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只记得换衣服,面巾反而忘了……为这点小小的疏忽,明智光秀懊恼的锤了下头,随后重新穿戴好,面巾也戴了起来,准备之后再换条干净的,随即就拉开了拉门。
外面已经是暮色四合。他刚刚睡醒时身处的屋室,竟然是之前和三郎谈话时的屋子。
堀秀政正从远远的一边游廊走过来,侍女们焦急地奔走,不时有停下来对他说话的。只是明智光秀还算眼尖,也就看到了那些侍女脸上的慌张——这些一贯因为堀秀政的美貌而刻意驻足的侍女,这次大概是真的遇上了什么事,以至于都慌乱到不顾表示对堀秀政的喜爱。
是出了什么事了?
明智光秀才刚刚醒来,实在摸不着头脑。而且因为和三郎面貌相似的缘故,这间屋子附近的人应该都被三郎遣退了,以至于他想快点找个人来问一问都不行。
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明智光秀摇了摇头,抬脚朝堀秀政那边走去。
虽然年轻,但堀秀政已经有了武将的素质。没等明智光秀走近,他就已经注意到了对方,立刻朝着明智光秀露出一个亲切的微笑来。这样充满阳光气息的笑容定格在那张俊俏的脸上,几乎连侍女都要忘了之前的慌张,连忙用袖子挡住泛红的双颊。
明智光秀:“……”
看堀秀政还能这样笑出来,恐怕也不是什么大事。
似乎感觉到了明智光秀面巾之下只能用点点点来形容的心情,堀秀政很快就收敛了笑容,朝着明智光秀大步走来。虽然被众多侍女围着,但这显然不能对堀秀政造成影响——别说微笑着诱哄侍女离开了,他本身就身手甚为矫健。
“明智先生终于醒来了吗?中午侍女有去给你送饭,因为发现你没醒,差点要开门叫你起来。结果被殿下非常严肃的训了一句呢。”
明智光秀:……好险。
“是。因为我身体一向不好,加上之前赶来太过疲劳,殿下也是为我的身体着想。”虽然知道三郎不可能说出什么凶恶的话,但明智光秀还是下意识地为三郎辩解了一句,“我看侍女似乎很慌张的模样,是有什么事吗?”
“并不是什么大事。”堀秀政稍作思考,雌雄莫辨的少年脸孔上露出了有些无奈、但又透着“很有趣啊”的笑容,“殿下把厨房烧掉了。”
明智光秀:……
明智光秀:???
“是……我想的那个‘烧掉’的意思吗?”明智光秀蹙眉发问,“殿下他去厨房……?”
“是的,殿下今天一大早就说要去‘锻刀’,派人买了许多玉刚、砥石和木炭,又让人搬了喂马的石槽到厨房去。刚刚侍女因为要准备晚餐,所以前去厨房,才发现那里已经烧起来了。”
明智光秀被这种正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给噎得差点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呐呐道:“……请带我去厨房那边看一看吧。”
“好的。”堀秀政看着明智光秀蒙的整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样子,调侃道,“明智先生大概恰好能赶上救火。”
——
明智光秀还记得自己昨天去见三郎的时候也是红日西斜,就算他很快就睡着,并且真的睡了很久,看堀秀政并不担心的模样,他充其量也就沉沉睡了一天。
所以为什么他一睁开眼就听到三郎烧了厨房啊?!
他睡着的时候有错过什么吗?
就算是真的要做什么,突然这么神来一笔,三郎的行动力也未免太高了!
恍惚间明智光秀又有了一种头痛的错觉。他跟在堀秀政的身后,连走路都觉得头重脚轻。差不多走了一刻钟,他就看到了被人团团围住、并且正冒出黑烟的房子。其中前田利家因为身高优势,隔得远远的都能看见他那张长脸,满是黑灰不说,还呈现出十分滑稽的、似哭似笑的表情。
前田利家声嘶力竭的喊道:“殿下!!你怎么又冲进去了啊!!”
