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雨霖铃3(1 / 1)

<>季迟嘱咐完之后朝着自己的房间继续走过去,月书和他住在同一个院子里是他同意的。

本来说把月书安排到另外一个院子里去,可是那个时候月书拉着他的手,说想和他住在一起,月书脸上没有血色,看起来十分苍白病弱的样子,好像下一刻就能被风吹倒,季迟也没有多纠结就同意了,反正大家都是男人嘛。

但事实证明彼此之间都是男人也一点都不安全,更何况几次了是真的很费解,师弟是什么时候爬上明让的床的,这事隐瞒的太好,他居然一点也不知道。

记忆中有一段时间他总是外出,想来也是那段时间了吧。

月书看着季迟松开他潇洒离开的样子,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他守在这儿也不过是顺便而已,因为担心师兄会不会喝醉了没有人照顾,其实是他多虑了,这王府里分明还有很多的丫鬟等着伺候他,说什么一个堂堂的王爷在自己的府里也不会没有人照顾的。

月书走回了自己的房间,挥去了自己心底的那一点失落。

他偶尔看着这王府里华贵的一切,有点想回山上,想回到以前的时光。

以前在山上只有他和师兄还有爹爹三个人,可是现在……

师兄太忙了,不能像以前那样陪着他做任何事情,而且最近几日更是忙的不见人影,只有今天他生辰才看到了他。

月书心情轻快,希望师兄可以喜欢他送的生辰礼物。

季迟半醉半醒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守在外面的丫鬟赶紧进来伺候。

给他醒酒汤的,给他宽衣解带的,端着水盆准备给他洗脸洗脚的。

季迟半眯着眼睛任由她们服侍,她们手脚也非常的规矩,不会乱碰乱摸。

等清醒好了之后,她们弓着腰又悄悄地退了出去。

这个时候季迟的酒已经快醒了,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朝着床铺的地方走过去,看见放在桌子上的一件礼物。

那个东西用绢布包裹着,上面还系了一个细细的红绸带。

季迟只看了一眼,便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是月书送给他的生辰礼物,同上一世没有任何的变化。

由于季迟的上一世实在是太多了,怎么也称呼不过来,干脆重来之后的每一个世界,都叫之前的世界为上一世。

季迟没拆开,他知道里面是一只竹笛,月书亲手做的,还浸泡了他自己特制的特殊药材,有安神益气的作用。

这虽然算不上是一份贵重的礼物,但是却是一份非常用心的礼物,相较于那些金银玉石来说,心意非常突出。

上一世季迟把这只笛子当做师兄弟情谊的证明,虽然也说不上不离身,但是也是非常喜爱的。

可是最后这只笛子害了他,成为了祸根。

那一次月书要他吹笛子给他听,季迟依了,可是吹完之后自己却觉得不舒服,昏昏沉沉的回去了,第二天发现笛子不见了,赶忙去问,月书也很惊诧,说自己也不知,还安慰他说可以再给他做一支。

