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旭拱手一礼“属下遵命,所有人听着,换防!”,士兵们听到伍旭的口令,于是退了下来,让其他战友补上自己的位置。
休息完的士兵,接替了疲劳的战友,雄赳赳,气昂昂的站在城头上,而高宠则是蹲在石阶旁,捡起了一块自己留着的石头,在墙上又画了一道痕,只见墙上,已经密密麻麻画了无数道字痕。
一旁的亲卫便问道“将军,这是什么东西?我见你每天上城楼第一件事总是在这里划,也不多,就每天一划”
高宠笑着说“我到疏勒的第一天,就在这里划一道痕,每过一天,划一道,不要问我划了多少,我也没认真数,有空就自己数把”高宠放下石块,还是站在城楼之上,眺望着远处平静的山道。心中则是在默默数着这是迎客茶之后的第几天,“已经第三天了,匈奴人应该就应该准备行动了吧”
实际上,匈奴人的确已经行动,左贤王下属的全部亲兵三千余人,带着所有打造的井栏,云梯,冲城车。所有左贤王曾在大汉学过的知识,见过的东西,统统出现在这里,他早已没有退路,若是这疏勒无法攻克,死的,就是他自己。本来让这些在马上驰骋的勇士下地作战,乃是几乎不可能,不过随着大量损失的战马,和自己的酋长已经危在旦夕,他们都愿意死命一战。作为匈奴军中最擅长攻城的部队,这一次匈奴终于要和汉军见真章了。
左贤王的部队缓缓离开了营地,可摩尔顶着风寒,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小声对侍从说道“让本汗的王庭亲卫随左贤王去,但见左贤王有需要,刀山火海,不得退缩半步”
侍从应了一声,退了出去。可摩尔无奈地摇了摇头“扎力,我也是没办法,我王庭之下,能征善战的部队之中,只剩下你的部队不曾攻过疏勒了,偏偏你的部队正是我匈奴之下却是最熟悉攻城之法的部队,这一仗,若是连你都打不赢,那我们匈奴的武运,也绝迹于此了”
左贤王引着部队刚出营寨没多远,王庭亲卫八百人已经追了上来,“左贤王,大汗命我等前来助左贤王攻城”
左贤王笑了笑“王庭亲卫都是马背上的勇士啊,这攻城战可是要徒步作战,只怕诸位亲卫未必有用武之地啊”
亲卫面色一变,这左贤王似乎是在暗示什么,作为匈奴最精锐的士兵,王庭亲卫有属于自己的骄傲,“左贤王大人请放心,我们王庭亲卫乃是匈奴最强之兵,自然无论是步战亦或是骑战,都是匈奴最强,请左贤王尽管命令我们!”
左贤王满意地点了点头“好,那么到时候如果需要,就多仰仗亲卫了。全军加速,往山腰疏勒出发!”
烈日当空之下,疏勒城的守城士兵正在吃着小米粥,补充体力和水分。高宠也一边喝着粥,一边望着远方。高宠不知不觉间看着远方已经看了一个早上,亲兵极度纳闷“将军,那片林子是不是有什么特别之处,你已经看了足足一个早上了!”
高宠目无表情地说道“是吗?这么久了?我又不是看那片林子,你不要瞎猜了”
亲兵问道“那将军你在看什么?”
高宠冷冷地说道“匈奴人!”
亲兵一凛“将军可是发现那片林子里有匈奴人的探子?”
高宠翻了一个白眼“那不是肯定的吗?我看的是匈奴人的大军!”
亲兵还是那么一惊一乍“啊!里面还埋伏了大军!”
高宠无奈地说“我是在等他们什么时候出现,我们如此羞辱了匈奴人一波,他越晚来,我越担心呢”
亲兵苦笑着说“将军,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忽而一个士兵跑了过来说道“将军,匈奴人来了!还带了大批的攻城器!有井栏!”
高宠冷笑一声“终于按捺不住要来了吗?来人,击鼓!”
亲兵无奈“将军,没想到还真让你盼来了”
高宠自信无比“怕什么,我们可是被上苍庇佑的人!区区匈奴,我早就料到了”
不一会儿,伍旭和少渊纷纷穿好盔甲走上城楼,高宠见面马上就吩咐了,“伍校尉你马上去把床子弩搬上来,拿东西打井栏有奇效。少渊,佩刀队交给你,待会听我号令”
汉军已然全部各就各位,四台床子弩架在了高台之上,用麻布盖着,隐藏起来,就等井栏进入射程范围。
这一次面对的匈奴人,可是扎力依葫芦画瓢训练出来的匈奴部队,别的不知道如何,但起码攻城之术,倒也训练的有模有样。刀盾队掩护着井栏下面的推车部队缓缓前进,井栏上推开栏杆,无数的匈奴拱手埋伏于挡板之下,等待着进入射程。井栏后面跟着云梯部队,一步步缓缓推进,最后中间让出通道乃是破门的冲车。
高宠看见匈奴的推进,甚像汉军,马上就想到必然是左贤王的部队,井栏和盾牌队在前,高宠马上下令,“弓箭手放箭测距,床子弩准备”
大汉的弓箭手们马上弯弓搭箭,射出手中的箭矢,箭矢腾空而起,划过极限距离。匈奴人马上停了下来,准备迎击,不过弓箭并没有从他们头上出现,而是停在了在匈奴大军前面还有三十步的地方,画出了一道箭线,那就是汉军的交战的距离,汉军最后一个形式上的警告,勿谓言之不预。
左贤王也看见了那条线,于是举高双手“全军继续前进,井栏弓箭手准备!”
双方主帅均是举起双手,等待着接战第一刻就对敌人进行反击。
双方的距离一步步的接近,十步,九步,八步,七步,六步,五步,四步,三步,两步,一步!
几乎是同时,两边主帅同时喊出“射击!”双方弓箭手纷纷弯弓搭箭,射出了这大战的第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