明智光秀顿时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没滑倒。
怀着难以形容的心情,他很快也挤进了人群之中。因为忙着救火,大部分人都没在意他,在拥挤且满是汗臭的人群里挣扎了好一会儿,明智光秀才总算挤到了前方——短短几步路,已经让他汗都要流出来了。
他连忙去看眼前着火的厨房。因为扑救及时,厨房已经不见多少明火,只有在个别一些角落里才能看到微弱的火光。另一边正有人一个个扛着水桶过来,每个人都带着阵笠、绑好垂巾,哗啦啦的将水往厨房的柱子上泼。弥漫在空中的烟尘很快就变成了炙热的潮气,熏得明智光秀几乎要忍不住喉间的痒意。
大部分墙面已经被火烧成了黑色,所幸没有直接烧掉,还勉强支撑着。不多时,同样一脸黑灰的三郎从熏黑的门里窜出来,并且毫无愧意的说道:“啊,果然还是失败了啊。”
明智光秀:“……”
曾经的多年里对三郎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依旧从越前赶来投奔三郎的明智光秀,总是明白了什么叫做“尾张大傻瓜”。
“木炭好像大部分都烧掉了,不过玉刚和砥石还在。啊,冷却材也在灭火里起到了很大作用。石槽也还能用。”三郎扳着手指算了算经过这次意外还有什么能用的东西,对着被烟扑得一脸黑的前田利家严肃道,“犬千代!”
前田利家下意识的挺胸抬头:“汪!”
“帮忙把石槽搬出来,我找个空余的厨房再试一试。”
作为织田信长的忠犬,并在反复强调自己已经不用犬千代这个乳名的前田利家,因为三郎始终很难记住姓名的缘故,差不多已经要养成“你叫乳名我说汪”的条件反射了——不过,对于这个一心崇拜三郎,甚至被录用为织田家家臣也是因为反应迅速的一声“汪”的前田利家来说,多叫两声是完全没有差别的。
他对三郎的命令,也从来都是积极执行的。因此前田利家只是站在原地懵逼了一下,就非常干脆的答应,和一向不对头的佐佐成政就像赛跑一样冲进了焦黑一片的厨房,两个人鼓劲一般,连兵士都没差遣,直接将沉重的石槽搬了出来。
因为火已经灭了,三郎也安然无恙,因此围绕在周围的人总算渐渐散去。停在原地的明智光秀几乎等不及人走光,就急忙询问道:“殿下!你到底是需要做什么,才要在厨房起火?”
“嗯——”三郎擦了擦自己黑乎乎的脸,思索一番后回答道,“我想锻刀嘛。”
“‘锻刀’?这只需要找刀匠为您打造刀剑就足够了吧?”明智光秀狐疑地说道,突然间他灵光一闪,已经从刀剑联想到了其他什么的东西上,“还是您……想要和宗三差不多的存在吗?”
“没错。因为小光也见过时间溯行军了吧,我觉得既然宗三他们是专门要对付时间溯行军的存在,那么这么点人数是不够用的。”
明智光秀:“……您确定,是这样的方法吗?”
讲道理,刀剑付丧神这种妖物,怎么看都要寻求一点阴阳道的方法。符纸啊血啊什么的都可以接受,放火烧厨房这是怎么回事?
确定没被驴吗?
“宗三他们说是这样做的。”三郎也露出了苦恼的表情,很快,就变成了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是顺序不对吧!”
明智光秀:“???”