季迟想可能是他丢在路上了,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后来也不了了之了。

但是后来那支笛子出现在一个不该出现的地方,是给季迟扣下叛国罪这个帽子的最大的证物。

因为那只笛子上刻了他的字,而且以前也有人经常看着他佩戴着这支笛子。

是很明显的栽赃嫁祸,可是天子要处置他,谁敢说不。

那个时候不是季迟有没有的问题,而是明让愿不愿意相信的问题。

如果明让愿意的话,就算季迟真的做了这件事情,也可以为他掩盖过去,更别说季迟根本没有做过了。

明明月书是可以出来证明的,但是他那个时候去保持沉默什么也没说。

事情其实已经很一目了然了不是吗,只是他当初怎么也不愿意相信是他最亲近的人去陷害他。

季迟的思绪回笼,他冷冷的看着这只笛子,忍住了想要毁坏它的冲动。

季迟躺在了床上,猜想着这次小伙伴的身份,睡了过去,竟是一夜好眠。

第二天季迟被丫鬟唤醒,被伺候着洗漱换衣,准备去上早朝。

外面的天蒙蒙亮,上朝不是件人干事。

季迟想了想把笛子给拆了出来,拿在手上转了转。

底下果然是刻了‘相逢未晚’四个字,既有诗意,又带上了季迟的字在里边。

季迟又把他搁在桌子上,坐在房间里用膳。

喝完粥之后,差不多也到了离开的时间了。

季迟坐上马车朝着宫里去,在到了要步行的时候和同僚大臣说了几句话。

他现在刚入朝不久,虽然很多大臣对他颇有微词,但是他还没有时间把人给得罪个遍。

现在并不是处于百废待兴的时候,先帝去的时候,他手底下的大臣还大多都是中年气盛的,明让要把这些人全部换成自己的人并不容易,所以需要一颗棋子来打乱朝堂秩序,季迟正好就是这么一颗非常合适的棋子。

季迟站在后面,他才刚入朝,品阶并不是很高,但是他知道如果要按照历史轨迹来说,他一定会越爬越高,直到站在最前面的位置。

他专心地听着皇座上的人说着什么,态度十分认真,没有一丝一毫的遗漏。

明让的眼神时不时的落在他的身上,看着后面的季小王爷乖乖的样子。

季迟抬起头和明让对视,眼神发亮,就好像小学课堂里面努力和老师对视的小学生一样,想要去表现自己,眼神澄澈,带着仰慕和崇拜。

没有人是不喜欢自己被那种眼神所注视着的,更何况那样注视着他的那个人还长得那么好看,让人从心里就感觉到愉悦。

明让摸了摸自己手上的扳指,眯了眯眼。

早朝结束了,季迟被小太监赶上,说皇帝找他。

季迟点头,转身去皇帝的御书房,和一个人擦肩而过。

那个人身上有着淡淡的香味,非常好闻。

季迟知道他是谁,高居庙堂的丞相大人,苏不居,也是皇帝明让深深忌惮着的一个人。

只是在原来的那个世界里,他英年早逝,是被明让暗杀掉的,花了非常大的代价,季迟印象很深,因为是他帮忙善后的。

季迟和苏不居匆匆的对视一眼,就知道苏不居身体里的是谁。

原来这一次的小伙伴变成了这个人,处境很危险。

现在还没有到苏不居死的时候,应该是柯零提前来了。

两个人没有过多的交流,只是对视了一眼而已,苏不居眼里环绕着的数字,只有季迟可以看见。

季迟嘴角勾起一个笑容,跟在太监的最后朝着御书房走过去。

“皇兄。”

季迟恭敬的行了礼,看着阶上的明让。

“未晚,过来。”

明让搁下了手上的笔,朝着季迟招手。

季迟走了过去,一副听话乖顺的样子,直到走到明让的旁边才停下来。

季迟发现,每一世的人渣都是那种掌控欲非常强的人,最喜欢他那副乖顺的那样子,季迟心里冷哼,面上却不显。

明让想揉揉她的头发,但是却发现他发冠束的好好的,不方便揉乱,所以就只能捏捏他的脸。

季迟像是没想到他会有这种动作,瞪大了眼睛,像一只可爱的仓鼠。

明让喉咙里发出了愉悦的声音,收回了自己的手,摩挲着指尖,仿佛上面还残留着刚刚的温热,触感非常好,比起他后宫的那些妃子来说,也完全不差。

“陛下?”

季迟偏着头,一副懵懂的样子。

“未晚,朕需要你去结交一个人。”

“谁?”

“武城。”

武城是大理寺副卿,不是很重要的人物。

“为什么不是张濂?”

