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马车上。
叶锦乔端凝着那张足以颠倒众生的面容,目光微晃。
心中暗骂老妖精,面上却微微笑着:“不知。只是知与不知,锦乔都想成为丞相夫人。”
据说当今的帝王便是此人一手带大的,凤流安不仅仅是百官之首,更是帝师。
那张容色无双的面容任谁看了都不会想到他的年纪到底几何。
顿了顿,“相爷莫不是担心自己年事已高,力不从心?”
如此年纪未娶妻,也未听闻与哪家姑娘相好。当真如此洁身自律?还是另有隐疾……
毕竟不举这事瞒得好,那便是洁身自好。
不举又洁身自好的凤相目光微转,瞅着那一派温柔端庄的丫头,薄唇含笑,青衣乌发端得是风华绝代。
叶锦乔恍了下神,
“你可知,若不是本相之前存了收你做丞相千金的心思,你的血肉此时已经成了这颗树的养分了。”
低沉清冽的男声带了笑意,却不难听出那丝丝的寒凉之意。
叶锦乔这时候才恍然自己在与何人说话。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总觉得此人不会害自己。明明只是第二次见面,甚至第一次见到他时的畏惧现在还能感受到。
难道仅是他救了自己一命吗?
马车不消一会儿便到了京城街道。
丞相府马车上的标致有多显眼,端看那些惶惶不安的人群便知道了。
最是胆颤的便是一些官员了。
这位丞相常年居于丞相府,显少踏出,更是很少能见到丞相本尊的马车。
所有的官员都知道,只要丞相出府,那便是见血的征召。
是以,在见到丞相马车的那一刻,各个官员便已经吩咐了探子悄悄尾随,就想知道哪家倒霉催的要遭殃。
住在京城以西的官员知道丞相府马车是往东边去了,立马松了一口气。
不是自己家就好。
最终,马车停在了尚书府。
叶长明和李清月、叶清然等人早在探子通报的时候便已经站在了府外。
几人心中俱是打鼓,自那日百日宴后,他近日行事已是谨慎再谨慎,还有何处出了批漏?
叶清然心中一半是喜悦,一半是愁绪。
喜悦能见到日思夜想的人,愁得一半自然与叶长明等人是一样的。
不由得转头看向叶长明:“爹爹?”
定安王也不知是何故,将要用膳时人便不辞而别,端留下一个下人给他们回话。定安王不在,这还有谁能护她们一护?
叶长明纵然也是站立不安,面对自己一直宠爱的女儿时也只得安抚道:“无事,爹爹在。”
打定主意,即使真的祸至尚书府,他就是拼了全力也要将清然和幼子安然送出京城。
叶锦乔透过马车的帘纱便是看到这样一副父慈女孝的情景,她漠然地看着那一家三口,心里没有一丝感觉。
那方车外传来叶长明的声音,叶锦乔似乎都能听到她父亲语气里的颤音了。
“下官不知凤相来访,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凤流安却好似没有听到,以手支额,任由乌发散落,打量着眼前面容冷漠的女人“看着不舒服?”
叶锦乔收回回以一笑:“不舒服?怎会?”
只是觉得那个叫蒋宁的女人,于这尚书府,于这叶长明来说似乎从头到尾都是一个笑话罢了。
“倒是相爷的名声挺令人害怕的。”
看那一家三口如临大敌的模样,让叶锦乔微微挑眉。
面皮年轻的凤相再次开口:“若你为本相千金,你也可以享此殊荣。”
“……”他到底为什么执着收她做女儿?!
叶长明三人一直维持着行礼的姿势,叶清然只觉得整个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不禁皱了皱眉。
她自幼便得了才女之名,现又是京城第一美人。
从未受过这般罪,身子晃了晃便要倒下。
叶长明瞧在眼里,心中也觉得怒意。
声音又提高了一线:“下官恭迎凤相!”
马车的车帘终于掀开了,叶长明松了一口气。
然而,首先入眼的却是一双绣工精致的鞋面。那脚的大小断断不会是男子!
何人如此大胆敢坐丞相府的马车?!
只见那绣鞋往左侧稍移,避开了这一拜。“父亲,母亲。”
柔和干净的女声入耳,让叶长明一愣,怔愣地看着站在马车旁的女子。一时反应不过来是什么情况。
叶清然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刻便将目光钉在了叶锦乔身上,她不知道叶锦乔为何会出现在丞相府的马车上,母亲的动作她知道,她原本并不想致叶锦乔于死地。
于她来说,她现在才是尚书府的小姐,尚书府由她母亲掌权,她便是赢者,十年前是她仰望叶锦乔,羡慕着叶锦乔嫡女的身份。如今该是叶锦乔仰望她,让她尝试她当年的滋味。
所以叶清然是真真想让叶锦乔活着的。
只是当知道母亲的动作的时候,她也没想过去拦。
纵然外界对她赞誉有嘉,却仍有“妾扶正,庶抬嫡”的声音未灭,如果此次母亲能得手,那么时间久了这个元配所出的尚书府小姐不存在了,那些庶嫡之语也不会再出现了。
如若未得手,叶锦乔依旧需要仰望着她叶清然,有何不可?为何阻拦?
可却万万没想到,她不仅没死,甚至还坐着她心上人的坐驾回来。
她闭目忍了一番,明知这种场合她不该出言,却依旧开了口。
她听见自己声音依旧那么好听,声音放到最是柔软,声线焦急道:“姐姐为何会坐相爷的马车回来?可是哪里冲撞了相爷?”
冲撞?
这番论调令叶锦乔愣了下,随即垂眸不言。
不愧是李清月的女儿啊,纵使与之比起稍显稚嫩,可这话语间就将剑刃指向他人的本事却似与生俱来。
是她冲撞了那最不能惹之人,是以是她将要害了尚书府。
果不其然,经她一说叶长明回过了神,一双鹰眸蓦地投到了她身上。
“若是因你累及尚书府,你,万死不得终!”
目光里的怒恨全然不似面对叶清然时的慈爱,好似眼前这个并不是他叶家的种一般。
叶锦乔直视着那目光里的仇恨,漆黑的瞳眸平静淡然:“父亲就如此希望是我冲撞了相爷吗?相爷尚在马车上,父亲不妨一问。”
想看戏?不是想收自己做女儿吗,总有点表现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