“我把玉刚和砥石堆在石槽里,然后烧炭,但是烧了很久,玉刚和砥石都没什么变化,我去翻一翻,结果就烧起来了。”三郎看了眼不顾内装玉刚,死命逞能抬着石槽的两名织田家武将,笃定的说道,“下次要换换方式——锻出来的话一起去看刀吧,小光。”
明智光秀忍了又忍,才勉强的应道:“……是。”
然而他还是觉得,三郎说不定被驴了——
就在两人定下了这一约定(并不是)的时候,织田家目前资历最老,配着胁差笑面青江的武将柴田胜家终于闻讯而来。他一见三郎脸黑衣黑的模样,严肃的脸立刻就变得阴沉了起来。
像是在调整自己的心情,他抿着唇憋了好一会,才青着脸询问道:“殿下!我听闻您要锻刀?”
三郎泰然自若的点头:“没错!”
“……这种活自然有刀匠去做,不说岐阜,就是在京都也有数之不尽的刀匠,不需要您亲自去锻刀。”而且还是直接玉刚砥石扔一起——谁见过这样锻刀的!
他有继续说道:“眼下更重要的事,是如何尽快返回岐阜。”
对于刀剑们的一言不合就回城,三郎完全没有想到这是自己的原因。
毕竟只是随便说说“以后回岐阜”,刀剑们就会biu的一下回去的话,那么早在京都和家臣讨论如何回去的时候,还在第一部队中的四名刀剑就不知道回城了几次了。
这次突然目睹刀剑们的消失,三郎也只是错愕了一瞬,就干脆的将这些抛到了脑后,爽快地将接下来的行程安全托付给了岩融——但凡他回味一下自己说出的话,就能知道这次造成刀剑回城的重点不是什么“之后回岐阜”,而是“你们的出阵已经结束了”。至于岩融,他作为曾进行过“刀狩”的武藏坊弁庆的武器,原本就有着好战因子,对于三郎的嘱托自然是求之不得。
至于同伴们突然离开的原因……作为新刀的岩融是这么想的。
看审神者如此镇定的样子,那么大家回城一定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实际上并不是)
至于为什么本应在本丸里的审神者却在荒郊野外、为什么审神者附近还围着人数众多的士兵、为什么审神者名叫织田信长……好像目前也是不需要太多关注的事,反正该知道的回城之后总会知道的。
比起什么要命(碎三观)的好奇心,岩融还是更偏好于战斗——当然,如果审神者要让他去做一些单纯的体力活,他也很擅长就是了。
因为在刀剑男士赶回来之时,三郎正好在煮粥吃。眼下多了一个岩融,他也就摸出了一个新的打饲袋,将里面原本用作垫肚子的干粮倒出来,递给了手持薙刀的男人:“只剩下饼了。我有安排给数珠丸他们也准备干粮的,不过现在他们不在,又多出了一个你。待会半兵卫会来,你去他那边拿一袋就好了。”
“喔哦?原来这是在战场上?半兵卫也是刀剑付丧神吗?”
“这倒不是。不过因为半兵卫是很酷的角色,总觉得在这种被小光勒令不能说的事上,也稍微能拜托他去帮一点忙——”
竹中半兵卫正走到临时搭好的无顶帐篷前,就听见三郎说话的尾音。他心思敏锐,立即就注意到了“小光勒令不能说”这个重点,但还是非常守礼地停在了帐前,刻意弄出了声响,来提醒棚内人自己的到来:“殿下。”
“半兵卫来得好快。直接进来也没事喔。”
虽然是个穿越者,但在战国生活的十几年里,三郎不知不觉也已经对一些尊卑上的隐晦要求习以为常,也就仍然蹲在锅旁没有动弹,只是开口招呼竹中半兵卫进来。
竹中却没有动,坚持地站在离帐篷几步远的地方:“不。我有看到里面有其他人的影子。殿下一直在对忍者的事保密,这样让我进来,确定没有问题吗?”
“咦。这样?”扭过头看了看正捏着饼大口咀嚼的岩融,三郎果然看到因为锅子下垫着柴火,而映照出的长长影子。
他回味了一下明智光秀几乎每次见面都会提醒的“眼下先不要将付丧神暴露于人前”,随后大手一挥,异常豪爽地说道:“直接进来!反正半兵卫也看不到嘛。”<>