张濂是大理寺卿,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没有什么威慑力,像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书生,但其实牢狱手段非常可怕。

“他是苏不居的人。”

明让说这句话的时候心情好像不太愉快,蹙着眉看起来非常的烦恼。

他也的确是烦恼的,苏不居三才二十多岁,年纪轻轻,但是已经是两朝宰相了,他刚即位的时候想动他,但是发现却撼动不了。

苏不居在朝中呆了五六年,没想到根系已经扎的那么深,他目前知道的还只是一些人,苏不居的手到底伸的有多长,他也不清楚。

他并没有想要拉拢这个人的意思,因为他有预感,这个人一定是个祸患。

最好处理了,越快越好。

季迟是明白明让对苏不居的忌惮的,但是明让几年之后才有能够动他的能力,现在却不行,也不能够贸然行事。

“陛下,微臣可以去丞相那里…”

给你当卧底。

季迟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明让给否决了。

“不行,你的道行对他来说还是太浅了,很容易露馅。”

明让的重点其实是他没有完全驯服季迟,如果就这样把人往苏不居那边送,送没了怎么办。

就算他一开始打的就是要把季迟除掉的算盘,可是万一苏不居把季迟给拉过去了,他被背叛了就不好玩了。

“陛下英明。”

是是是,你说的都是。

季迟心里打着小算盘,既然已经有小伙伴的存在,他就不必要不择手段的去做一些什么事情,比如说利用自己的身体,既然是报复,也要让自己愉快才行。

现在还不急,他要得到明让完全的信任。

“去吧,务必让他站在你这一边,未晚,你能做到的,是吗?”

“自然,陛下的命令,就算赴汤蹈火,微臣也一定会做到!”

少年的声音非常适合说情话,他信誓旦旦的说这句话的时候,好像你的每一句话他都会赴汤蹈火的去做,忍不住让人相信他话里的认真。

“好孩子。”

明让又摸了摸他的脸,没有感觉到此时此刻他的动作有多么的暧昧。

明让只是沉浸在这种驯养小动物的愉快里,季迟只是睁着眼睛看着他,眼里都是崇拜。

“怎么这样看着朕?”

“陛下英明神武。”

季迟小声的回答,明让耳尖的听到了,摆了摆手让他退下去。

季迟出门的时候还是一副愉悦的表情,仿佛春风得意,只是一到了自己的马车上,就垮下了脸,面无表情的拿着帕子擦自己刚刚被明让碰过的地方。

小伙伴是丞相啊,这个要怎么接近,这个地方也没有什么手机等设备,也不能随时随地的传信。

这就比较麻烦了,季迟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一定是被明让给盯着的,他不能公然的去找他的对头。

如果让明让知道他和苏不居靠得很近的话,少不了又是一番怀疑。

当权者好像都是这么一个性格非常的多疑。

季迟回了自己的府里,计划着怎么去跟那个人打好关系,上一世他也有过一模一样的吩咐,这一点倒是不难,只要照上次那样做就好了。

他愁的是怎么样才能和苏不居联系上,在上一次的世界里,他一直都陪在他的身边,没有离开过,现在却只匆匆见了一眼。

现在还是上午,离用午膳还有一段时间,季迟精神有些不济,想要再回去睡觉。

月书站在季迟的房门口,带着期盼的笑容。

“师兄回来了吗?”

“回小公子的话,已经回来了,现在正在房间里歇着,已经睡着了,小公子暂且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丫鬟非常客气的回答,她自然是知道王爷非常宠爱自己这位师弟的,但是王爷进去休息的时候仿佛很累了。

“如果是非常要紧的事,奴婢去给小公子通报一下。”

丫鬟停了一会儿,又说了这段话。

“不用了,不用了,也不是很要紧的事,等师兄醒了我再来,让师兄好好休息。”

月书摆手,既然季迟累了,就先不打扰了,他一直想看看师兄收到他的礼物之后的表情而已。

季迟打了个哈欠,坐了起来。

他在自己枕头旁边看见了一个东西,瞪大了眼睛。

黑…黑科技!

季迟的手边是一只手机,纯白色的外壳,和他上一世用的一模一样,这是谁给他的,已经非常明显了。

可是这个地方应该没有网,也没有电吧?

季迟迫不及待的把手机解锁划开,看到了里面唯一的联系人。

手机上面没有显示,运营商也没有显示网络的速度,电量是满的。

能用吗这个?

