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轻轻推开,一脸平静的少渊走了进来,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拉开一张凳子,轻轻地做了下来。
棋盘之内,高宠突然下了灵光一着,原本天马行空的布置,仿佛突然盘活而且被练成一线。独孤霖马上反击,不过发现高宠的布局是草蛇灰线,绵延千里,看似随意实际上处处是杀机。最终纠缠了几步,独孤霖发现已经无济于事,弃子投降。
高宠轻轻拱手说道“承让”
独孤霖也一个拱手“谢谢指教”
然后二人转了过来,三个人自数月前南昌一别,又再一次因为一个巨大的计划而坐到一起。不过这一次,他们有了明确目标,而且要采取更激烈的手段。
高宠先问道“这件事,国仇家恨都有,杀人屠村,罪无可赦,这个我明白。但对手表面却是西北马家,作为鼎剑阁一员,行此伤天害理之事,恐怕不仅鼎剑阁要管,六扇门更要管。但我们都知道,马家已经投靠了城王,城王在西北可是实力雄厚,马家又是树大根深。因此,首先,我们便不能轻举妄动,现在单凭少渊朋友一人之言,尚不足以成为致命证据,所以我们要好好计划一下,如何引蛇出洞,找到证据”
少渊出奇的冷静,南方的经历,已经让他知道,扳倒一个世家,单靠血勇是不行的,要计划,要策略,而他认识的人里面,最擅长这个的就是眼前的高宠,于是少渊点了点头“阿宠,你说吧,我要怎么做”
而独孤霖也知道这件事单靠他一个人不行,高宠作为最强助力,他必须要高宠的智谋协助“阿宠,你说吧”
高宠点了点头“首先,阿霖,你不能光明正大的回来,你此回洛阳,需要找两个人,一个是我爹,让他协助你们乔装成镖师或者轮换的边军回到武威。第二,找皇上,向他陈诉情况,这件事恐怕与城王有关系,怎么做,做到什么程度,皇上态度很关键”
独孤霖拱手说道“这事包在我身上”
高宠然后转身对少渊说道“少渊此刻你身份早已暴露,明天开始,住在镖局之内,就当是被我们镖局招待,但记得生活要一切如常,不可大悲大喜,只需要表现出痛恨马贼便可,最好还是要与马家及一众人虚与委蛇”
少渊紧闭双眼,与这些仇敌虚与委蛇,是他最不想做的,但若是不做,引起了马家注意,恐怕便再难有机会,于是少渊痛定思痛,点了点头“这事我一定做好,阿宠你放心。”
高宠点了点头“最后,我们来讨论一个问题,少渊究竟因为什么被马家盯上,绝不是洛阳那一次,背后原因恐怕更大”
独孤霖便打量着少渊“少渊你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了吧?这十几年有什么特别吗?你有什么特别宝贝吗?”
少渊摇了摇头“若是说奇怪,那时间上便对得上了,就是马家正式投靠城王的时间,我的村子就经常受到他们袭击!”
独孤霖然后说道“那你是不是身负什么大秘密之类,诸如此类?你师傅生前有交代什么吗?”
少渊摇了摇头“这还真没有,我师傅没跟我说过,我本来都以为我会一辈子在这里”
高宠皱着眉想了想“算了,这个问题还是不要深究了,不客气说一句,抓到他们之后,阿霖你们六扇门自然有机会撬开他们的嘴巴,现在我们只需要知道少渊是一个好诱饵便可以了”
翌日清晨,一行人,这一次龙骧卫不再隐藏,五十人的龙骧卫大部队出现于大家面前,白衣白马,就像仪仗队一般为他们一整群人开路在前。
少渊坐在马车之中,密目养神,小月悄然握着少渊的手“官人,这几天小月真的好怕,好怕官人突然就走掉了,或者做一些冲动的行为,若是官人不在,小月要怎么办?”
少渊握着小月的手,“若不是小月你也走了的话,会打草惊蛇,我一定不会想小月你还留在这里,你放心,你就在我身边,我哪都不去”
马车之外,高宠骑在马上,沉声对骑马在侧边的独孤霖说道“阿霖,马家树大根深,不能,我们若是强行犯难,恐怕也不好处理,拼个你死我活,那就不好了”
独孤霖猛地一翻白眼,他知道高宠肯定是想到了什么,于是便说道“说罢,知道你一肚子坏水”
高宠眯着眼睛说道“以招待周到为由,请马家乃至西北世家的青年才俊到京城,无声无息削其羽翼,并且将其至于六扇门之下监管,力有未逮,我们还有筹码呢,不过,不要硬来,能带走多少,随缘便可以。”
独孤霖一脸无奈地说道“皇恩浩荡……,说不去就能不去吗?好毒的一条计策……”
高宠眯着眼拱了拱手“这还不是在帮你?不用拉倒呗”
武威郡内,再一次来到城王府,太子听了他的小四哥的安排,不由得心中大喜,不要误解,高宠可不敢把原计划告诉他,而是说“若是不想路上烦闷,不若借着招待为由,从西北一路带回洛阳,专门找武功高强的世家弟子,岂不妙哉?”
太子必然满口答应,于是一见到马家家主,便说道“马先生,此行凉州,多得马家在路上安排打点,本太子过得非常舒适,玩得也很开心。趁此机会,能否以一个武者的身份,邀请西凉马家及姜家和其他子弟到洛阳一游?”
城王不明所以,但乍听之下,只是去洛阳玩,应该问题不大,但也没有自作主张答应,而是询问马先生,“马先生,你意下如何?”
马鼎文就冷静得多,难得太子欣赏,去一下是无妨,但名单要好好制定,定要在太子面前大显身手方好,于是便拱手说道“谢太子欣赏,还请太子在武威多住一天,好让在下安排一下可以承受圣恩的子弟”
太子很是高兴“好,那么就有劳马先生安排了”
而在一旁的高宠,则是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微笑,顺着视线望去,还有一脸无奈的独孤霖,对高宠报以名为佩服的笑容。
人群之中并没有少渊的身影,马鼎文便问道“敢问太子殿下,陆大人不随您一同回洛阳吗?”
太子摇了摇头“说来惭愧,陆大人此行乃是督办粮草和查看百姓受灾情况,却被我硬拉着出去玩了,估计他还要在凉州留几天,这不是粮草才刚来嘛”
马先生一副恍然大悟,低头拱手道“原来如此,多谢太子解惑”,眼中闪过一丝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