。如此突然的出现,欧阳景看见却一点没有惊讶,甚至神情都未有一丝的变化。
“再给我一点时间。”欧阳景开口了,他的语气平静不带任何感情。
“天机算已动,要修正的地方太多,没有多余的时间。”高个子的语调也没有丝毫起伏,毫无任何情绪,只是就事论事。
欧阳景抚上糜诗的手,陈述道:“她不能死。”
高个子看了看欧阳景怀里的糜诗,微微侧头,好像在思考,过了一会儿道:“两个时辰。”说完这句话就和矮个子飘然离去。
糜诗是在一阵剧痛中醒过来。
睁开眼却发现眼前一片模糊,一团黑暗中隐约看见一处亮光,她想这大概是地府的鬼火吧。
可是为什么特么这么痛!不是说死了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吗!太坑爹了!
她抬手想揉一揉剧痛的始作俑处——左手手臂,可却摸到了一手的头发……
这是什么鬼?
她使劲扬起脖子,这才看清楚四周,原来自己是在一处山洞中,地上烧着一堆火,让她误认为了鬼火。
难道她还活着没有死?
那头发的主人动了动,糜诗才惊讶地发现竟然是欧阳景。而此刻他嘴唇上染着紫色的液体,被火照着散发着妖冶的光芒,整个人显得格外诡异。
而自己的整条手臂都是紫色,而小臂上有条口子,那紫色的液体正是从她的伤口里流淌出来!欧阳景是在给自己吸毒!
意识到这点后,糜诗用力想将手臂从欧阳景的手里抽回,可浑身软绵无力,根本使不上一点力气。
“别吸了!”她喊道,却发现嘴里发出的声音比蚊子哼哼响不了多少。
欧阳景根本没有理睬她,继续一口一口地吸着血,说起来也奇怪,每每他双唇贴在伤口上的时候,原本火辣辣灼烧般的疼痛就会轻许多,甚至感觉凉凉的,很是舒服。
终于他停了下来,糜诗发现伤口的血恢复成了红色,而之前泛紫的皮肤颜色也渐渐淡了去。
接着,欧阳景将一些捣烂的草敷在了她的伤口上,糜诗当然知道这是什么草,这些日子天天接触,就算靠鼻子闻她都能分辨的出来。
“我中的什么毒?”她喉咙干哑,发出的声音就像公鸭叫,难听极了。
“青雎草。”
青雎草!糜诗也算来了这些日子,身边还有个神医芮九,这个青雎草名字还是听过的,芮九告诉过她,这是世间上数一数二的剧毒!
糜诗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就发现欧阳景的脸色正在一点点变成紫色!
瞬间,一股巨大的恐惧感蔓延至她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