手机上有了来电提示的画面,联系人柯零。

这么酷的呀?

季迟接通了电话,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非常违和,住在古色古香的屋子里,穿着古代的服饰,却在打电话。

“喂?”

“阿迟。”

苏不居的声音低低的,像是穿越了很久的时光传过来,让季迟的耳朵发烫。

“你太厉害了,居然能够把这个东西弄过来,不过不是没有网也没有卡吗,怎么可以打电话?”

“你太小看我了。”

这里是他创造出来的一个世界,只要编造一个程序就好了,怎么可能会束手无策呢。

“嗯嗯,我忘记了,你很厉害的。”

季迟明知道那边的人看不见,但是忍不住点了点头,他怎么忘了呢,在这个数据构成的世界里,程序员就是统治者呀。

“不过这个手机没有网,只能用来给我发短信和打电话,还有玩一些单机游戏,以及备忘录和闹钟,还有摄像和录音的,但是这些东西别人看不见,只有你和我才能看见。”

也就是说把这个手机摆在别人的面前,别人只能看到一团空气。

“嗯嗯,这样就已经够了,我只要和你联系就好。”

季迟现在不发愁了,刚刚还在苦恼怎么样才能见到这个人。

“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话,你现在身边一定有很多监视的人为了不打草惊蛇,我的人也会秘密的盯着你,你要联系的话,就用这个和我联系就好了。”

“嗯嗯。”

黑科技什么的,想想就炫酷啊。

有敲门声从门外传过来,丫鬟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王爷是醒了吗,需不需要奴婢进去伺候?”

丫鬟隐约之间好像听见了季迟说话的声音,故有此问。

“不需要,你先退下吧,不用在门口守着了,别人靠近我的房间打扰我。”

丫鬟领命退下了,轻轻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手机的电话已经被挂掉了,转为请求视频通话。

季迟开心的点了接通,看到了那边的古装美男子。

苏不居正在自己的书房里面,手机应该是摆在书案的位置,他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叠撑在下巴下面。

这个画面就像很久很久之前,在上一个世界的时候,季迟在自己的房间里和他视频通话,季迟一边写作业一边和他说话,有的时候很长时间都不发出声音,他也就安静的看着,享受着那种近乎时光静好的感觉。

“明让让我去靠近武城,和他打好关系。”

季迟倒没有闲聊什么的,一开口就是国家大事,可以说是非常的正经了。

“嗯,我让张濂留意着,如果需要我的人配合的话,尽管说。”

“好,不过你要注意点,几年之后他会不管不顾的会杀了你的。”

季迟皱眉,想起了记忆里明让为了除掉苏不居近乎疯狂的样子。

“我知道,不会那么容易的,不过看你安排,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这个表现可以说是非常忠犬了。

“好,我想让他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

既然明让那么喜欢那个皇位,那就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是怎么从那上面被人扯下来的,然后看着别人坐上去。

当然那个别人不会是季迟,季迟对那个位置不感兴趣。

苏不居只是很宠溺的看着他,季迟趴在床上去看自己的小伙伴,颜值好高,让人看的好舒服啊。

这个黑科技手机的效果能让别人看不见它,但是别人却是可以听到季迟说什么的。

季迟挂了视频电话,隔墙有耳,还是小心点好。

如果别人看见他一直在对着空气自言自语,那就非常怪异了。

季迟把手机放在自己的衣襟里面,按压下去就感觉,可是那里别人却一点也看不出来。

刚刚把丫鬟挥退了下去,季迟起床穿了衣服,喊来丫鬟给他打水洗脸,心情非常的愉快。

丫鬟不知道他开心的原因,只是知道主子现在的心情非常的好。

“去叫师弟过来一起用饭。”

这两个人,一个都不能落下。

季迟抬腿走出去的时候,又按了按自己的胸口的位置,好像这样子可以让他安心。

一般情况下,季迟在府里的时候,月书都会和他一同用膳,不过他忙碌起来的时候时间不稳定,有的时候还要和别人一同在外面吃饭,所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如果他要和他一起吃饭的话,就先叫下人先去传唤。

月书就和他住在同一个院子里面,传唤也不需要太久,很是方便。

月书看见季迟的下人来了,开心的整了整衣衫跟着人走。

由于期待,所以总是没什么血色的病弱的脸庞上带着些红晕,整个人都显得精神了很多,那张本来就美丽的脸庞上,焕发出生机来。

季迟看到了,若有所思。

谁不爱美人,尤其是已经是皇帝的明让,他怕不是觉得全天下的美人都搜罗在他的后宫里也是应该的。

不过明让的眼光很挑剔,倒也不让人觉得荒淫。

月书看到季迟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快步的走了上去,走到季迟的面前。

他同季迟一样大,但是却比他矮上一些,要微微仰着头才能和季迟对视。

“师兄,有看到我的礼物吗?”

月书捏着自己的衣角,像只小兔子。

“嗯,很喜欢,师弟有心了。”

季迟弯出个笑容来,看起来很开心。

“太好了,师兄喜欢就好。”

月书小小的欢呼了一下,开始落座准备用膳。

季迟突然就有些明白,为什么明让那么喜欢月书了。

尽管月书在后来知道一切却不说,让人觉得心寒,可是仿佛这么觉得的人只有季迟一个。

好像不管什么时候,月书都是这幅看起来很纯净的样子。

而后来已经深陷泥沼,参与权谋,为明让处理了不少人的季迟,双手已经脏了,连思想也带着血腥味。

可是月书的心思不见得比他干净到哪里去,主要是演的好。

“最近几天我太忙了,你身体怎么样?”

月书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体虚,不能跑不能跳,就和一个瓷娃娃一样,随着年龄的长大,能走能跑了,不过动作幅度要小,不然就会昏迷。

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怪病,反正就是动不动喘不过来气,动不动就昏迷。

师父药养了这么多年,也没能把他这种病给根治掉。

季迟倒是觉得有时候月书晕的恰到好处,现在回想来,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毕竟当一件事情成为了惯性的时候,人们总是会深信不疑的。

“多谢师兄关心,我很好,倒是师兄这几日太过于忙碌,要照顾着身子才是,你要是缺什么药了就来和我说,我替你做。”

先不说久病成医,月书就是学医药的,自古以来医毒不分家,所以□□方面他也不会颇有涉猎。

季迟自然是非常疼宠这位已经失去了所有亲人的师弟的,特地在自己的王府里清理了一间房来给他做药房,遇见了什么珍贵的药材都往他那里送,任由他去研究。

他就是太相信月书了,所以月书送过来的每一个说对他身体好的药,季迟都深信不疑地吃了下去。

“好。”

用完了午膳,季迟去了自己的书房。

不知道小伙伴在干什么,在这个世界里,小伙伴应该要比他忙多了。

他也不着急去找那位武城,那样目的太明显了,要找一个恰当时机才对。

所以季小王爷开始练字,风吹了进来,有点冷,所以他关掉了窗户,一屁股坐在了书房的椅子上,掏出了自己的黑科技。

智能触屏手机,超炫酷。

季迟不知道外面是不是有人在监视着他的活动,所以他先做了个样子,关上窗户之后,开始拿手机玩单机游戏。

保卫萝卜。

季迟玩这个游戏的时候,最讨厌吃萝卜被怪物碰到,被咬了一口都不行,他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的重来,在这一场游戏还没有走到尽头的时候,直到最后的完美。

这种单机小游戏最能打发时间,特别是像他这种不是求过关就行了的人,所以季迟坐在椅子上玩儿了一下午的保卫萝卜,直到傍晚来临,丫鬟敲了门,告诉他应该用晚膳了。

丫鬟名叫绿芙,是季迟身边负责他生活起居的一把手,待在季迟身边很多年,忠心耿耿。

本来季迟他老爹是这样安排的,弄一个忠心脑子好的模样好的放在季迟的身边,等季迟到了年纪就可以给他教人事。

这主意挺好,找来的绿芙也挺好。

只是季迟他爹前不久就去了,季迟现在才差不多到了可以搞的年纪了。

季迟他爹是粗人,和先帝一起南征北战打江山的,所以才被封为异姓王。

他爹虽然是粗人,但是也不是什么贪图美色的人,甚至是非常专情的,就守着季迟他娘,完全没有男人有钱就变坏的样子,花天酒地的邀约也通通不去,就守在家里。

季迟他娘是小地方的人,性格爽朗,会给自己男人留面子,不懂京城这些夫人的一套一套的,就待在家里哪也不去,每天绣花,和季迟一起认字,老实本分的不行。

前几年季迟他娘身体不好撒手去了,他娘之前是跟着他爹到处打仗的,还替他爹替先帝挡过刀子挡过箭,身体落下了毛病。

季迟他娘去了,季迟他爹也郁郁寡欢,前几个月也去了,留下了干干净净的王府,和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季迟。

季迟前十年待在山上,后几年被接回家,没怎么接触乱七八糟的世界,加上被师父以及父母性格的影响,也非常的安分。

所以才导致他对明让以及月书毫无防备,他就是觉得,亲近的人是不会害他的,可是没想到害他害的最惨的,恰恰是这些人。

他何罪之有,却落得不得好死的下场。

季迟他爹找来绿芙的时候,可是明确说了的,季迟没有到十六岁千万不能告诉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自己弄可以,找女人不行。

习武之人,怎么能在美色上亏损了自己的身体。

绿芙谨记在心,从未做出什么勾引出格之事,而且把季迟的生活打理的井井有条。

虽然十六岁的确是非常晚,这个年纪还不知人事可是要被耻笑的,可是季迟他爹比较固执,之前都有他在看着,也就什么事都没有出。

当然季迟他爹不是什么事都不告诉他,他给季迟看了很多教学的图片,然后告诉他,你现在还小不急,不要因为这些东西把身体搞坏了,等你长大了,爹都会给你找的。

季迟向来是非常听话的,他爹和他说的清清楚楚了,就安分的等着未来。

在被明让勾上床之前,他是碰过女人的,可是被明让抱过之后,明让就让他远离一切的男男女女。

可是在季迟应该到了成亲的年纪,明让却给了他赐婚。

季迟十七岁被明让抱上床,十八岁被赐婚,二十岁权倾朝野,二十一岁锒铛入狱,同年血尽而亡。

季迟按了按自己得手指,收起了自己的手机,这东西果然是黑科技,充电都不用的。

他昨天晚上十六岁的生日,算算时间,大概就是今天晚上,绿芙就会来他的房间里宽衣解带了。

可是经过这么多个世界,季迟早就变成了弯得不能再弯的基佬了,就算再怎么漂亮的女孩子也提不起来兴趣,所以今晚也只能拒绝掉了。

没什么好遗憾的。

晚膳的时候月书还是坐在他的身边,绿芙伺候他的时候,有一些走神,其他人都没感觉到,季迟感觉到了。

尽管有些走神,可是伺候的还是无可挑剔,季迟打算提前和她说清楚一下,免得绿芙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送过来的时候再拒绝难堪。

吃完晚膳之后,绿芙站在季迟的身后,准备跟着他回房,守在门外,再伺候洗漱。

可是在刚过了走廊,看见季迟停了下来,她也赶紧停了脚步,看见季迟转过来看着她。

“王爷?”

绿芙永远都是镇定的,今日却带上了一些小女儿的娇羞。

“绿芙,你跟着本王多久了。”

“回王爷的话,绿芙入府已经四年了。”

绿芙和季迟同岁,从十二岁开始就知道自己要忠于谁,又要做什么。

“四年了啊…你记得我爹曾经说过什么了么?”

绿芙的身体一抖,像是没有想到季迟会自己提起来这件事情,脸都要红透了。

她仰着头看着季迟,眼里都是恋慕。

“奴婢记得,从未忘记。”

绿芙兴奋都在微微发抖了,她知道王爷至今还没有碰过任何人,干净的不可思议。

“不必做那件事了。”

季迟淡淡的说。

绿芙瞪大了眼睛,不明白为什么。

“王爷是有了更好的人选吗…去…去触碰王爷。”

绿芙捏紧了拳头,咬住嘴唇。

为什么…明明是她期待了那么那么久的。

“没有。”

“那为何…”

绿芙知问了三个字就没了声音,她逾矩了,主子的事本来就不是她们能够过问的。

“绿芙,你是个好姑娘,只是本王最近不想这些,你如往常照顾本王就好,若是看上了哪个小伙子,本王也可以为你们主持婚事。”

季迟如玉的脸庞只露了半边在月光底下,半边被隐藏在屋檐投射的阴影里。

他声音带着少年人的温软,带着安抚的意味。

“王爷…绿芙知道了。”

绿芙垂下头,她跟在季迟身边这些年,那会不知道季迟话里的意思。

分明是在说,以后也不可能了。

“王爷可要洗浴?”

“嗯。”

“奴婢去准备。”

绿芙又恢复了之前冷静的大丫鬟的样子,看不出来半分的失态。

走廊的回转处,有人轻轻的离开。

月书望着月亮发呆,心里隐约有些明白师兄和绿芙说的是什么事,但是又不太明白。

他摇了摇头,开心起来,也不知道为何而开心。

季迟舒舒服服洗了个澡,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他的青丝尽湿,躺在床上,绿芙在用干布巾给他擦头发。

季迟眯着眼睛,昏昏欲睡。

换了几条布巾,确定擦的差不多干了之后,绿芙收了东西,轻声的告诉季迟好了。

季迟若有若无的嗯了一声,绿芙悄悄的退了出去,关好了门。

门关上之后,季迟撑着坐了起来,半躺在床上,之前的睡意消散了不少。

他没看错绿芙,是个脑袋拎得清楚的人。

季迟摸出手机,这次到没有开始玩保卫萝卜,反而是给苏不居发了条短信。

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晚上九点,应该还没睡吧。

那边传来了视频通话的请求,季迟看到了散着头发的苏不居。

“唔,别人应该听不到你说话吧?”

“嗯,如果在你那边,他们只能听到你的声音,我这里同理。”

“真好。”

季迟喜滋滋的,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和苏不居说,只是想看看他的面容,听听他的声音。

虽然脸和上一世不一样,可是那双眼透露出来的温柔的光芒却没有变,让季迟觉得安心。

两个人陷入了沉默之中,就是隔着视频对望,什么也没干。

忽然苏不居站了起来,视频画面一阵晃动,季迟看到苏不居应该是把手机固定在一个地方,他点了烛火,开始看书。

“光线不足看书对视力不好的。”

季迟嘟囔了一句。

“没事,我不会近视的。”

苏不居凑了过来,俊俏的脸放大,然后季迟的视线里,满满都是那双美丽的眼睛,像是落满了星星。

苏不居才是真正的公子长相,散发着沉稳温润的光芒,但是这块玉却又不是一块透亮的玉,苏不居的心思深沉,谋略过人。

柯零是不是心思深沉季迟不知道,反正现在苏不居里头换了柯零,是一心一意帮着他的小伙伴。

季迟用手指碰了碰屏幕,突然夸了一句。

“你的眼睛很好看。”

那边的苏不居坐好了,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是吗?大概是这具身体的主人长的好看。”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的眼神…”

你望向我的眼神,很漂亮。

苏不居弯了弯嘴唇,季迟撑着下巴,看着那边的人专心的看书。

空气中只有烛火响起的细微的声音,季迟闭上了眼睛,慢慢的睡了过去。

苏不居看见那边的季迟安睡,看了一会儿他的睡颜,轻轻的说了句晚安,关掉了视频。

苏不居放下了手里的书,看着手上的密信,眼神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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